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禹從牀上起來,踏着拖鞋,緩步地走到門旁。感到頭好疼暈乎乎的,好像發燒了,她用手扶了一下額頭才把門打開,門口沒人卻多了一捧玫瑰花。
她彎身把花拾起,正納悶是誰送的?突然從旁邊閃出一個人。一個身穿非主流衣服的大男孩,樂呵呵地看着她。伏禹不禁蹙起眉頭,他找誰?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昨天學校後面的梅園小河裡。”他提醒着她。
伏禹確實沒認出來,仔細一看那張臉才辨認出幾分來。
昨天他頭髮是黃色的,今天又變成紫色的了,難怪她一時沒認出來。
看着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她欣慰的說道:“你沒事就好。哎,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她想到昨天沒告訴他地址啊。
“我叫易陽,你可以叫我陽陽,我們之前見過的,就你作文本掉在地上那回。”說着他嘴角一扯,不好意思的笑着。
“哦!”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但她怎麼也記不得那張臉和他有關係。
“我昨天是爲了拍梅花,沒想到一腳踩空掉到河裡了。是你,你是我的大恩人!” 他擡起稚氣的臉,心有餘悸的說着。
“以後小心點就是了,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我還要休息一會。”說着她就去關門。
看着她去關門易陽有點急了,慌忙說道:“你的羽絨服我給你帶來了。”他趕緊把羽絨服遞給伏禹,他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伏禹發燙的手趕緊縮了回來。過了一會才說道:“你感冒了吧?都發燒了。”
伏禹接過羽絨服對他擺擺手,意思是說沒什麼事情。隨即關上門。
回到牀上,她從牀頭櫃裡拿出溫度計一量,才發現燒到39度,難怪頭昏昏的,還好今天中午沒有她的課,她想着等下吃過藥也就沒事了,不曾想一趴在牀上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進來,又出去了。
等她醒來,發現腦袋沒那麼疼了,卻發現牀邊多了一個人。易陽睜着大眼睛正注視着她,她嚇了一跳,“你怎麼還沒走?我趕緊起來去上課。”她記得自己把門關上了。
他被伏禹的話逗得呵呵直笑,說道:“我要不來你肯定燒暈過去。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說着他把手機遞給伏禹看時間,一看時間是晚上八點多了。
“壞了我今天忘記請假了。”她用手拍着腦門,有點懊惱自己太過粗心,眼角餘光卻瞟到,還在打點滴的左手。
還沒等易陽回答,她用右手指了指點滴瓶,問道:“都是你弄的。”
“他那有那本事?不是他弄得,他只是跑跑腿而已,是校醫務室的人幫忙弄得。”好熟悉的聲音。
說話間,校長捧着一碗熱騰騰的東西進來。
“校長!你怎麼來了。我今天忘記請假了。”她有點慚愧地低下頭。校長端着湯,讓易陽往一邊挪挪,她坐在牀邊舀了一勺湯,準備往伏禹的嘴巴里送。伏禹吃驚的看着她。
校長則笑着說:“這是我剛剛熬的薑湯,你趕緊趁熱喝下。”
伏禹受寵若驚的說:“我自己來校長,謝謝您!”
“哪裡的話,你是爲了救易陽,才落水發燒的。”校長把碗遞給伏禹,感激地說着。
接着校長告訴她,易陽是她和前夫的孩子,從小這孩子就叛逆,主要是被他爸爸慣壞了。
伏禹一邊聽着,一邊喝着薑湯,喝完又和他們母子聊了一會,他們也就離開了。
感冒來得快,好的也快,第二天也就沒事了。
想着明天是週末,本來和藍靈約好了逛街,誰知她臨時有事就取消了約會。她正打包髒牀單,準備帶回家洗一洗,星期一再帶回來。
突然有人敲門。她打開門一看,是易陽。
自從上次感冒以後,她和陽陽也漸漸的熟悉起來。
“恩人,我今天正式的邀請你,吃一頓感謝飯,明天晚上我來接你,還有從今開始我打算追你。”他盯着伏禹認真的說。
她頓了頓,有點哭笑不得說道:“這就是你報答恩人的方式,救了你人,你還惦記着睡人家。嗯?”
陽陽喉結滾動了一下,被伏禹的話噎着了,愣了半天,才說道:“恩人,我不是隨便的人。”
伏禹嘴角一扯說道;“隨便起來不是人,不是黃毛就是紫毛。”說完揮揮手讓他哪來,還回哪裡去。
“好好,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追你,但無論如何你都要答應我吃這頓飯,恩人好嗎?”他央求着。
她用餘光瞟了他一眼,“我憑什麼要去吃飯。”
看她堅硬的態度,易陽突然冒出一句:“就憑你救我,假如你要不去我就在校園廣播上宣佈,你是我女朋友,假如你去的話,我以後再也不來打擾你了,可以麼?”他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看着他耍賴的樣子,她有點頭疼。說道:“好吧。”
易陽立馬露出孩子的本質,開心地一蹦三跳。
第二天晚上,她和易陽來到一家高檔酒店,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個私人酒會。 這裡來得大多都是商業圈的大鱷。
易陽今天穿得相當的正式,根本看不出前幾日的吊兒郎當樣,他認真打扮起來,還真是一個俊美的男子。
這時旁邊有個人湊過來,看着伏禹打趣的說着:“陽陽,幾天不見交女朋友啦,還別說挺漂亮的。”
易陽抿脣一笑,不解釋也不反駁。
此刻伏禹才知道,她是以易陽女友身份參加宴會的。
隨後易陽過去和幾個熟悉的朋友打招呼。
過了一會他纔回來,伏禹趕緊把他拉到一旁,低語問道:“你搞什麼鬼?怎麼不解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易陽求饒的說出真相:“恩人,好人做到底,我老爸一直想讓我,和自己不喜歡的人訂婚。所以就委屈你一下。我答應他,這次帶女朋友回來見他,他纔不逼我。你知道假如我真的和他鬧僵了,我就沒有錢買攝影器材了。”說完他撒嬌似的,拉着伏禹的衣角讓她留下來。
正在這時,伏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他一直盯着這邊看,從他的角度看來,她和易陽像極了一對正在鬥氣的小情侶。
她無語地對易陽點點頭。易陽趕緊轉身離開,去找老爸易風過來。
伏禹微微的怔了一下,把頭側過去,假裝沒看到對方。但哪能啊那人已經來到她身邊。
“你還好嗎?”那人聲音裡充滿低沉和性感。
她的心微微一痛,嘴角猛地抽搐幾下,胸口有塊石頭堵住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爲什麼在那裡都能碰到他?
“肅哥哥,你在這裡呢?”一個鶯鶯軟軟的聲音。
她用眸子的餘光瞟到,任夕瓊正往這裡趕來。趕緊一閃身逃走了。
“肅哥哥,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他們都在等我們呢?”她挺着孕身,語氣裡帶着幾分撒嬌的成分。
周肅冷冷看了任夕瓊一眼,沒有說話挽着她離開。
喬伏禹躲在柱子後面,看到他們離去,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怎麼在這裡。”隨後背後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她轉身看到是尚強,
伏禹拍拍胸口,不滿的說着:“你怎麼老喜歡從人背後說話,嚇死我了!你怎麼也在這裡?”
原來,尚強現在升職了,升職爲景天集團的財務總監。今天來這裡是和遠航公司簽約合同,共同開發城南的地皮。
“恭喜啊!”她由衷地送上祝福。
“你在那裡教書還好吧?”尚強很自然的說着。
她一愣,她在英才教書他怎麼知道的?
她疑惑地問,“誰告訴你?我在那裡上班?”
尚強一時詞窮,沒想到下意識的說話,最容易暴露細節。
他面帶難**言又止的樣子。讓伏禹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這裡面肯定有什麼?
“快說!”她有點生氣的說道。
被逼着的尚強頭皮有點發麻。這個世界上他最怕兩個女人,一個是她的女神任夕瓊,一個就是氣場很強很大的喬伏禹。
不得已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那個給學校捐獻圖書館的人是周肅,但條件是讓伏禹留在英才教書。
聽完尚強的話,伏禹的心更鬱悶了,沒等易陽把人叫來,她轉身離開宴會。
剛剛到家,就發現家裡多了一個陌生男人,再看喬媽眼睛紅紅的,喬爸悶着頭吸着煙。
她很奇怪對方爲什麼老是盯着她看。
“幺妹,這就是伏禹吧?”那男人操着一嘴不標準的普通話說着。
她更是一愣,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此人,怎麼一上來就叫喬媽“幺妹”
“過來伏禹這是你舅舅,嗯?”喬媽見伏禹愣在那裡,拉着她來到這男人面前。
“舅舅好。”她勉強的喊了一句。
就這樣普通的一聲稱呼,那人卻激動的含淚說着:“好!好孩子!”
到現在她還是糊塗的,這個舅舅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這麼老呢?
接着喬媽告訴伏禹,舅舅叫楊淳志,一直都住在悉尼,這次回國談一筆生意,不曾想,看到喬伏禹結婚時的新聞。當楊淳志看到照片上的人,太像喬伏禹的外婆,回道賓館,他就拿出旅行箱裡,她外婆的照片對比一看,太像了!
經過多方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原來的住址,又搬家了。之後舅舅有事回國去了,這次是專門來認親的。
伏禹外婆在臨終的時候,託付舅舅一定要找到這個妹妹。從小就被人抱走了,能找到談何容易。但爲了能完成母親的遺志,他一直都在尋找。
原來,喬媽的名字叫楊茜。
伏禹把眸光,調到放在桌上的照片上,忽然覺得,那個叫基因的東西真是很強大,照片上的外婆和喬媽很像。
多年不見的親人相聚,爲此喬家慶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