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褚冥月也會這樣保持住自己的僞善,她還以爲褚冥月不出一天就一定會暴躁的,因爲小意外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說不慎倒在褚冥月身上的水,搬動東西不小心撞到他。
或者是盤子裡的什麼東西飛濺出來沾上了褚冥月的定製西裝,這麼多的意外讓白曉曦都感覺得到這根本就是故意的!
要說是誰會這麼幹的話……除了樑霆鈞,白曉曦已經想不出任何第二個能這麼無聊的人了,事實上也確實是樑霆鈞乾的,並不是爲了讓褚冥月發怒,只是看着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他感到很不爽啊……
樑霆鈞的耐心在短短的兩天內就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偶爾的小意外也不能滿足他想要整死褚冥月的心理了,要不是助理在旁邊攔着,他大概已經衝上去胖揍褚冥月一頓了,這傢伙怎麼這麼囂張!
其實褚冥月並沒有多高調……只是樑霆鈞一直在密切的關注着兩個人而已,所以纔會覺得褚冥月根本就是時時刻刻的在秀給他看!對於樑大總裁這種任性的想法,助理只想說他其實挺累的……
當然這個助理並不是黎末,或許是因爲心虛吧,樑霆鈞即使是把黎末招爲了助理,但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一男一女難免是有些曖昧,所以除了黎末之外,樑霆鈞又調來了一個男人。
看着兩個面面相覷的助理,樑霆鈞就感覺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雖然他並不喜歡捉弄人,但不代表他看到不會笑。
“好了別看了,你們兩個以後同時在這裡工作。”
兩個人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樑霆鈞說這話的時候,笑的就像是一個剛整到人一樣的孩子,惡劣並且讓人無法心生厭惡。
兩個人都是老手了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誰教誰的地方,大概是因爲下意識的想要跟對方較勁的原因,所以工作一個比一個拼命,似乎是發誓要把對方踹下去一樣。
樑霆鈞對於這個現象非常的滿意,再看看質量極高的處理速度,他臉上的笑容漸漸的也多了些,雖然裡面總是透着一股子奸計得逞的的危險味道,但兩個人還是一直在拼命的想要打垮對方。
對於努力工作的下屬,樑霆鈞是從來都不會吝嗇的,大方的開了獎金後就愉快的自己出去溜達了,反正他的工作因爲這兩個人較勁的緣故已經少了很多了,偶爾還可以偷懶一下。
只是每當想到可能正在和白曉曦卿卿我我的褚冥月,樑霆鈞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明天就要拆線了,拆完後最多再過一個星期白曉曦就會出院,他能見到白曉曦的機會自然也就更少了。
這點讓樑霆鈞相當的不滿但又無可奈何,這個計劃是他自己同意的,現在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爾反爾,不然的話褚冥月大概這輩子都會防着白曉曦了。
而以白曉曦現在的性格,如果說沒有希望拿到想要的東西的話,那麼肯定會焚盡全力一搏,不成功則成仁的下場,樑霆鈞真是一點都不想看見。
所以也就只好忍着隨時可能會衝到醫院裡把褚冥月拽出來打一頓的衝動,不斷的找別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在下屬們和樑淺淺的眼裡則是覺得奇怪,最近兩天樑霆鈞的臉色總是陰晴不定的,晴起來像是萬里春風沁人心脾,一個高興還誇兩句,說不定還有獎金,樑總有錢任性。
但不高興的時候,就像是所有人都欠了他百八十萬還不還一樣,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樑淺淺敢打賭如果樑霆鈞能變成烏雲的話,那絕壁是會來一場暴雨的,打雷的那種。
短短几天時間,不管是公司的下屬還是樑淺淺都已經徹底認識到了樑霆鈞的潛在人格,根本就是一個神經分裂了的神經病,無藥可救的那種。
當然這種話是不可能當着樑霆鈞的面說出來的,除非是不想要在這裡混口飯吃了,還沒有誰會自己送上門去找死,誰都不嫌命長,誰都願意多活兩天,但還是有那麼兩個蠢貨例外……
比如今天下午心情不佳的樑霆鈞,滿身陰鬱氣息的踏入了自己的辦公室,恰巧就聽到了隔壁茶水間有兩個蠢貨在小聲的議論什麼,樑霆鈞只是用心聽了一下後,臉色馬上變得更黑了。
當天下午,就把那兩個人用上班時間不遵守規則這麼一個無厘頭的理由給開除了,兩個人敢怒不敢言的收拾東西準備滾蛋的時候,樑霆鈞還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一點聲音都沒有,差點把兩個人嚇死。
“記住,有些話說了是會沒命的。”
幽幽的聲音再加上樑霆鈞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讓兩個人差一點就跪地求爺爺告奶奶的了,好在最後樑霆鈞也沒有繼續爲難,只是讓兩個人立馬滾蛋罷了。
不過從那兩個人消失了後,辦公室裡便流傳着說老大壞話會神秘消失的可笑流言,樑霆鈞並不制止,他根本就沒有閒心去管那些破事,現在他比較關注的是白曉曦,至於別的……關他什麼事?
說到白曉曦這邊,這兩天幾乎可以說是把一個小白的樣子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一擡臉便呆愣愣的看着褚冥月,褚冥月總感覺自己對這樣的白曉曦根本就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所有白曉曦提出的要求都馬上就去做,當然白曉曦也沒敢太過分就是了,只是有時候藉着想吃東西的藉口支開褚冥月,然後偷偷的看手心裡,換藥小護士塞得紙團。
如果能忽略現在的人物背景的話,白曉曦真的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回到了小學時候,幾個小孩子偷偷傳紙條的那個年代了,只可惜紙條上的內容既不是當年幼稚的問話也不是現在的關於計劃的事情。
今天吃了一點東西,喝了杯咖啡,很想你。
白曉曦不知道使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着自己沒有把手裡的東西丟掉,只是黑着臉揉成了一團,繼續保持着面上平靜的表情,心裡卻是已經在不斷的吐槽咆哮了。
說好的用紙條傳情報和計劃呢!這特麼根本就是在調情吧!吃了什麼東西跟她有什麼關係嗎,虧她還支開褚冥月,根本就像個傻子一樣好不好!
在褚冥月回來之前,白曉曦迅速恢復了無害表情的同時,悄悄的蹂躪了手裡的紙團然後丟掉。
“小曦,馬上就要拆線了了,別吃這個辣的。”
褚冥月伸手把白曉曦已經放到嘴邊的一個有點辣椒的雞塊拿了回來,然後放進自己的嘴裡。
白曉曦恨恨的看着褚冥月一臉理所當然的吃着原本要進自己肚裡的辣子雞塊,過了一會後又喪氣的低下頭鬱悶的喝着小米粥。
雖然她也知道就現在她的身體情況來說,喝小米粥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但明明她就沒有真的動手術,爲什麼連辣子雞都吃不到。
白曉曦用力的嚼着嘴裡的小米粥,不知道是把嘴裡的東西當作是辣子雞還是褚冥月,但褚冥月看着白曉曦的臉色,怎麼看都覺得應該是他纔對。
倒也沒什麼別的意外,只是白曉曦不小心灑了一些水到牀上,這也無所謂,反正已經要拆線然後準備回普通病房了。
回普通病房這件事,是白曉曦自己要求的,因爲每天這樣面對着空蕩蕩的牆壁,實在是讓她有點接受不了,總感覺自己根本就像是那些在等死的老人一樣。
褚冥月一開始當然是不同意的,因爲普通病房是真的挺亂的,比起那種喧雜的環境來說,他覺得安靜的地方更適合白曉曦靜養。
而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那種地方,隨時可能有早上還在說話的人,晚上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那種感覺真的不是很好。
褚冥月也住過院,因爲槍傷的緣故,但因爲來的匆忙再加上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再挪動地方,所以乾脆就在普通病房湊活一下,當天晚上他臨牀的一個人就死了。
褚冥月看着那個人是怎麼從平緩的呼吸變得急促,然後嗓子裡發出‘咔咔’的聲音,手舞足蹈地掙扎了一會後,沒有多餘的力氣和時間去按鈴,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四肢軟軟的耷拉下來,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經受過什麼樣的折磨,褚冥月猜他死前應該是很痛苦的,但並沒有任何想要幫忙的念頭。
在老人掙扎的時候,只要他稍微移動一下自己的手臂按響牀頭的鈴,就會有護士進來檢查,或許那個人就能被搶救過來,可是他沒有,因爲根本就不想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冷血的,大概是看慣了屍體,有時候死了比活着的人要輕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他價值觀的扭曲,他總是這麼認爲的。
只有死了的人才是真正的輕鬆了,纔是真正的可以開始享受,靜靜的長眠於地下,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不用因爲任何事情而煩心,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可能會被燒成一捧灰,或者是居住的墓地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