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亮。
沈千喬站在厚重的大門前,此時門口沒有人把守。
她擡腳走上臺階,伸手將門推了下。
伴隨着冗長的‘吱呀’一聲。
院子裡此時晨霧瀰漫,十分的清冷。
丁四不在。
沈千喬目光一動,尋着熟悉的路來到一個屋子前。
她伸手將門推開,擡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昏暗,寂靜無聲。
沈千喬朝着裡屋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拔步牀上的男人。
她站了一會,便擡腳走了過去。
沈千喬居高臨下看着牀上的人,見他此時雙眼緊閉,她想到前日見到的那張臉,心裡一陣酸澀。
她坐下身來,緩緩伸出手,可指尖在觸碰到那張冰冷的面具之時,停下了。
她低眸落在他緊閉的雙眼上,突然擡起頭,四周看了看。
這個時候,這裡沒有其他人。
她眼裡泛出恨意,捏起被子一角掀開,然後將他的衣服解了開。
沈千喬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處傷疤,阿景就是這裡捱了一刀才死的,被他佔了身子。
如果她現在也在這裡捅上一刀,阿景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沈千喬心跳加快,紅脣抿緊,從袖子裡將匕首取了出來。
她握着匕首,揚起揮下,卻被人捏住了手腕。
沈千喬嘴角勾起一絲慘淡,並沒有意外,她擡起眼眸,對上了那一雙深沉冰涼的黑眸,笑得一聲:“有一句話叫做禍害遺千年,以前我不信,現在我是信了。”
男人從她手上強行將匕首奪過,扔在了地上。
伴隨着尖銳的聲響,沈千喬手腕被人拉扯,身子被迫的壓了下去。
她用手撐着他的胸膛,想起身,卻被男人再次給按了下去。
四目相對,她回了個淡淡的笑:“國師這是想做什麼?我可是你的徒弟。”
男人擡起手來,指尖剛剛觸碰到柔軟,她便歪了下頭,這一刻,他清晰的從她眼裡看到了厭惡。
可他還是撫摸上了她的臉,一點點摩挲,深邃的眸子緊盯着她的眼睛。
“你以爲你殺了本尊,他就能回來了嗎?”
他沙啞的淡聲開口。
沈千喬身子僵了下,可很快恢復了自然,保持着微笑道:“國師在說什麼?我可聽不明白。”
他的手滑到了她的下頜,逼迫她擡起頭。
“丁四和本尊說了,他那日將你叫來過,你不一會兒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想來你應該是看到了本尊的臉,纔會那般失魂落魄,本尊也知道餘一峰去找了你。”
沈千喬瞳孔縮了縮,臉色一下冷漠了下去:“果然什麼事情都在國師的掌握中。”
“本尊也沒有想到徒兒當真這般狠心,”男人喟嘆了一聲,脣邊溢出低冷的笑:“只是有一點徒弟該知道,本尊一直瞞着你有點良心不安了。”
沈千喬身子動了動,怎麼都掙不開,她冷冷說道:“什麼事?”
男人粗糙的手指摸上她嫣紅的脣瓣,眼裡的暗色漸漸加深:“之前本尊和那傻子共用一個身體,只是現在這身體是本尊一個人的,若是本尊死了,那個傻子自然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