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觀古今賢能者遇君有遲速,名彰有先後,奈何時運之不齊,壯衰之相臨……”
“皇極殿大學士畢自嚴,中極殿大學士朱燮元二人誠爲國之柱石,今、年高致仕,故加授畢自嚴爲太師,朱燮元爲太保。”
“日後養老於家,爾往欽哉……”
十月二十二日,在畢自嚴和朱燮元致仕回家的路上,來自南京的錦衣衛截停了他們,並宣讀了朱由校的聖旨。
朱由校沒有殺二人,或許是他認爲二人做的沒錯,又或許是他害怕擔心殺了這二人會讓守舊派老臣分崩離析,總之他不僅沒殺二人,還授予了二人“三孤”的虛銜。
儘管朱由校正直壯年,二人不可能以三孤的身份輔佐未來的朱慈燃,但有了這官職,加上以往的虛銜,二人致仕後的生活卻有了充足保障。
面對這份聖旨,畢自嚴和朱燮元分別在回鄉的路上下車接過,他們表情平淡,似乎早就知道了皇帝會這麼做。
他們敢這麼做,還能藏這麼多年,首要就是因爲他們的地位和手段。
且不提朱由檢銷燬了大量證據,單單二人守舊派砥柱的身份,就註定了朱由校不敢殺他們。
不過,朱由校殺不了是一回事,想不想殺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想殺,完全可以去質問朱由檢。
只是到了最後,他還是假裝沒事人一般,給予了畢自嚴二人作爲文臣的最高榮譽。
沒有過多的言語,送完聖旨的錦衣衛與太監在之後便離去了。
同樣踏上歸途的,還有畢自嚴和朱燮元。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陸文昭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了朱由檢,但朱由檢只是頷首表示知道了,並未開口對這件事說什麼。
他只是轉身看向了曹化淳,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乾爹這次正面衝撞皇兄,在司禮監裡,怕是不太好辦事了。”
他的話讓曹化淳作揖回禮:“乾爹給奴婢回過信,萬歲並沒有遷怒於他,也不准他遞辭疏。”
“奴婢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曹化淳解釋着,而承運殿裡的朱由檢聽聞也轉頭看向了陸文昭:
“你家那孩子,眼下陪着太子,日後也能有好路子走,你不必擔心。”
“太子仁厚,卑職並不擔心。”陸文昭尷尬笑着回禮,顯然他對自家長子的作爲很無奈,對朱由檢改正他的性格也很慶幸。
他常年不在京城,不知道家中孩子的心性,如果不是朱由檢,恐怕陸元高會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想到這裡,陸文昭就不免羞愧。
“齊國的移民得持續,黃龍的來信基本能表達大部分將領和官員的態度。”
朱由檢走回位置上坐下,對着站在殿內的三人說道:
“不說他們,便是伱們三人也是一樣。”
“齊國的人口越多,你們過去便越是享福。”
“今年各大船廠又下水了四十艘蒸汽輪船,雖然不能都用來移民,但拿出二十艘還是可以的。”
“眼下參與齊國移民的船隻有六十艘,每艘每年能來回跑六趟,每年能移民的人數不下二十五萬。”
“江南的百姓如果熱情消退了,那開放各省百姓移民齊國也是可以的。”
“不管是漢人還是西南少民,移民到了齊國就是齊國的國民。”
朱由檢要加快齊國的移民,因爲齊國眼下的拖拉機開墾田地數量,足夠養活百萬齊國人。
除此之外,每年齊國還在增加上百萬畝耕地,這點也是齊國領先諸國的最大優勢。
另外,遷移西南少民,降低大明的少民比例,也是朱由檢需要做的事情。
他可以保證自己鎮得住少民,卻無法保證自己走後,地方官員不會盤剝他們,讓他們發生暴亂。
“奴婢(卑職)領命!”
陸文昭三人作揖應下,朱由檢見狀也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三人退下先去辦朱由檢交代的事情,隨後朱由檢自己則是查閱了一下西域的事情。
從收復西域開始算起,目前已經過去了五個月的時間。
糧草輜重轉運的也差不多了,各省百姓對西域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五個月的時間過去,即便是距離安西、北庭兩省最近的河西省,也不過陸續只遷移了一萬四千多人。
其它的北方、南方各省加在一起,遷移人口甚至不到一萬五千。
也就是在過去五個月的時間裡,大明只做到了每個月遷移不到六千人,平均每省每個月只有兩千多移民。
這樣的情況比東北四省、南部四省的遷移情況還要慢,除了南崑崙、嶺北、小西洋外,便數單于、北庭、安西三省遷移最慢。
便是南州這樣的地方,遷移司每個月也能遷移五千人前往。
只能說內陸省份、邊塞省份的名聲有些不好,耽擱了西域移民實邊的計劃。
安西、北庭兩省現在的問題不是耕地夠不夠,而是人口嚴重不足。
按照每人二十畝,每戶一臺拖拉機的遷移政策都吸引不到多少百姓前往,朱由檢也是沒有太多辦法了。
他分配給兩省的三萬六千臺拖拉機,眼下卻連使喚它們的人都不夠,只能讓北軍的兵馬與民夫暫時用着。
士卒每日俸祿四十文,民夫二十文,每日的開銷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讓他們在那裡種一年的地,朝廷單俸祿工錢就得發出去八十幾萬兩。
朱由檢心裡也是十分着急,恰好今年的囚犯早早流放嶺北,根本無可用之人。
爲此他只能皺着眉頭放下手中的文牘,稍微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眉心。
恰好這時,王承恩率先辦完事情回來,同時也搬來了許多文冊。
“殿下,南州的文牘送來了。”
王承恩將南州的文牘抱到了他的桌上,隨後將彙總拿起,走到朱由檢面前,雙手遞出。
“今歲南州人口已經突破七十八萬,耕地也有二百零六萬畝了。”
“南州布政司上疏,說是明年秋收便能繳納南州的第一筆田賦糧。”
王承恩說着,朱由檢看着,內容大致差不多,不過彙總的奏疏裡還提到了拖拉機。
南州衙門希望朝廷能多發些拖拉機過去,眼下的拖拉機數量確實不夠用。
“向西域運送拖拉機的事情可以打住了,先消化那三萬六千臺再討論以後吧。”
“眼下國朝的拖拉機年產是五萬臺對吧?”朱由檢詢問王承恩,王承恩也微微頜首表示沒錯。
“既然如此,齊國的兩萬臺繼續運輸,剩下三萬臺,平分給麓川、交趾、東海、單于、南州、漠東六省吧。”
大明的拖拉機科技含量並不算高,說白了就和一個拉拽機器一樣,開墾的速度也一直提升不起來。
拖拉機還是得必須使用內燃機,才能在農業上充分發揮其能力。
只是眼下軍備院對內燃機的研究遲遲無法推進,朱由檢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也無可奈何。
“明年就是第三批工業區全部投產的一年了,第四批工業區也要做好準備了,可以開始選擇廠址了。”
朱由檢交代着王承恩,按照三年一批工業區的速度,他希望能在自己走前,完成大明第四批工業區,同時開啓第五批。
“殿下,現在工業區的規模是越來越大,這用度也越來越多,成本越來越高了。”
王承恩向朱由檢反應了工業區規模的問題:“蒸汽機暫且不提,眼下自行車年產數量已經達到三十萬輛,東西賣出的速度已經不行了。”
“因此奴婢想問殿下,要不要停一停自行車廠的建設?”
“停就不用停了。”朱由檢搖頭回道:“設備照常生產,按照價格售賣給齊國。”
“大明的自行車充裕了,但齊國還不行。”
“奴婢領命……”聽朱由檢這麼說,王承恩作揖應下,隨後主僕二人又繼續處理起了其它事宜。
過了些日子,畢自嚴和朱燮元的事情也並未發酵,甚至沒有太多人察覺。
便是身處東宮的朱慈燃都不知道這件事,每日只是帶着自己的東宮班子處理大明各地大小事宜。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洪承疇並沒有在天啓十九年返回京城,而是上疏表示自己多年沒有回家後,乘船前往了福建南安。
朱由檢倒沒有催促他,他知道洪承疇還在觀望。
既然他想觀望,那就讓他觀望便是,等他安下心來,也就能更好的擔任首輔之位了。
不過同時,西域的事情也隨着林丹汗西遷與布哈拉、哈薩克兩大汗國爭搶牧場而宣佈告終。
看樣子林丹汗是鐵了心要逃跑,不準備與明軍交手,這倒與他在歷史上面對黃臺吉的性格很符合。
“既然西域的事情已經定下了,那麼也可以論功行賞了。”
東宮之中,朱慈燃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發僵的肌肉,面對孫承宗帶來的內閣隊伍侃侃而談。
作爲內閣首輔的孫承宗聞言也在椅子上作揖道:
“此戰我軍並未與北虜交手,不過既然收復丟失近八百年的西域也是大功一件。”
“依老臣之見,主帥滿桂可封爵,其餘各路兵馬主帥可授柱國,大小將領也可授五品以上散階,士卒可加發俸祿一年。”
孫承宗的話令人挑不出毛病,雖說這一戰沒有太多斬首,只是清剿了許多馬匪土寇,擊斃了一些蒙古遊騎,但收復西域好歹也是功勞。
將領封爵,其餘人授散階,而沒有太多賞銀的士卒則是加發俸祿一年,從上到下各有賞賜。
不過,朱慈燃卻在他說完後補充道:
“滿桂授爵是應該的,我準備授其爲宣化侯,另外上直的孫守法、曹猛,中路的曹變蛟,這三人都是可以授爵的,散階他們已經有了。”
“授孫守法昌平伯,曹猛河間伯,曹變蛟朔方伯如何?”
“另外,此戰之中,我看朱輔炬、李定國皆有功,並且他們一人駐守輪臺,一人駐守碎葉,都是中轉邊塞重城,僅授散階略有不妥。”
“擢升李定國爲碎葉府總兵,朱輔炬爲庭州府總兵如何?”
朱慈燃說着自己的想法,其中他與李定國的關係早已人盡皆知。
太子用自己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妥,更何況李定國還等同於齊王的養子,這一戰表現中規中矩,擔任總兵還是有能力了。
就是……年輕了些。
“老臣認爲妥當……”孫承宗考慮了片刻後便應下了朱慈燃的想法。
如此以來,西征第一戰邊冊封了四個爵位,一個侯爵,三個伯爵,並且擢升兩個總兵。
另外,參與西征的近四萬兩千人都得到了加俸一年的賞銀。
八十多萬兩的餉銀撥發聖旨很快被下發,但做完這些後,朱慈燃又說道:
“各省的《黃冊》、《魚鱗圖冊》我都已經看過,眼下江南之地人口稠密,急需遷移。”
“江北之地去歲以來遭受旱情,如今已經兩年有餘,而百姓不願遠離故土,內閣有沒有辦法?”
朱慈燃把話題引到了江南的人口問題上,這讓內閣一幫閣臣有些語塞,便是孫傳庭都忍不住皺眉。
江南的問題可以說是從上到下。
上面的官員不願百姓遷移,中層的士紳豪強更不想讓他們走,至於底層的百姓寧願在江南做力夫,也不願意去別的地方做自耕農。
對於習慣力夫活計的百姓來說,讓他們去種地可真是難爲他們了。
至於真正種地的佃戶,要麼就是怕遭受欺騙,要麼就是有把柄在地主手上。
“三省耕地不過一億七千萬畝,卻擁民七千餘萬,每每一省遭遇旱情,三省糧價盡數飛漲。”
“洪武、永樂五十七年時間,移江南人口填充西南各省。”
“我南巡西南的時候,見過不少祖上是南京柳樹灣高石坎遷移而來的百姓。”
“既然當初都可以遷移,眼下爲何不行?”
朱慈燃明知問題在哪卻還要執拗詢問,顯然他是對江南三省官員的移民能力十分不滿。
在他看來,這些官員根本就沒有宣傳,不然就算江南再怎麼富碩繁華,但旱災一來,自耕農都應該哀嚎遍地,積極遷移纔對。
眼下旱情爆發兩年,在有火車、輪船的情況下,江南三省過去三年才遷移了不到一百萬人口。
按照這速度,恐怕到朱慈燃死的那年,江南都還會佔據大明諸省人口前三的寶座。
“傳旨,南直隸江北受災各府,須各府遷移每戶地不滿五畝的農戶兩萬前往四川、雲南,不得有誤。”
朱慈燃見衆人不說話,只得自作主張的要求各府官員“強制”移民農戶前往四川、雲南。
眼下四川和雲南兩省人口不過五百八十餘萬,而南直隸江北有五府兩州,即便每地遷移兩萬戶,也不過十四萬戶,七八十萬人罷了。
相比這五府兩州在《黃冊》上的七百多萬口人來說,十分之一的人遷移離開,能讓當地的百姓過的更好。
朱慈燃知道百姓有多少土地能生活,多少土地能吃肉。
四川和雲南的人口太過稀疏,朱慈燃看過當地的情況,知道到底還有大片未能開發的生地。
如果全部開發出來,那兩省耕地恐怕不下八千萬。
眼下四川和雲南兩省僅開發不到五千萬畝耕地,還有三千多萬畝沒有開發,便能已經過上每日吃肉的生活。
只要能開發出那些田地,那遷移七十萬人口過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和朱由檢商量才行,因爲朱慈燃需要足夠的拖拉機來幫助這七十萬百姓開墾耕地。
因此,朱慈燃在交代過後,便對旁邊的孫可望說道:
“你去一趟齊王府,把我的見解告訴齊王叔,詢問眼下齊王叔可以撥發多少拖拉機給災民們。”
“臣領命……”孫可望聞言,當即作揖退出了東宮,留下朱慈燃和孫承宗等一幫老臣們聊着其它國事。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孫可望才從東宮趕到了百王坊的齊王府門口。
在讓人通傳過後,孫可望得到了朱由檢的召見。
這是孫可望第一次來齊王府,也是他第一次面見齊王。
走在齊王府內,他感嘆着齊王府的規模,同時不免對親手建造這宮殿的皇帝也好奇了起來。
在走過一級級臺階後,孫可望出現在了承運殿的養心殿內。
他在入殿見到“天日之表、龍鳳之姿”的朱由檢後,他先是一愣,沒想到齊王那麼年輕且好看,隨後立馬低下頭作揖:
“下官詹事府主薄孫可望,受太子殿下叮囑前來偈拜齊王殿下,殿下千歲……”
“起來吧。”
朱由檢放下了手裡的《徐霞客遊記》,看了一眼孫可望本人。
他長相併不出衆,只能說比較乾淨老成,身材也算不上高大,五尺二三寸左右,是大明萬曆年間出生正常男子的身高。
漢人的身高本來就很高,加上天啓年間的物質逐漸增多,肉蛋奶補充及時,因此天啓年間出生的孩子是普遍比萬曆年間要高一些的。
朱由檢估計這種現象還會一直持續,過個二三十年,恐怕男子平均都是五尺五六寸的漢子了。
想到這裡,朱由檢也詢問起了孫可望的來意。
在孫可望訴說過後,朱由檢這才說道:
“今歲拖拉機的數額早已分配完,今歲明發的數額也已經定下。”
“眼下第三批工業區的最後幾個工廠在逐步完工。”
“監國若是不着急,可以着各地官員於明歲春後再遷移人口。”
“屆時應該能有一萬臺拖拉機的數額,可以平均分給這十四萬農戶。”
朱由檢解釋了一番,孫可望聽完也老實作揖道:“如此,那下官便回東宮回稟了。”
“嗯……去吧。”朱由檢重新拿起了《徐霞客遊記》,孫可望也緩慢退出了養心殿。
走出養心殿和承運殿後,他回想起了朱由檢,沒曾想過百官畏懼如虎的齊王居然這麼好說話。
舒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孫可望深吸一口氣,緊接着開始返回東宮。
這過程又花費了半個時辰,因此當他返回東宮的時候,許多閣臣已經坐的不耐煩了。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齊王的回覆,刑部侍郎周延儒也作揖道:
“監國,以眼下軍備院的情況,一下子遷移十四萬戶百姓似乎不太現實,不如先遷移一萬戶,正好和拖拉機的數量對上。”
周延儒想拖拖時間,畢竟他是江北官員,只可惜朱慈燃不給他機會。
“怎麼?有了拖拉機,就不知道耕牛怎麼使喚了?”
朱慈燃反問周延儒,繼而又掃視諸臣說道:
“拖拉機是不足,但四川、雲南兩地的官場還有三萬多耕牛和一萬多大挽馬。”
“按照每戶發放一頭,也足夠四萬人使用,何須一味追求拖拉機?”
朱慈燃深知這羣人就是得寸進尺,因此不留半點退讓的餘地。
他轉頭看向了東宮太監李永貞:“官場在湖廣、貴州、廣西三省的耕牛挽馬有多少?你日前可曾詢問過王大伴?”
“回殿下……”李永貞一個太監,不怕得罪江南人,因此大膽回答道:“約八萬餘頭,算上和雲南、四川的,接近十三萬。”
朱慈燃和李永貞一問一答,周延儒和溫體仁立馬就明白了,合着朱慈燃是有備而來。
除了拖拉機以外,其它的官場牛馬數量他早就派人去問了,所以才定下的江北五府二州各兩萬農戶的標準。
“戶部和兵部、吏部……”朱慈燃聽後開口,李長庚和陳奇瑜、孫承宗三人只得作揖:“臣在……”
“既然畜力足夠,便早早安排移民吧,至於拖拉機便放在最後發放。”朱慈燃大馬金刀的坐在監國之位上:
“畢竟是十四萬戶百姓,遷移也需要不少時間。”
“此外,江南三省之地,若是再遇旱情,也一應按照當地農戶十分之一的數量進行遷移。”
朱慈燃一句話,讓周延儒和溫體仁瞬間感覺到了牙疼。
看樣子不只是齊王要針對他們江南三省,便是太子也要跟着針對。
他們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子不類父”,朱慈燃雖然有玩心,但他對朝政的責任感可比朱由校大多了。
朱慈燃不像朱由校,而像朱由檢,這就讓原本指望趕走朱由檢就迎來“太平”的江南官員難受了。
周延儒和溫體仁甚至已經想到了,這份聖旨下發後,江南的士紳豪強會給自己寄來多少信件。
想到最後,二人最後只能將希望放到了老天身上:
“只希望江南不再遭遇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