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就好……”
安德烈夫斯基大廳內的許多貴族聽到伊利亞的話後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只能從伊利亞的手中獲取情報,而伊利亞只能從戈洛文手裡獲取情報。
眼下戈洛文說他在曼加澤亞抵擋住了明軍攻勢,那情況應該就是被遏制住了,至於能不能反攻?那就兩說了。
“就算無法反攻,只要守住葉尼塞河就可以,西西伯利亞是帝國重要的毛皮產出地,一旦丟失會讓帝國失去上百萬盧布的財政收入。”
高桌上的一名貴族用對伊利亞下了通牒,伊利亞聞言點頭表示知道了,同時他也說道:
“雖然戈洛文擋住了明國軍隊的攻勢,但現在他只有四百軍隊和八百多逃人探險隊。”
“我建議帝國從南邊克里米亞防線調一千射擊軍和兩千哥薩克騎兵前往支援,最好是再調一千貴族騎兵。”
伊利亞的建議很務實,沙俄的精銳兵力並不算多,五萬精銳裡調出兩千人已經不錯了,至於哥薩克騎兵倒是可有可無。
只不過,調四千人支援西伯利亞這種事情在被提出後,依舊讓貴族們竊竊私語了起來。
和大明要面對廣袤且無人的中西伯利亞地區不同,沙俄在西西伯利亞地區實際是擁有不少人口的。
覆滅諾蓋汗國和西伯利亞汗國後,這兩個汗國近二十萬人口被沙俄統治,儘管他們大部分生活在西伯利亞草原南部,但依舊可以通過鄂畢河,向北方的沙俄軍隊輸送物資。
不過,這些地方並不安穩,因爲南邊的哈薩克汗國三玉茲和準噶爾等蒙古部落都會時不時侵擾他們。
因此沙俄在當地的駐軍也基本保持在四百正規軍和八百探險隊左右。
只是隨着明軍“西進”,中西伯利亞得一千五百多軍隊、探險隊生死不明,戈洛文又抽調了四百正規軍北上,那南部的軍事力量就有些虛弱了。
這種時候,如果準噶爾北上,那沙俄將會遭受許多損失。
因此,調兵是必須的,但還得考慮當地能不能在供養現有一千二百探險隊、軍隊的情況下,再供養四千人。
“南部只要騎兵就可以,兩千哥薩克騎兵可以防止韃靼人的北上。”
“沒錯,另外北部也不需要派出貴族騎兵軍團,可以將射擊軍團增加到一千五百人,讓他們攜帶二十門六磅炮支援戈洛文。”
“應該可以了。”
派出三千五百人,在諸多貴族看來,這已經對沙俄的國力在做出挑戰了。
既然戈洛文能憑着四百正規軍隊擋住明軍的入侵,那加派一千五百射擊軍團,外加二十門六磅炮,顯然能與明軍僵持或發起反攻。
“就按照多爾戈魯科夫男爵的建議來吧,派出一千五百射擊軍團和二十門六磅炮支援戈洛文,再派出兩千哥薩克騎兵去南邊的託木斯克和塔拉、秋明三個棱堡。”
地位很高的一位貴族對伊利亞開口,伊利亞聞言也點頭表示可以。
緊接着他不再言語,而是轉身走出了安德烈夫斯基大廳,並讓自己的衛兵帶着自己書寫的調兵書信前往了南部克里米亞地區的軍團駐地調兵。
當克里米亞軍團接到書信並開始調兵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二十二日,等身處曼加澤亞的戈洛文得到後方增援信件的時候則已經是八月初三。
“開什麼玩笑???”
曼加澤亞的軍政長官廳內,當戈洛文看到後方居然只增援了三千五百人,並且對北部的曼加澤亞只增援一千五百射擊軍團的時候,他的冷汗唰的一下便冒了出來。
他沒想到後方的貴族們居然那麼信任他,真的覺得是他擋住了明軍的攻勢。
“明軍的攻勢……”
三十六歲的戈洛文欲哭無淚,他看着昏暗的軍政長官廳,很想大哭一場。
他只是爲了不讓後方的貴族們覺得自己無能才胡謅說自己擋住了明軍的攻勢,但沒想到後方的貴族們居然真的相信他了。
如果他不作出改變,那當射擊軍團的軍隊抵達曼加澤亞,這裡的情況也會將他的謊言揭露無疑。
明軍根本就沒有跨過葉尼塞河,他們在打下中西伯利亞後就停下了腳步,戈洛文爲此還慶幸了許久。
也因爲明軍沒有打過葉尼塞河,因此曼加澤亞的四周根本沒有戰鬥過的痕跡,只要有軍隊前來視察,那這裡的情況就將徹底暴露。
爲了應付射擊軍團,戈洛文必須趕在他們抵達曼加澤亞前,對曼加澤亞做出一些改造。
“衛兵!”
想到那緊迫的時間,戈洛文對門外大喊,而下一秒一名衛兵也推開了軍政長官廳的大門。
他疑惑的看向戈洛文,但戈洛文下一秒的話卻讓他瞠目結舌。
“我們的火藥都拿出來,在城牆上炸出一些豁口,然後修補,順帶放火燒燬城外東部的一片森林,製造出有人紮營的痕跡。”
“最後,告訴下面的人,如果不想跨過葉尼塞河去對岸和明軍作戰,那就告訴所有人,我們已經和明軍持續了兩個月的戰鬥,他們在今天才因爲補給問題撤回葉尼塞河。”
“遵命,總督先生!”聽到戈洛文的話,衛兵連忙回了一個軍禮。
他雖然對要炸自家城牆有些詫異,但曼加澤亞的四百沙俄士兵實際上都知道對岸明軍的恐怖。
他們只是來當兵賺錢的,而不是真的要上戰場建功立業的。
炸炸城牆再修補,總比和明軍正面打一仗要好。
“對了!處死一些韃靼囚犯,把他們吊死在城門口的木樁上,就說這是俘虜的明國士兵。”
戈洛文倒是沒有忘記這種展現自己英勇的舉動,衛兵聞言也連忙應下,緊接着轉身操辦這些事情去了。
“轟隆——”
一個時辰後,曼加澤亞傳來了猛烈的爆炸聲。
這樣的變故被明軍在葉尼塞河東岸的塘騎所獲悉,他們也將這裡的情況很快報往了圖魯漢克斯城。
剛剛換防不久的北軍參將得知變故後,也緊急命人將消息送往了南部的葉尼塞斯克城。
與圖魯漢克斯不同,葉尼塞斯克城位於葉尼塞河的西岸,也是朱由檢計劃中,日後出兵拿下西西伯利亞的明軍橋頭堡。
因此,這也是明軍唯一攻陷的西西伯利亞棱堡。
作爲日後的橋頭堡,在和吳三桂換防後,曹文詔就帶着兩營兵馬抵達了這裡。
“爆炸的事情先不管它,那幾個棱堡如何了?”
由於是夏季,加上葉尼塞斯克堡太小,曹文詔此刻正在帶領六千兵馬擴建城池。
他穿着戎裝,一手拿着斧頭,一手拿着北邊送來的消息,面前擺着的時一塊木匾,匾上書寫着一排大字“嶺北總兵府”。
顯然,他正在爲自己的總兵府衙門劈鑿牌匾,而在他的面前,越過送信塘騎身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場景。
四千多名北軍騎兵下馬做起了木匠和泥瓦匠,他們趁着天氣尚熱,此刻不斷地砍伐木頭,拼湊爲木牆後,將一部分水泥和砂石澆灌。
時間快的話,半個月時間這裡就會出現一座高八尺,厚六尺的水泥牆。
這樣的水泥牆足有八百步長,緊緊連接着已經被更名爲嶺北城的葉尼塞斯克城城牆。
水泥由漠東省提供,一船船水泥走黑龍江運抵瀚北城,然後走陸路前往貝加爾湖,又從貝加爾湖走水路運到此地。
三個月的時間,漠東省勉強運送了三十噸水泥抵達此地,雖然比較少,但也足夠明軍擴建嶺北城了。
這一圈水泥牆圈起來之後,最少他們能在這裡過一個比較溫暖的冬季。
不過,想要長期在這嶺北之地駐紮九千人,這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太現實,所以曹文詔準備在拿下各處棱堡後,就調回一營兵馬,僅留兩營六千兵馬在嶺北駐紮。
現在他詢問各處棱堡的包圍情況,也是爲了把兵馬調往南方做準備。
對此,站在他身邊的一名參將作揖道:“回稟總兵,都已經攻陷,有六百多人試圖出城作戰,但是被我軍擊斃,剩下被俘的羅剎鬼有九百多人。”
“都斬了吧。”曹文詔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顯然他並不打算讓已經見識過步槍威力的羅剎鬼活下來。
對於他的話,參將也笑着應下,畢竟死了的羅剎人是算作斬首的,而都督府開出的賞銀是十兩一顆。
這九百多人就是九千多兩銀子,這次出兵的北軍和東軍一共一萬兩千人,算上之前被擊斃的六百多人,每個兄弟能拿一兩,多出來的基本就是將領們的。
這次出兵並不算兇險,因爲羅剎人戰力太弱,強度也就在趕路上。
趕一個月的路,拿一兩銀子,這種好事他們還真希望多來幾次。
“北邊的事情不用管,反正只要羅剎人不主動進攻,我們就暫時不理他們。”
“朝廷那邊已經發配了兩萬多人北上嶺北,我還得去分配他們,你把我這牌匾掛起來,別弄壞了。”
曹文詔站了起來,那參將也笑着應下,顯然他們都不把戈洛文等人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要考慮後勤,恐怕他們已經飲馬烏拉爾山脈了。
曹文詔走向了自己的總兵府,而距離此地近四千裡的京城也十分熱鬧。
時間進入八月以後,各條鐵路都相繼前進了上百里地,因此更爲豐富的物產開始通過鐵路出現在了京城。
八月的京城不僅能吃到新鮮的荔枝、桃子,還能吃到許許多多瓜果蔬菜。
對於百姓們來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物價變得便宜了,而對於百官來說,他們卻感受到了那太平景象下的暗流涌動。
八月十五,比起約定多休息了五個月的朱由檢返回了京城。
由於是中秋節,街道上充斥着許許多多擺攤販賣月餅的店鋪,乘坐馬車的朱由檢一家在下了火車後沒有返回齊王府,而是要趕去紫禁城赴宴。
聽聞朱由檢歸來的朱由校特意開了家宴,所以朱由檢他們今夜得先去紫禁城吃飯,然後才能回家。
“好熱鬧,東西也便宜了好多……”
馬車上,周素潔打量着窗外那些擺攤的攤販,在過馬路等護欄放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些攤鋪前標寫價格的木牌,不由有些吃驚。
曾經五十文一斤的葡萄酒降低到了二十文一斤,一些二十幾文的月餅也降到了十幾文。
要知道,在火車上,周素潔一路回程看到的都是乾旱的場景,但回到京城後,那種乾旱的感覺似乎消失了,整個京城因爲火車而變得繁榮。
他在馬車裡感嘆,朱由檢則是拿着一份《大明報》坐在旁邊,靜靜的看報。
過了一會兒,馬路的欄杆被放下,馬車繼續向紫禁城趕去。
似乎是報紙的內容已經被看完,朱由檢將報紙放在了一旁,也跟着周素潔看向了窗外。
比起他們出發時,京城顯得有些燥熱,不過即便如此,街上的百姓依舊很多。
馬路兩邊的人行道擠滿了人,而路過一家皇店時,朱由檢特意讓人停下。
他讓周素潔坐在車上,自己帶着陸元高前往了皇店內部。
不出意外,皇店之中購物的百姓有很多,其中許多人都圍在了自行車的貨區,只因爲今天是自行車上貨的日子。
在京城這種繁榮的城池中永遠不缺有錢人,兩輪自行車和最近上架的四輪自行車都是代表了他們身份的象徵,而三輪自行車則是基本被百姓買走。
朱由檢圍觀看了幾眼,然後走到了糧食區,在這裡看了一眼糧食價格。
興許是因爲火車在不斷地運糧北上,因此京城的米價比起北直隸的其它地方稍顯便宜。
在北直隸米價平均四文一斤的局面下,京城的米價只有三文。
看着那米價,便是陸元高也不免感嘆道:“在這京城,不僅工錢比其它地方高,物價也比其它地方低,這可真是……”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生怕說到了一些不好的話,讓朱由檢不喜。
不過朱由檢沒有那麼敏感,他代替陸元高說道:
“工錢高、物價低這是事實,不過百姓生活的大頭不在這些上面,主要還是在房租這塊。”
說着,朱由檢帶着陸元高走出皇店,在門口的“牙行告示牌”上打量了起來。
牙行的告示牌包括了租車、租房、買房、買地等各種信息,旁邊還坐着一個負責介紹的店員。
遇到想要了解的信息,百姓可以詢問店員,店員再過來介紹。
不過只要百姓不開口,店員也不會過來,畢竟看熱鬧的很多,有的人只是看看罷了,每個人都介紹的話,一個店員根本不夠。
朱由檢看了看告示牌,由於是這間皇店是內城黃華坊的皇店,因此它的告示牌上也皇店附近的一些房屋租售信息。
黃華坊位置還算不錯,因此房租和房價也比較高。
【黃華坊祿米巷第三弄,三分小院,年租四兩銀子】
【黃華坊武學巷第二弄,三分四屋小院,售價三十兩銀子】
簡單看了租售信息,朱由檢大概就能瞭解內城的房價情況。
“京城的力夫工價是多少?漲了沒有?”
簡單看過之後,朱由檢向着馬車走去,同時詢問起了陸元高。
對此,陸元高搖了搖頭:“還是三十文,沒漲過。”
“三十文……倒也不錯。”朱由檢微微頜首,稍微算了算物價。
如果一個成年男子每日只消費十文,每天堅持去做工,那大概四年就能在內城買一個佔地一百八十來平,擁有四間屋子的小院。
如果是外城的話,大概只需要兩年時間就能買到這樣的院子。
總的來說,明代的房價還是普遍實惠便宜的,古代王朝房價最貴的還數兩宋。
同樣大小的院子,如果放在北宋的汴梁內城,那價格最少在一千貫往上,只有力氣的力夫在北宋汴梁的工錢只有每天三十文,和大明的力夫是一樣的。
如果是一個力夫想要在宋代汴梁的內城買一個三分地小院,那需要不吃不喝一百年。
如果是一個懂文識字,每日替人抄書生活的書生,那也需要四十年時間。
這種院子還是百姓和小官小吏買了居住的,如果是一些地段較好的屋子,面積稍微大一些,那價格基本不低於六千貫。
即便像歐陽修、蘇澈這些大文豪,也需要租房十幾年,然後才能存錢買下一處普通的宅子。
相比較宋代的房價,明代房價可謂便宜如草芥。
力夫基本不識字,如果是識字的人,那基本可以去做一些跑腿活計,每日的工錢少說也有五十文,買房速度更快。
這麼想着,朱由檢看了看四周洋溢着笑臉逛街的百姓,他也笑了笑,隨後才上了馬車。
周素潔等了他一會兒,因此也好奇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不由在他上車後詢問起了他。
朱由檢說了說米麥蔬果的價格,然後又說了說房屋價格,最後說了說百姓的工錢問題。
對於周素潔來說,這些東西很平常,他除了感嘆蔬果米麥的價格便宜外,並不會覺得便宜的房價值得討論。
因爲不僅是在京城,可以說在大明任意地方,房子都算不上奢侈品。
周素潔的祖籍是蘇州府的吳縣,比起京城,吳縣的房價還要高些。
不過即便如此,吳縣的百姓也從來沒有擔心過買房的問題。
在她看來,房價便宜是很正常的,自然不會理解朱由檢爲什麼會感嘆房屋價格便宜。
不過爲了促進感情,她還是和朱由檢聊了聊這方面的問題,直到馬車在紫禁城的東華門停下,二人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家子人下了兩輛馬車,在門口他們也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袁禧嬪和朱慈煥、朱慈燦、朱媺娖、朱媺媛等十餘人。
“爹!”
一見到朱由檢,年紀還小的朱慈燦和朱慈煥等六小隻就跑了過來,抱住了他的同時,也抓住了朱由檢的手。
老實說,孩子太多總會讓朱由檢有時候認不全,不過他還是儘可能抱每一個孩子。
“殿下,妾身先回府休息了。”
周素潔忽的開口,這讓朱由檢愣了一下,不過他也反應了過來。
周素潔雖然和他朝夕相處了八個月多,但說到底她畢竟是平妃,按道理肯定是不能入宮的。
她回去休息也比較好,在宮裡萬一受了氣,她也不太好說。
“你先回去吧,烺哥兒快和孃親告別。”
朱由檢抱起了朱慈烺,而明白自家親孃無法入宮的朱慈烺似乎也有些悶悶不樂。
他無精打采的擡手告別,隨後便親眼看着周素潔關上了門,緊接着馬車也駛離了東華門。
朱由檢抱着朱慈烺,帶着一大家子坐上了象輅。
象輅一進紫禁城,負責拱衛紫禁城的飛熊衛士卒便作揖躬身高唱:“齊王千歲……”
這樣的聲音雖然傳不遠,但也讓文華殿班值的一些官員聽到了。
聽到“齊王千歲”四字的官員紛紛走出了文華殿,隨後果然在文華殿前的廣場上看到了只有親王才能乘坐的象輅。
“呼……”見到齊王回京,許多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畢自嚴作爲新晉的內閣首輔,即便眼下國事尚且能處理得過來,但就算是他在見到朱由檢迴歸的時候,也不免覺得心底的石頭落了地。
在他這種走過三朝的老臣看來,朱由檢可謂定海神針,有他在的話,京城就亂不起來。
他們看着齊王的象輅經過文華殿,臉上的笑意還沒收回,下一秒就變得僵硬了。
在他們觀望齊王象輅的時候,一道銀色的“閃電”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裡。
許多官員立馬轉身離去,便是畢自嚴也不免有些不滿。
但他們再不滿也沒用,因爲這紫禁城是人家家的。
“齊王叔!齊王叔!”
當騎着自行車的朱慈燃出現在了象輅的側邊,聽到聲音的朱由檢也看了過去。
在見到朱慈燃的模樣時,他不免有些眼角抽搐。
他繃不住的不是朱慈燃變得坳黑和乾瘦,而是朱慈燃這傢伙後車架上的東西。
那一本本由重臣上奏的奏疏,就好像衛生紙一般被朱慈燃隨意綁在後貨架上。
知道的能發現那是奏疏,不知道的還以爲朱慈燃剛去皇店進貨去了。
這一刻,朱由檢只感受到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