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伏禹躺在病牀上,無聊的刷着朋友圈,突然手機響了,她輕蹙着眉頭,看着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劃開接聽鍵,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裡?”
電話裡傳來一陣笑聲說道:“我自然有辦法,快告訴我你具體的位置。”
伏禹掛上電話猶豫了一下,才把地址發過去,沒過一刻鐘,病房的門響了。
喬媽把門打開,那人對她禮貌的點了點頭。就來到伏禹跟前。
伏禹驚訝地注視着他:“孟讓你神速啊,地址剛發過去你就來了。”
他啞然一笑。“我剛剛就在醫院樓下。”他沒敢說自己怕伏禹拒絕見面,才以要地址爲藉口探探口風。
喬媽準備倒水給孟讓喝,發現壺裡沒有水,轉身就去打水。
伏禹微笑着示意孟讓坐下,可他臉上帶着一種爲難的神色,看着面前的椅子,就是不敢靠近。
伏禹知道他有潔癖,不在勉強他坐下。
這時孟讓帶着一抹複雜的神情說道:“我纔出國幾天,你就把自己玩到醫院裡了。”
伏禹自嘲地笑道:“嗯,這次玩大了,不知還能不能再站起來。”聲音裡帶着一抹掩飾不住的憂傷。
她的話讓孟讓不禁打個冷噤,擡眸看着她,這個倔強的女子,明明心裡很受傷,臉上卻還帶一絲強顏歡笑,他心疼這樣的女子,該死的心動,他拿東西的手抖了一下。把一份資料遞給伏禹。
她微微一怔,接過去粗略地瀏覽一遍,驚異地看着他,“你在查我的事情。”
他隨意的點點頭。
停了半晌,她疑惑的問道;“這件事跟你又沒關係,你爲什麼要幫我調查?”
他嘴角一扯,戲虐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瓶酒錢呢?假如你再被人算計,傷了性命我問誰要去?”
想起那次在紅豔豔堵孟讓她就肉疼,當晚她可是花掉兩萬好嗎?
她眨了眨眸子,一臉嚴肅的說着:“那兩萬還不夠酒錢?做人可不要太貪心?”說完搖搖頭,表示看不慣趁機敲詐勒索之人。
孟讓見她完全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撿重點提醒了她幾句,告訴她,她那兩萬是作爲小費送人了,剩下的酒錢必須讓她還清。
伏禹看着一本正經的孟讓,說得滴水不漏,之後泄氣的說道:“這樣說是真的?看來你是真的要債的?那酒錢具體是多少呢?”
見她終於相信了,孟讓暗暗的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同時有一個聲音在心裡說:“伏禹,我要你站起來,要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原來他很早以前就認識伏禹,只是她從來不知道而已,對於自己當初,沒有爽快的答應她進繁茂,以至於讓壞人鑽了空子,他內疚不已。
伏禹看他深眸裡帶着一抹精光,白了他一眼,又問道:“酒錢到底是多少?”
孟讓心虛的沒敢說話,而是伸出二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打劫啊?怎麼會那麼貴?”伏禹當時雖然猜到那是名酒,但沒想到貴的這麼離譜。
接着孟讓硬着頭皮告訴她,那酒叫什麼名字,什麼年份,還有他已經把零頭都抹掉了等等。
聽他說完,伏禹挫敗地垂着腦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了半天,她才說道:“等我養好了身體掙錢還你,可不知猴年馬月。”聲音悶悶的。
他欣喜的搖搖頭,表示不急,嘴角瞬間閃過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幾天後。
尚強已經從任夕瓊那裡知道,周肅要和她離婚,再三追問下任夕瓊才告訴他,孩子是他的。此刻的尚強變得異常焦慮。因爲他清楚周肅的爲人。他可以對一個人好,但那個人只要傷害他最在乎的人,他一定要用同樣的手段報復對方。除非……
尚強趕緊撥通一個電話。
周家別墅
周太太在國外接到尚強的電話,就和周景騰帶着小孫子回國來,他們前腳進了家門。後腳尚強就趕到了。
周太太知道他有急事,就讓傭人帶着孫子去玩,把他領到周景騰的書房來。
關上書房的門,一轉身她就急切問道:“電話裡你說瓊瓊出事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我打他們電話,一個關機一個閉口不談。”聲音裡帶着焦躁不安。
聽到周太太問話,尚強往地上撲通一跪。
周太太突然驚愕地看着他:“我問瓊瓊出了什麼事情,你跪在地上幹嘛?”說着慌忙拉起他。不論她怎麼拉,尚強就是不起來。
周景騰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示意周太太不要說話,先聽尚強說。
接着尚強把自己和任夕瓊之間的事情,還有孩子不是周家的都說了一遍。說完在地上猛磕了三個頭,嘴裡不停的喊着:“對不起……”聲音裡充滿愧疚。
周太太臉色蒼白的看着他,說不出一句話來。周景騰氣得則不停的喘着粗氣。周太太趕緊喊人,把他送到醫院裡。
病房裡。
周景騰經過搶救已沒事,鼻孔裡插着氧氣管的他,目光呆滯地盯着天花板。已有半天,
周太太趕緊拉着他的手臂,哭着問:“景騰,你可要保重身體啊!”說完她背過身,不停的抖動着雙肩。
片刻,周景騰把目光落在她背上,安慰道:“我想比我們更難過的應該是肅兒,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孩子。可還是栽在感情上,還有伏禹那孩子……”
聽到這裡,周太太哭得更傷心了,轉身趕緊把淚珠擦乾,“知兒莫若父,我可比你糊塗多了。”接着周太太和他講了,就在兩年前,她是如何和伏禹說,以後不要和周肅聯繫之類的話。
他們的談話正好,被趕來看望父親的周肅聽到。
兩年前,他以爲伏禹是心灰意冷,隨便找一個,和她性格差異很大的人結婚。怕伏禹以後,會後悔自己的衝動選擇,他冒着被她誤會的危險,去阻止那場鬧劇。可沒有想到伏禹的苦衷,是周太太導致的。
周家別墅。
周景騰出院回來後。讓周太太把周肅叫到自己的書房裡,說道:“肅兒,瓊瓊做錯了事情。你要做什麼決定,我不干涉你,可你要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看到父親這樣說着,周肅很詫異的說道:“放過她?那先問問伏禹答不答應。”
周太太驚異地問道:“肅兒伏禹回來了?這件事和她也有關係?”
周肅逼上眼睛,半晌,“嗯,伏禹以後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問題,一旦……”他喉嚨發乾鼻子酸楚,聲音裡帶着擔憂。
周太太恐懼的問道:“誰這麼狠心害她?”
周肅把任夕瓊僱人讒害伏禹的事說了。
聽完後,周太太泣不成聲的。說道:“老天,伏禹多好的孩子是我對不起她。”
過了很久。
周太太才說出道:“肅兒,你先聽完我和你說的事,再決定好嗎?”
接着她說出當年周家和任家的淵源。
原來,周太太年輕的時候,和任夕瓊母親是大學同學。
周太太叫祝菡,任夕瓊的母親叫韓丹。剛進大學那會,兩個人分到一個宿舍,又是一個班裡的同學,漸漸地兩人成了好姐妹,周太太比她大,自然成了姐姐。
這時班上有個叫杜力的男生愛慕祝菡,少女的心是敏感的,她也感覺到那雙炙熱的眼睛。
於是在兩人沒表白心跡的情況下,以相互借書爲由交往了快一年,這樣瞞着所有人的精神戀愛,對於他們是非常美好的。當然祝菡不說的秘密,逃過韓丹的眼睛。
這種朦朧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突然有一天,韓丹告訴祝菡,杜力帶她見了他父母,就在那一刻,祝菡忽然覺得所有的美好,都化爲烏有,她的心裡除了疼痛沒有別的,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她能抱怨誰呢?誰也不知道他和她,有過一段心靈上的交往。這種苦痛只要她一個人品嚐。
直到有一天,韓丹給她講了一個瓊瑤寫的故事,就是一個姐妹花同時喜歡上一個男生後。但那個男人喜歡妹妹,最後卻娶了姐姐,之後導致那個男人異常落魄。韓丹問她:“要是你是姐姐,你該怎麼辦?”祝菡思考了一會,說道:“一定會讓給妹妹。”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之後,祝菡突然醒悟,也許杜力選擇的是對的。或許他們真的相愛。那麼自己又何必苦苦戀着一個感覺呢?
也就在那年暑假,祝菡認識了周景騰,一個從部隊上退下來的軍官。他陽光、帥氣,有擔當。在回到學校時,祝菡和周景騰談起了異地戀,沒過多久畢業了,大家也各奔東西。
祝菡和周景騰結婚了。
一轉眼三年。
一次和同學聚會,祝菡和韓丹又聯繫上,聊過後祝菡才知道,韓丹和杜力早已分手。而且正在找工作,那時周景騰創業已小有成績,祝菡就讓老公幫她安排在,自家公司裡上班,也就在周家韓丹認識了任夕瓊的爸爸任義天,並相愛結婚。他也有自己獨立的公司,婚後他就讓韓丹辭職在家做太太。
沒想到他們結婚第四年,任義天發現他的妻子,竟然和周景騰的司機杜力好上了。原來這個司機還是韓丹的初戀男友。經過調查,發現任夕瓊根本不是他親生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任義天的親弟弟任凱河賭博吸毒被鋪,還欠了鉅債。任義天一時接受不了,自己最親密的兩個人,讓他陷入事業和感情的絕境。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極端的做法。
這一天休息周景騰讓司機開車,帶着孩子和周太太去郊遊,同時也約了任義天一家。
可在回來的路上,任義天一個急剎車調頭,就朝周景騰的車上撞來,
最後,杜力爲了救下坐在副駕上的周景騰。送到醫院裡不治身亡,臨嚥氣的時候,他拉着周景騰的手,告訴他一定照顧好周太太,她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還讓他們將來,必要時把任夕瓊給收養了。
同時任義天也當場身亡,之後韓丹才知道任義天的公司欠了很多債,但任義天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突然間她領悟到,原來最愛她的人是誰?
有一天,她找到周太太向她懺悔,當年是她從中作梗,騙杜力說祝菡有男朋友了,並讓她轉告他,以後再也不要向她借書了。說完往事請求周太太原諒,周太太告訴她都是過去的事情,忘掉就好。也沒往深處想,幾天後,傳來韓丹自殺的消息,她還在遺書上留言同意周家收養任夕瓊,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孩子繼續姓任。
周太太剛剛說完,周肅突然接到喬青從醫院裡,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