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青捏着她的手指,視線始終盯着她的小臉,只是她沒有反應,反而他有些上火了。
“你若擔心我,就不該趕我走,這裡他們搜了一遍,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來了。”
沈千喬冷笑一聲,回過頭看着他:“以國師的身份地位,你還有怕的事情?”
夏侯青挑挑眉梢,對上她滿眼的不信,他從從容容的笑道:“這凡塵俗世每個人都有弱點,我自然不能免俗,我也是怕死的。”
沈千喬冷眼看着他,紅脣抿的緊緊的。
“若是你想同我劃清界限,我就更加不能走了。”
夏侯青喟嘆了一聲,眸色始終凝着她:“千喬,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了你。”
沈千喬心頭莫名的煩躁起來,冷聲道:“我想你搞錯了,我收留你這些日子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你和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夏侯青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深邃的眸子幽暗了起來。
“放手!”
他放開了她的手。
沈千喬騰地站起身,連忙往外走。
皇上駕崩,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皇城的人都必須着素服,不準吃葷,青樓不許接客,爲先皇祈福三日。
因爲先帝沒有留下傳位詔書,秉着立嫡以長,當今皇后膝下未有子嗣,朝廷衆臣便推舉德妃之子二皇子夏侯淳爲君。
畢竟先帝在世之時,兩位皇子中,二皇子也是更加得寵的。
雖然先帝病危的日子,朝政都是握在世子手中,隱隱也有一些流言。
可先皇已經去了,沒有明確的傳位詔書,就是部分朝臣心裡屬意世子,也不敢公然提出。
“王妃——”
郭嬤嬤急步走了進來:“宮裡西太后又來懿旨了。”
端王妃臉色冷了下去,看着鏡中的自己,抿嘴道:“世子可有消息?”
“還未有,”郭嬤嬤低聲回道。
“廢物!”端王妃冷冷斥了一聲,披散着頭髮站起身來。
郭嬤嬤連忙上前去攙扶:“陳師父不在,那些人老奴使喚不得,管家雖然是個管事的,可沒有王爺在,他也是沒有主心骨的!”
端王妃腳步頓住。
郭嬤嬤察覺到說錯話,連忙跪在地上:“老奴越矩了。”
端王妃低眸看了她一眼:“現在德妃的兒子登基了,沒有傳位詔書,我這一盤棋都毀了,半輩子的心血,他在地下一定會嗤笑我的,笑我活該……”
“王妃別這麼說,王爺哪怕還剩最後一口氣也給王妃張羅好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王妃能過得好,希望王妃可以如願,就算爲了世子,王妃也得保重身子!”
“是嗎?”端王妃看着這個空蕩蕩的屋子,“現在王爺屍骨未寒,她的兒子剛剛登基,只要我一直稱病不去,她也奈何不了我,可時間長了,她坐穩了位置,就不懼我了,嬤嬤……”
她低聲說道:“我讓人將你送到鄉下去養老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郭嬤嬤心頭一酸,猛地搖頭:“老奴哪都不去,當年王爺救了老奴一命,他說讓老奴好好照顧王妃的,王妃在哪,老奴在哪,除非老奴死!”
端王妃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嬤嬤這又是何苦呢?”
郭嬤嬤抹了抹眼睛,連忙道:“管家一定能將世子找回來的,王妃不必擔心,世子是個有本事的,他定能護住王妃!”
端王妃沉默了一會,輕輕點頭:“這些日子宮裡來人,就說我身子不適,打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