外面的雪早就停了,月牙慢慢地在雲層中穿梭着。
風,也在雪停了之後顯得更加陰冷了幾分。房子外頭一片白雪皚皚,那看似平靜的表象底下,卻掩藏着蠢蠢欲動的暗潮。
斜靠在窗前,他那銳利如刀的雙眸看着樹林裡飛掠而過的黑影。薄薄的脣冷冷地抿成一條線……
修長的手指拉上窗簾。將冬的冷月寒光徹底關在了屋子外頭。
輕輕走到牀畔
牀上躺着一個女孩子。
佇立在牀邊,沉靜的黑眸凝住牀上的丫頭,那清麗的嬌靨純真而乾淨,個子嬌小得令人懷疑她是否已成年。俯身,揭開被子。無瑕嬌軀上的誘人曲線在柔軟的絲綢睡衣下毫無遮掩地呈現出來,那高聳的雙峰,不盈一握的腰肢,渾圓誘人的臀部,都不容人懷疑她是否已成熟得有待人採擷。
感到了些微的冷意,她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他躺在她的身旁,將被子重新蓋好。
對於他來講,她是“危險”的。因爲,今晚是她讓他嚐到了懊惱的滋味!
他剛躺到她的身邊,她就朝他滾了過來。像是考拉碰到了心愛樹枝,小手不客氣地抱住他的腰,沒有紅腫的那側臉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發出了一聲安然的喟嘆。
而他,在看到她紅腫的臉頰的時候。冷眸眯成了一條直線,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就像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深的海溝有多深一樣……
當他聽到房間外傳來謹慎地腳步聲之後。他輕輕解開抱着他的腰的“考拉”爪子。起身,爲她仔細掖好了被子。這才向房間外走去……
環繞着別墅的,是廣袤的森林,屋內些許的燈光提供有限的照明,四周都是昏暗的。
大廳裡沒有開燈,三條黑影矗立在大廳中央。冷紫辰斜在躺椅上,一手優雅地撐着下頜。一手展臂搭在躺椅的靠背上。眼睛看着落地窗外頭的皚皚白雪……
寒冷得瘮人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爲他裹上了一層比冰水更冷的冰殼
雖然這幢屋子有中央空調,而且屋子裡也很暖和。但是不管再怎麼溫暖,也無法掩蓋空氣中飄蕩的那種陰冷,肅殺和血淋淋的味道。
當他重新將森冷的目光投向站在客廳的那三條黑影的時候。他們齊刷刷將背挺得更直……
“人數!”冷森森的嗓音讓聞者霎時感到寒冷入骨
“20人!全部是‘暗夜’派過來的!”
冷眸悠悠一轉,半眯着冷光如射線一樣打向了那個說話的手下。
那莫測高深的眸光陰鷙,內斂;銳利中摻雜了濃濃的狡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被他盯着的人差點兒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暗夜’派的?”四個字,很簡單卻像四顆炸彈
冷汗沿着下頜滴在了地板上:“是……是!”
躺椅上的人,那修長的食指在躺椅靠背上輕輕地敲着。
無論怎麼看都絕對是個修養絕佳,渾身透着優雅的貴族……
優雅,淡定;高貴,內斂
那敲擊躺椅靠背的聲音“噠噠噠……”
微弱的響聲在這寒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冰冷,壓抑,讓人心驚肉跳
突然,他出手如風。單手揚手一抖,柔軟堅韌的鋼絲破空氣,尾端力道強勁,比刀劍更鋒利。
“嗤”的一聲呼嘯,鋼絲末梢血花四濺,眨眼的功夫都沒有,那個站在面前的黑影的右手手腕被鋼絲齊齊割下。
但是落在地上的卻不止手掌
還有一把槍!
手再次一抖,在空中抖掉血珠的鋼絲回到了他的手裡。那個被割掉手掌的人,抱着傷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居然連痛呼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他是驕傲的。他也不屑於像個沒品的傢伙那樣大喊大叫。對於他來說,那樣的喊叫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你……”抱着傷口的人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急速滾落。
他能控制自己不丟人地大喊大叫,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汗水流還是不流
“我沒興趣參與你們馮家和‘彭透斯’之間的恩怨!因此,你最好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優雅的身姿,魅惑的外形,聲音卻格外冷酷
冷如寒冰
暗夜一方面在和彭透斯合作,但是暗地裡又和馮家有接觸
馮家又和彭透斯在火併
這樣的組合無論怎麼看都很無聊啊!他突然這麼覺得
“你……你殺了……我吧!”驚訝的張合着脣,渾身顫抖
不是冷,卻比冷更要命;不是痛,卻比痛更刻骨銘心
因爲,他實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何時被冷紫辰發現的。更可怕的是,冷紫辰似乎對所有勢力都瞭若指掌。
今天,冷紫辰只是試探他。
在這場心理戰中
他失敗了……敗在一時的不冷靜……
因爲一時的不冷靜,他毀掉了多年的努力。馮家雖然和暗夜有合作,但是馮家並不信任暗夜。因此,這次想借冷紫辰之手,除了“暗夜”手下的這批高階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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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這個目的,他纔將冷紫辰身處的具體位置告訴了馮家。馮家又很“好心”地告訴“暗夜”而已……
暗夜想要冷紫辰的老命,已經不惜下血本了!
他們馮家只是負責看戲,卻不想今天因爲一時不冷靜。他將自己暴露出來了!
冷紫辰的試探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冷紫辰似乎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是馮家的人。
將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放在身邊如此之久,臉上卻風平浪靜的人物
誰敢說這樣的人不可怕?
說話的人話音剛落。冷紫辰突然,再次出手如風。單手揚手一抖,柔軟堅韌的鋼絲破空氣,鋼絲的尾端,穿透了衣物,像是一把鋼刀一樣插在了跪在地上的人的胸膛上。
只要鋼絲的主人手上再用力,他大可以連叫都不用叫一聲,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臟被掏出來的樣子……
死,有很多種!
但是,最殘忍的一種死法是看着自己是怎麼死的!
就比如:
看着自己的心臟被掏出來,看着自己的心臟是如何跳動的……
想到這些,跪在地上的人狠狠地閉上了雙眼。渾身抖若篩糠……他妥協了
“馮家本家的秘密?”清冷的聲音昭示着說話的人似乎疲倦了,他不想浪費時間問些無聊的問題。然而,他問的這個問題真的無聊?
跪在地上的人臉色霎時變得比死人更死人
“我……我……我不知道……”
“……”鷹隼一樣的銳利眸光像刀一樣肢解着跪在地上的人
肢解,解剖,還順帶分析
“您要是不信我的話,現在就殺了我吧 ...
!”跪在地上的人低吟着。被冷紫辰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寧願接受千刀萬剮之刑
手上一抖,鋼絲被冷紫辰收回了手裡
揮了揮手,一直站着不動的那兩條黑影,躬身向冷紫辰行了一禮,這纔將跪在地上的人拖走了。
那三個人剛剛消失,一個忍者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冷紫辰的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老闆!”
“……”
“暗夜在這幢別墅周圍埋伏了20名殺手!”
“殺!”
“是!屬下明白!”忍者話音剛落,人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消失在了屋子裡
客廳裡,飄蕩着血的味道
原本單手撐着臉頰,修長的手指在臉頰上敲着,思考着什麼的他不禁皺了皺眉。
長身而起。他雙手揣在褲兜裡,向樓上臥室走去,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他伸手,用那乾淨,漂亮的手指摁了一下牆壁上的一顆紅色按鈕。然後繼續雙手揣褲兜,悠閒如閒庭漫步一般向樓上走去。他走得很慢,很輕……因爲他在思考……
突然,他聽到了從臥室裡傳來的微弱呼聲。雙手從褲兜裡扯了出來,抓着樓梯扶手疾步向她的臥室走去……
雪是白的
血是紅的
紅色的血,染紅了白色的雪!
染紅的雪被人用最快的速度打理乾淨……
最殘酷的殺戮往往就是那麼直接,冷酷和迅速……
最可怕的死亡是悄無聲息的
就像最兇猛的狗兒是很少叫喚的一樣
狼牙月消失,天重新變得黑沉沉的
不多時,鵝毛飛雪再次降臨大地
雪的白,掩蓋了血的紅。
沒有人知道,那原本靜謐的別墅外頭,那潔白漂亮的雪地裡曾經發生過殺戮
別墅裡
冷紫辰上樓不多時,五個身手幹練的黑影走進了大廳。用極短的時間,悄無聲息地將大廳裡的東西搬得一乾二淨,就連一粒多餘的灰塵都沒有剩下。
而後,另一批人又悄無聲息地搬來了嶄新的傢俱,將大廳恢復原貌
最後走的人抱了個花瓶進來,花瓶裡插着一束漂亮的香檳玫瑰
花瓣上甚至還有晶瑩的露珠
玫瑰那甜甜的花香幽幽,將大廳點綴地格外溫馨和舒適
那個人放下花瓶,輕輕走出了大廳
最後……將大門慢慢闔上
剛纔的一切,彷彿不過是一場虛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