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us欣賞着沈慕言如雕像般的坐姿,想來,一個正常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盤膝坐在沙發上,長達十多個小時。
且不吃不喝。
Crius不知道沈慕言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她卻絕對不會允許他憶起從前的事情。
巴達說,反正他在我們的手上,想逃沒有任何機會,不如就不要管他。
Crius想了想,她現在並沒有功夫理沈慕言,於是,踩着十公分的高跟優雅離去。
剛走出沈慕言被囚禁的房間,Crius就冷眼看了巴達一眼。
“聽說,找到顧言了。”
巴達因她這個眼神,有些害怕,顫顫巍巍地說:“是的,我剛想告訴您來着。”
“哼,說吧,他是因爲什麼消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Crius的聲音很平靜,但巴達依舊顯得有些害怕。Crius可是出了名的魔鬼,折磨人心狠手辣,從不手軟,而且還不叫人自盡,那簡直就是一個生不如死。
最近,因爲顧言莫名失蹤,Crius沒少折磨下面的人,據說,派在中國的那名手下,是巴達的好友,如今已經斷了一條胳膊,少了一條腿,挖了雙目。就因爲他辦事不力,失去了顧言的消息而已。
到如今,男人都還被關在地下室裡,每日浸泡着鹽水。
Crius見巴達一副唯唯諾諾,誠惶誠恐的模樣,眉頭微微皺着,卻並沒有生氣。
今天她心情好。
巴達將顧言失蹤的始末都說了出來,Crius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此時的沈慕言,還絲毫不知道,Crius已經決定過段時間將他帶回中國。
既然兩個都是失憶的人,那麼,就肯定會有一出好戲上演。
何況,如果顧言遲遲不能回覆記憶,爲她所用,那麼,她就一定要利用沈慕言,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實現那個擱置了長久一段時間的計劃。
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阻礙她的計劃。
沈慕言呆呆地坐着,雙眼迷離,腦袋昏昏沉沉,他的腦海中斷斷續續地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個女人總是穿着一條白色的露肩長裙,在他的記憶中穿梭。
他絲毫想不起來她是誰,心頭卻莫名地覺得她重要,於是,他想要抓住腦海裡的那一絲記憶。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Crius對他用的藥在他的體內發揮着作用,每次只要他想起一點什麼,不到一分鐘就會被殘忍的抹去。
然後腦海裡又是一片空白的。
Crius這次出現,恰巧是穿的白色的裙子。
原本毫無反應的沈慕言,看見她一身潔白的朝着自己走來,一下子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Crius見他這個反應,便低聲在巴達耳邊吩咐了幾句,然後疑惑地走上前,站定在沈慕言的身前。
“裝瘋賣傻對我可沒有用。”她冷冷地笑着,沉靜地望着沈慕言。
因爲醫生說過,按照他給的用藥量,起碼要一年纔會完
全抹去他的記憶,又不會傷害他的身體。
因此,Crius自然而然地以爲,沈慕言是在裝傻。
然而,此時的沈慕言哪裡還聽得懂Crius的話,他只是覺得,心裡有一個強烈的念頭。
抱住她。
那個聲音一直叫囂着讓他抱住她。
沈慕言抓狂地揮舞着手臂,他的手是被鐵鏈拷環禁錮着的,雖然Crius近在眼前,但是他卻無法觸及到。
Crius的眉頭皺着更深了,她摸出身上的煙和打火機,自然地點燃,然後放在脣邊吸了一口。
別想跟她玩什麼花樣兒,她有的是時間。
正在這個時候,Crius吩咐巴達叫的醫生趕了過來。
經過醫生仔細的檢查後,Crius才終於知道,原來沈慕言是真的傻了。他的左腦被她餵食的藥品燒壞了。
衆所周知,左腦是人類最聰明的半腦。
聽完醫生的解釋,Crius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原本只是打算毀了他的記憶,讓他爲她所用,如今看來,人似乎變傻了。
她Crius從不用愚笨的棋子。不僅不懂得主人的心思,而且還會破壞計劃。
不過,Crius沉思了片刻,既然是沈慕言,這個對她有着極其大用處的人,就例外一下。
誰讓沈慕言的這張臉,對她的計劃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呢!
另一邊。
白心果好不容易纔將顧言帶回了別墅。
一下車,顧言就有些不自在。他看着眼前這棟偌大的別墅,心裡不禁咋舌。這麼恢弘氣派,土豪級的別墅,真的會是他的家嗎?
在車上,他沒少聽白心果提起很多事,比如他們是夫妻,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大的叫小豆丁,小的叫小蘋果。
雖然剛聽到這兩個名字,他有種想發笑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忍住了。畢竟,如白心果所說,他們可能會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看到這棟別墅,他還是微微感覺驚訝。
進入別墅大門後。
劉姨就上前來接過白心果手上的皮包,然後和藹可親地望着他們笑了笑。
“先生和夫人回來了。”
白心果輕輕地點頭,然後拉着顧言往客廳走去。
哇,還有這麼多的傭人。而且,這客廳,也太歐式了吧!簡直就像是電視裡常出現的,總裁的家啊!
此刻,一直在和小豆丁玩耍的小蘋果見顧言回來了,就急忙扔下小豆丁奔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手,撒嬌道:“爹地壞壞,又躲貓貓不見了那麼久。”
顧言愣住了。手中這柔軟的小手,教他半天回不過神來。因此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他抱着一個孩子的場景。
而反觀小豆丁,則是一臉淡漠地蹲坐在茶几面前,呆呆地望着剛纔他和小蘋果堆砌的木頭。
“這是、小蘋果嗎?”顧言輕聲開口,轉而望了一眼白心果。
望着小蘋果索要父愛的舉動,白心果的眼睛有些刺痛,她溫柔道:“對,這是我們的小女兒,小名叫小蘋果,大名叫沈月。孩子們的名字,一個是明煦,如溫和的日
光,一個如皎潔的月光。”
顧言聞言,輕聲嘆氣,他哪裡記得自己有過兒女。
不過,看着小蘋果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最終還是彎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你看,我不是被媽咪找到了嗎?”
被哄騙着的小蘋果頭靠在顧言的身上,臉上洋溢着崇敬的神色,她望着白心果,奶聲奶氣地誇讚道:“媽咪好厲害!”
白心果苦澀地笑了笑,隨即意識到不該在孩子面前露出太多負面的情緒,便附和道:“媽咪可都是爲了小蘋果才找到爹地的。”
顧言摸了摸小蘋果的臉蛋,然後抱着她朝着沙發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小豆丁見他們走了過來,便繞開了。
這一瞬間,顧言和白心果都感到了一些奇怪。這是明顯不同於小蘋果的態度,因此,兩人才都會覺得有些異樣。
“小豆丁,你怎麼了?”白心果好奇地開口,然後走到小豆丁的面前,蹲下。
小豆丁望着白心果,嘟着嘴搖了搖頭,然後跑開了。他一直都不覺得這個人是他的爹地,可是他們大人都說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見小豆丁這樣,白心果更是疑惑,這孩子怎麼現在跟慕言這麼生疏了呢?
一開始他們的感情都挺穩妥深厚的呀!
想到這裡,白心果不禁有些悵然若失,她站了起來,朝着廚房走了過去。也是,小豆丁和小蘋果相差兩歲多,不可能會像小蘋果那樣不認生。畢竟沈慕言離開也有一段日子了。
“爹地,糖糖……”小蘋果指着茶几的果盤裡的糖果,一臉期待的模樣。
顧言想也沒有想就準備拿一個給她,就在這一瞬間,腦海裡突然有許多畫面翻騰了起來。
那個他曾經親手遞給小蘋果糖果的畫面,和眼前一模一樣。
他感到腦袋生疼,很不舒服,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又收了回來,然後緊緊地抱着腦袋。
“爹地,你怎麼了?哪裡疼嗎?”小蘋果睜大了無辜的雙眼,委屈地望着顧言。好像疼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白心果剛巧端着劉姨準備好的新鮮水果走了出來,聽到小蘋果的聲音,嚇得她急忙奔了過去,將果盤放在茶几上,然後扶住顧言的手,擔憂地問道:“慕言,你怎麼了?”
顧言難受得說不出話來,雙眼微紅,額頭兩旁的太陽穴青筋暴露。
白心果擔憂極了,立馬叫劉姨給林醫生打去了電話。
顧言苦痛的皺着眉頭,揉着腦袋,腦海裡盡是一些淺薄的畫面。
他和白心果在咖啡廳相遇的時候,她失憶的時候,她生小蘋果的時候,這幾個重要的記憶都在他的腦海裡凸顯了出來。
看着白心果擔憂的眼神,他艱難地開口問道:“我們是在咖啡廳相遇的對嗎?你曾經失憶過,我找了你好久……”
聽到顧言的這些話,白心果的淚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你都想起了對嗎?”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你是我的妻子,你……”他說着這話,卻又忽然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只是覺得腦袋又是一個絞痛,他便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