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那不是顧大人的義妹嗎?」

「是宋燕音嗎?真是宋燕音?怎麼會啊, 她怎麼會和二皇子一起……」

「是啊, 這次她一同來了嗎?沒有吧,聖上壽誕她以什麼身份來的?顧國舅的義妹?還是宋家沒認下的女兒?」

「可她怎麼和二皇子一同墜崖的?」

候在外面的女眷,有不少認出了宋燕音,紛紛來了精神, 眼神來來回回的在宋燕音、顧朝和二皇子身上打轉。

只見一向溫瑞如玉的顧國舅難得變了臉色, 盯著失魂落魄的宋燕音, 驚然上前半步又生生止了住。

他身前的皇后也震驚的盯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留意到裘景元的眼睛一直盯著宋燕音, 眉頭沒有鬆開過。

而宋燕音渾身發抖的站在那裡, 慢慢將目光看向了人羣之外、迴廊之下的裘衣輕身上, 裘衣輕背後的九陰歪頭對她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宋燕音自己也不知道。

纏綿的夜雨之中每個人都被宋燕音的出現驚的沒有了睏意。

「父、父皇!」裘望安緊張的眼睛不敢去看裘景元, 低著頭還跪在那裡不起來, 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指道:「我、我、我就要娶她, 父皇、不同意,兒子……就不起來。」

他那張低著的小臉慘白慘白。

九陰再看系統裡的狀態欄,他的狀態從「緊張張」變成了「害怕怕」, 這麼劍拔弩張的氣氛裡, 她卻是想樂,裘望安的這些臺詞是裘衣輕教的吧?怪不得裘望安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原來是真緊張。

他這話倒將裘景元氣著了,裘景元低頭盯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你是在威脅朕嗎?」打從安兒被送去道觀回來,他就乖了很好, 從不敢忤逆他頂撞他,如今他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他火氣不打一處來。

「安兒快起來。」皇后見裘景元的臉色似乎真動了怒,忙又拉扯裘望安,低聲訓斥他,「怎麼能如此跟你父皇說話?起來,你若真喜歡……」她看了一眼宋燕音,實在是不明白她不是去勾引裘衣輕了嗎?怎麼會和安兒在一起?

她心中十分不快,這個宋燕音該不會是故意打了主意要勾引安兒吧?她實在是不喜歡宋燕音。

沒等她說完,裘景元先怒喝一聲:「他願意跪就讓他跪著!」轉身負袖進了大殿之中,頭也不回的喝道:「其他人退下休息!李立帶人進來!」

裘望安被嚇的一抖。

連皇后也不明白裘景元怎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就因爲安兒一句話?安兒才死裡逃生回來,便是說了一句不順他心的話至於發這麼大火嗎?

其他人再想看熱鬧,也不敢多留,行了禮紛紛退了下去,只有李立跟隨聖上進了大殿。

裘望安跪在那裡低著頭,害怕的像個淋溼的小鵪鶉一樣。

「起來安兒,別怕。」皇后雙手將他扶起來,擡手替他擦臉上的泥水,又心酸又心寒,「你父皇說得對,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若真喜歡父皇和母后一定會成全你的,先下去換身乾淨的衣服,讓太醫瞧瞧你的腿。」

裘望安偷偷看了一眼迴廊下的裘衣輕和九陰,嘟囔了一句,「我、我要,仙女姐姐陪我、一起去,她也……也淋溼了。」

皇后看了一眼**的宋燕音,心中愈發不喜她,讓她去對付裘衣輕不成,她的手段倒是全用在她兒子身上了,嘆了口氣道:「不許胡鬧了,母后自會帶你的仙女姐姐去更衣,你乖一些去換了乾淨衣服再來。」

她還要親自問清楚宋燕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殿裡善德公公出來,先一步道:「聖上命老奴帶這位姑娘下去更衣。」

皇后頓了一下,側頭看善德,「本宮自會帶她下去,聖上倒是對安兒的恩人很上心。」

善德如今也是糊塗的,搞不清楚這宋燕音到底是聖上的女人,還是……二皇子的,也不敢亂說話,只是陪著笑道:「聖上如此吩咐的,老奴也只好如此辦事兒,聖上是有話要問這位姑娘。」

皇后看了一眼宋燕音,心想聖上或許是要問她和安兒怎麼一起遇險的事,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善德請著宋燕音下去更衣。

宋燕音心裡亂急了,她擡頭看向了顧朝,顧朝卻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去,她連一句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善德帶了下去。

她一走,裘望安便也老老實實的走了。

如今這殿中殿外該退下的皆已退下,安安靜靜的只有小雨聲,和殿中李立回稟找到二皇子的來龍去脈。

皇后站在迴廊下沒有進去,她聽著李立稟報,看著天際的黑雲之後隱隱有閃雷滾滾,似乎還有暴雨即將來臨,這空氣裡悶的人發慌。

顧朝慢慢走到她身後,低聲說了一句:「娘娘放心。」說完退了下去,繞下回廊故意避開了迴廊下的裘衣輕,繞進小路里往禪房去了。

放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叫她如何放心?

李立細細說了來龍去脈,說順著河流在下游的一處山洞裡找著的二皇子和那位姑娘,那位姑娘說她姓宋,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掉下山澗的,只是一醒來就已經被二皇子救進了山洞裡,雨太大又隨時會滑坡,所以兩個人就一直躲在山洞裡。

他們沿途找過去時發現了山澗裡有已經摔毀的馬車和馬匹,猜測這位宋姑娘是坐馬車下山遇上了滑坡連同車子一起滾下山澗的。

李立稟報完,大殿裡靜了片刻,只聽見裘景元手中佛珠串煩躁的擊在椅背上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然後他開口問道:「你們趕到時,安兒與那位宋姑娘在做什麼?」

李立楞了一下。

站在迴廊外的皇后忽然轉身走進了大殿,笑著對裘景元道:「聖上怎麼會這麼問?聖上在擔心什麼?」

一直站在窗戶外迴廊中沒走的九陰忍不住的往窗戶邊靠了靠,偷偷往大殿裡瞧,嗨呀,這樣的好戲她怎麼能走?怎麼能不瞧瞧?

裘衣輕掃了一眼守在殿門口的太監,那些個太監慌忙低下頭裝作沒瞧見他們,誰也沒敢上前去阻攔,惹這位隨時會犯瘋病的嗣王爺。

九陰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窗外偷窺,哎呀呀狗皇帝的表情可真精彩,一副錯愕又忍怒不能發的表情看著皇后,彷彿在無聲的質問她:朕爲何問這個你不知道?!

而此刻的皇后確實不知道,她也憋著一口氣,扶著桂月嬤嬤上前去故意說道:「臣妾明白聖上的意思,安兒心性單純自然不會對宋姑娘做出什麼逾理之事,只是孤男寡女又是這樣爲難的時刻,共處了兩天一夜,傳出去已經壞了宋姑娘的名節。」更何況李立之前就委婉的說過,兩個人生了火烤衣服烤的衣衫不整,想想也知道發生過什麼。

「臣妾方纔想過了。」她看著裘景元道:「安兒也已經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既然他如此喜歡宋姑娘,又與宋姑娘有如此機緣,也是天意安排,不如聖上成全了安兒,將宋姑娘指婚給安兒暫時做個側室。」

顧朝站在殿外皺住了眉頭,他阿姐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是不打算繼續宋燕音接近嗣王爺這步棋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裘景元難得驚怒交加的盯著皇后,在瀕臨發火的邊緣。

「聖上。」皇后嘆息著將手輕輕放在了裘景元的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臣妾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可安兒這般大了,又得遇他喜歡的女子,或許這就是掛上所說的「仙人傅星」呢?說不準安兒納了她,一沖喜病就全好了呢?」她方纔已是定了主意,難得安兒肯張口要這一個女人,與其費盡心思也將宋燕音塞不進裘衣輕身邊,不如將她給安兒好了,或許她真如掛籤中所言能帶來福運,懷上安兒健康的孩子呢?

雖然她不喜歡宋燕音,但好歹她還沒有破了身子,給安兒做側室,讓桂月親自去管教她,倒也可以。

裘景元卻一把將她的手甩了開,陰沉著一張臉,隱隱發怒的盯著她道:「皇后是被風吹昏了頭還是被嚇魔怔了?你可知你方纔說的什麼話!那姓宋的女子……什麼身份你竟要給安兒做側室!」

皇后被他甩的後退了半步,看著他如此惱怒的樣子心中冷笑,「姓宋的女子什麼身份?一個尋常女子怎麼不能給安兒做側室?莫不是聖上想要給她什麼身份?」

「夠了!」裘景元怒火涌上心頭,猛地擡手將手中的佛珠串子朝她擲了過去。

正扔在她臉上,驚的她踉蹌後退,險些絆在毯子上摔倒。

「娘娘!」桂月慌忙上前扶住她,拉了她一把,「聖上息怒。」

皇后又怒卻又驚的咬牙跪了下去,驚怒都是因爲裘景元竟然爲了宋燕音那小蹄子對她發這麼大的火?幾年來,他第一次當著旁人的面,如此不給她臉面。

殿中的李立和一干宮人慌忙跪了下去,只聽裘景元氣的站了起來,兩步走到皇后跟前。

他是真動怒了,顧朝是她的親弟弟,送人給他,皇后會不知道?既然知道又做出這幅樣子來幹什麼!試探他會不會與自己的兒子共用一個女人?

他一把捏起皇后的下巴讓她擡起臉來怒道:「她是什麼身份皇后竟是不知道?」一字字的壓低著聲音,「皇后的好弟弟,朕的好國舅將她送到朕房中時竟是沒有告知皇后嗎!」

皇后傻在了原地,她每個字都聽清了,可連起來卻覺得彷彿一句也沒聽清楚,「什麼……聖上說什麼?」

「叫顧朝滾進來!」裘景元丟開她的下巴怒喝一聲。

殿外候著的太監慌忙稟報導:「回聖上,國舅大人不在外面。」

「去找他過來!」裘景元倒是想知道這姐弟二人在玩什麼花樣,是要看他違背倫常嗎!最好他的皇后不知道這件事。

太監忙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去找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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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朝此刻,在宋燕音更衣的禪房裡。

他打了暗號讓宋燕音將伺候她的善德公公和宮女支走,溜進了房中,躲在屏風後和已經正在更衣的宋燕音說話。

宋燕音一頭溼發,低著頭慢慢穿好衣服,低聲將這件事和他說了,從她在裘衣輕房中昏過去,之後她就神志不清了,她只昏昏沉沉的被一股濃烈的香味包裹著,渾身燥熱彷彿……中了春藥,然後她神志不清的像是在夢裡與一個男人發生了關係,她記不清那個人的樣貌和經過,只記得他自稱「朕」。

再然後她昏了過去,等醒來已是在山洞裡和二皇子在一起。

顧朝聽的手指發顫,心徹底沉入了冰窟,盯著宋燕音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擼起袖子去確認她手臂上的守宮砂。

沒有了,她已經被人破了身。

「你……確定是聖上?」顧朝攥住她手臂的手指發僵發冷。

宋燕音被他抓的生疼掙扎了一下,低聲道:「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他一直在自稱朕……」

「你怎麼能不記得!」顧朝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你好好想想,那個人是不是聖上。還有……你與二皇子在山洞中可有做出什麼事來?」

「什麼事?顧朝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和二皇子也發生關係是嗎?」宋燕音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眼眶紅了一圈,又疲憊又難受,「顧朝你會在意我和其他男人發生沒發生關係嗎?你不是隻把我當棋子,一直期盼著我能爬上裘衣輕的牀嗎?你還會在意我?」

顧朝看著她怒火一涌一涌,事到如今她腦子還在想著這些情愛之事,她以爲這只是一步計劃的失敗嗎?愚蠢至極!

「回答我的問題!」他咬著牙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個人真是聖上,而你又和二皇子發生了關係,你這條命就沒了!你以爲聖上會允許他與自己兒子享用一個女人這種事存在著?他會殺了你滅口!而我和顧朝甚至皇后全會被你拖累了!」

這件事擺明是裘衣輕將計就計擺了他一道!

太狠了,裘衣輕真真是將事做絕做陰毒了!倫常之事他也拿來做局!顧朝萬萬沒想到那個病秧子裘衣輕會有這樣的手段,這麼多年來裘衣輕像個活死人一樣,任皇帝揉捏,從未見過他反抗反擊,如今卻是突然出了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這樣絕,利用他的人,來將他們顧家和皇后一起拖下泥潭!

宋燕音被他的臉色和語氣嚇到了,可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她的心也涼透了,「顧朝……我以爲你是在意我的死活,原來……原來你只是怕我連累你和你的好姐姐。」

「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宋燕音!」顧朝厭惡極了她死到臨頭還只想著這些,卻又怕將她逼急了魚死網破,只好壓著火氣,從肩膀捧住了她的臉,「音音,你怎麼到現在還犯糊塗?我們是綁在一起的,同生同死,我在意顧家和阿姐,也是爲了能護住你,你出了事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不在意你呢?」

他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撫摸著她的脊背放柔了聲音道:「我什麼時候說讓你獻身給裘衣輕了?他是個廢人,根本無法行房,我只是讓你哄騙著他,讓他認爲與你行過房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想讓別的男人碰你?」

宋燕音靠在他的懷裡發紅的眼眶一點一點涌出眼淚來,上一世他已經這麼騙過她一次了,這一世他還是拿這一套來哄騙她。

她恨透了,恨透了顧朝,也恨透了對她一點情面不留,毀了她清白的裘衣輕!

「別怕音音。」顧朝捧起了她的臉,低頭爲她擦眼淚,柔聲問她:「我一定會護你周全,告訴我,你與二皇子可曾發生了什麼?」

宋燕音掉著眼淚搖了搖頭,她如今也不知該怎麼辦了,「沒有,他沒有碰過我。」那個傻子什麼也不懂,只是被她兩句哄就乖乖的,多虧了他一直照顧著她,替她生火,爲她找水找吃的,不然她早就昏過去了。

如今他還把她當成救命恩人,什麼仙子姐姐,好哄騙的很。

顧朝稍稍鬆了一口氣,她沒有和二皇子也發生關係就還有轉機。

外面他的人敲了敲窗戶,提示他有人來了。

宋燕音忙抓住了他的衣襟流著淚道:「顧朝你不能撒手不管,如今我該怎麼辦?如果……如果你撒手不管我了,我就將真相全部說出去!聖上一定會問我,你也不想我直接承認說是聽了你的話去爬裘衣輕的牀,被他抓住利用了才送去聖上房中吧?聖上會信嗎?他一定會生疑,到時候追根究底查起來,一定會查出你和皇后娘娘的計劃,我們就全完了!」

顧朝臉色難看至極,她竟然跟他說這樣的話,竟然用供出他來威脅他……宋燕音之前對他的一往情深,什麼都肯爲他做是裝的嗎?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誰也不敢信任對方。

他握著宋燕音的手溫柔至極的說:「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不管,你放心。」

「你打算怎麼做?」宋燕音不放手的問他。

他皺了皺眉,他方纔是想先暗自送走宋燕音,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聖上問起來他一概不知,只讓聖上以爲是宋燕音自己想要攀龍附鳳便是了,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宋燕音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聽話,只怕她會鬧。

「你沒有想好?」宋燕音發冷的手指和她的心一般,她在昏暗的室內發著抖忽然狠下心來道:「那就承認好了,我們也將計就計,我已經和聖上……乾脆就認下我是你送去的。」反正都是利用,利用裘衣輕來對付顧朝,還不如利用皇帝了,她不知道裘衣輕是什麼打算,但是如今已經如此,那她就豁出去了。

顧朝眉頭打成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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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善德已經被宣了過去,他跪在殿中瑟瑟發抖。

顧朝匆忙進來時,看見李將軍也在殿中,李將軍的身側還擺著幾具屍體,那些屍體面熟的很,他走進了看出來,是他的下屬和他府中的隨從。

善德指著屍體道:「聖上,就是這幾個人將宋姑娘送來的,老奴認得顧國舅府上的人,也認得那位宋姑娘確實是顧國舅的義妹,這才讓把人擡進房中的!」

而李將軍道:「這幾具屍體是從山澗裡擡上來的,和墜崖的馬車在一塊,看樣子是被泥沙給悶死和砸死的,而宋姑娘在馬車裡,被衝入河水裡僥倖保住了一條命。」

這擺明了是在告訴皇帝,這幾個人是在趕馬車送宋燕音下山時遇上滑坡墜崖死的。

顧朝在那裡聽著他們的話,心中愈發的吃驚,裘衣輕……計劃周密到不可思議,他是收買了這幾人嗎?不可能,這幾個人是他的心腹,那名屬下是連聖上也見過的,不可能被收買,只可能是他命人假扮了這幾個人,而後又將這幾個人殺了一起推下山澗,僞造成了這般。

他攥緊了手指,這次栽在裘衣輕的手裡,是他太輕敵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臉色慘白的問他。

如今他要否認不是他做的,沒有人證物證只怕是很難令聖上相信,還會引起聖上的調查,最讓他擔心的是宋燕音根本禁不住什麼審問,只要宋燕音被審問,她說不準立刻就會供出他。

大殿外,有太監稟報說,宋姑娘求見。

顧朝眉頭一皺,到了這一步,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請聖上和娘娘恕罪。」顧朝撩袍跪下道:「宋姑娘確實是臣送去伺候聖上的,只是臣未曾來得及稟明皇后,所以才鬧出這樣的事端來。」

皇后站在那裡頭重腳輕的看著顧朝,心頭血涌上了喉嚨口,「宋燕音……是你送去的?」

顧朝此刻沒法向她解釋,低著頭與聖上道:「是臣的錯,臣本想稟明皇后娘娘,可是之後二皇子就出了事故,一時之間也沒有顧得上這件事,這纔將一件小事鬧成這樣的大事,臣有罪。」他拱手拜下請罪。

皇后眼前一陣陣發黑,站不穩的扶著桂月,她腦子裡一片亂,怎麼好好的計劃從給裘衣輕塞女人,變成了給聖上塞女人?

裘景元聽顧朝說完稍稍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皇后,「看來皇后是不知情的。」

他又看了一眼殿外,那殿門口跪著一襲白衣,他命她進來。

宋燕音披著黑髮,脂粉未施的走進來跪在了殿中,淚盈盈的擡頭看了一眼皇帝,又拱手一頭叩下,哽聲道:「聖上殺了民女吧。」

她雙肩哽咽抽泣的樣子倒是可憐。

裘景元看著她問道:「朕問你,你與二皇子可有逾理之行?」

她忙擡起滿是淚痕的臉來,急切的道:「我與二皇子只是在山洞中躲雨,不曾有半分逾理,我自知是獻給聖上的禮物……寧願墜崖而亡也不敢與二皇子做出半點逾理的行徑。」滿眶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楚楚可憐,「若聖上不信……我只有一死以證清白了。」

皇后氣的臉色一陣陣發青,宋燕音……好個宋燕音,真是她一手調教扶持出來的狐媚子!

窗外的九陰那叫一個心潮澎湃啊,女主動不動就去死的這一套不把皇后氣厥過去?

沒想到千挑萬選給自己相公塞了個狐狸精。

裘衣輕在一旁托腮看著她,輕聲問道:「夫人解氣了嗎?」

九陰詫異的回過頭來瞧著他,湊過去低聲問道:「啊?相公佈這個局是爲了給我出氣?」

裘衣輕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望著她不說話。

不然呢?

作者有話要說:  九陰:你不是在爲父報仇???

老太傅:難道不是嗎王爺???

裘衣輕:不爲了夫人,宋燕音還值當我加進計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