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的前一晚,沈千喬整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一直到天明,她才昏昏有了睡意,只是先生讓她們要早點去,趁早再排一下。
沈千喬只能百般不情願的從牀上掙扎起來。
這一日天氣晴好。
伴隨着號角聲的響起,康桁帝領着文武百官登上了高臺,祭祀了天地。
待所有官員入座以後,周遭就響起了聲樂。
“國師避世已久,今兒怎麼會突然出關了?”康桁帝看着坐在他下方,一身黑色龍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男人銀白色的面具遮面,九爪金龍在陽光下熠熠奪目,卻又帶着詭異森冷,讓人看着心裡發涼。
“避世久了,總要出來走走。”
他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康桁帝臉色有些不好,垂在身前的手捏着酒杯,指尖的青白彰顯着他此時濃濃的不悅。
鑼鼓聲一響,伴隨着急轉而下的琴音,身着白色衣裙,腰間繫着湖碧色腰帶的貴女翩翩而入,衣袂飄逸、風神瀟灑、綵帶飄揚、在陽光下籠罩上了聖潔的光芒,美豔的不可方物。
康桁帝的視線落在那中間一身紅衣,領舞的姑娘身上,眼裡閃過一抹驚豔。
鄭皇后坐在一旁,見到這些貴女各個都精緻,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一樣,不覺得會心一笑:“都是不錯的姑娘,女學這是辦對了,小宛,你辛苦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杜小宛低頭看着下面,眉眼間露出了一絲欣慰,輕聲道:“都是娘娘的教導,奴婢只是代娘娘看着她們,娘娘蕙質蘭心,是她們這一輩的福氣。”
鄭皇后聞言,笑了聲,偏首看向一旁穩坐在龍椅上的男人,“皇上覺得如何?”
康桁帝久久的沒有回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下面的人,只見那腰肢扭的晃得人眼睛都繚亂了。
“皇上,”鄭皇后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瞧了眼。
一旁的孫德海立刻提醒了下,康桁帝收回視線,“甚好,皇后辛苦了。”
鄭皇后臉上的笑容淡了兩分,目光往下,突然開口:“國師覺得如何?”
男人捏着酒杯,眯起眼睛,視線落在那高臺上跳的專注認真,尤不自知的丫頭身上,深邃的眼睛裡已經有了危險的暗芒。
“挺好。”
鄭皇后往下多看了一眼,心裡瞭然,輕輕的笑了笑,“皇上,這國師如今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不如就從這些貴女中挑選一番吧。”
康桁帝愣了下,倒是沒有想到這茬,對上鄭皇后若有所指的視線,他雖然有些心癢,可到底是個知道顧全大局的,不由得捋着鬍鬚,大笑了一聲:“皇后說得對,倒是朕給忘了,國師如今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
頓了頓,“國師若是看上了這場上的誰,朕定然指婚,決不食言。”
周圍的大臣聽到這聲,不由得暗暗心驚,沒有想到皇帝如此敬畏這位國師。
“這各有姿色,本尊是瞧花了眼,一時難以抉擇,待回去想想再說。”
“也好,”康桁帝眼裡劃過算計:“這次的恩典朕先給國師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