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尤子君一離府,秦漫便讓下人將秦書昱喚到廳堂去了。她去添錦園看了兒子之後,纔在月成的陪伴下去了廳堂見秦書昱。
秦書昱早在廳堂等候多時,此時見秦漫進來,便問道:“少夫人派人匆匆傳喚書昱,不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吩咐我去做?”
秦漫落座之後,方纔答道:“我這兒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有關於你同窗好友尤子賢的。”
“子賢?“秦書昱頓肆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她是否會讓他去做有害好友的事情。而他,又是否能夠拒絕。
秦漫看出了他的擔憂,笑道:“書昱不必緊張,上次你對我說的事情我並不在意,那到底是族長命尤子賢做的,並不是他本人的主意。何況你也再三說明,尤子君是個很不錯的人,只不過是犯了商人重利的普遍毛病罷了。”
“那麼,少夫人想讓我怎麼做?”秦書昱聽了她這一番話,稍稍放下心來,接着問道。
秦漫便說道:“你只需要下帖子給尤子賢,邀他過府一敘便可。當然,你得在他來之後暗示於他,上回他向你提起的事情你可以幫他,到時就可以向我提出,讓尤子賢在秦府作客,之事,我自然不會拒絕於你。”
秦書昱倒聽不懂了,疑惑地問道:“照少夫人這麼說,我豈非是要與子賢狼狽爲奸謀奪少夫人的錢財?就算少夫人是故意這麼做,子賢他也不會信我啊,因爲上一回我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少夫人,這事子賢也是清楚的,幾乎都與我斷了來往。、,
奏漫笑了,心想這秦書昱爲人倒是不錯,也有些大智慧,但論到與人比心枷……,還差了那麼一籌,難怪尤子君就說秦書昱鬥不過尤子賢。
她便解釋道:“書昱,我相信你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自然也就沒有,狼狽爲奸,一說。尤子賢那邊兒,你可以告訴他說……你上回是故意這麼做的,爲的就是要取得我的信任。現在我已經完全信任你了,你也已經與秦管家暗通款曲,所以纔要他過來助你一臂之力。你從沒騙過尤子賢,他會信你的。至於秦管家那邊,我會去說的。”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尤子賢他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他過府之後事情沒有新的進展,勢必要被他用計奪得大量錢財。此事你不必擔心,我不將那點錢財放在眼裡。“
秦書昱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她這麼做的用意,不禁問道:“可是少夫人,這麼一來,是有害無益啊?我一點也不明白,少夫人何必要白白送人錢財?”
“我只不過是想看看,我們尤家的族長大人會玩什麼花樣出來罷了。”秦漫自是不可能告訴他自己的真正目的,便隨口編道:“倘若不將計就計,也許他們又有新的招數出來,我們會防不勝防的。既然尤子賢已經找上了你,還不如就讓他暫時按照族長的命令就這麼做,也免得我費心去猜測他們下一步舉動。”
秦書昱一想也對,尤家族長既然已經派子賢出來了,那麼就對秦府這邊是虎視眈眈的。與其等待他們出手,真倒不如像少夫人說的那般——將計就計。於是他答道:“是,少夫人,我明白了。”
“嗯,你下去吧。不過你記住:別的都不用多說,尤子賢要是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吧。”秦漫點了點頭,又囑咐道。
“是,書昱告退。”秦書昱領命,便下去辦事了。
秦漫看着他走出去,接着坐在座位上沉思,許久沒有說話。她讓秦書昱將尤子君給邀到秦府來,除了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查到什麼之外,也是爲了要將尤子賢調離他父親身邊,好方便她安排另一件事。
因爲,她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派人去調查。她暗忖,既然尤子君已經將冷霜冷莉兩人派給了她,那麼她就不該浪費纔是。冷霜已有任務在身,兩日後便要去尤府與尤苦碰面,所以只剩下冷莉可以供她差遣了。
安排好秦書昱的任務之後,秦漫便重新回到東福園,將冷莉喚進屋內,對她簡單吩咐了她接下來要去辦的事情。當然,冷莉愕然吃驚的表情她也瞧見了,這件事情,誰聽了都會吃驚的。
“少夫人,這……”,冷莉最終鎮定下來,但卻很爲難地說道:“這件事情只怕只有二老爺本人才知道,可是……,總不能直接去問二老爺吧?”
原來,秦漫讓冷莉去查的事情是一—尤世榮與尤子賢的母親在洞房之時,尤子賢的母親是否落了紅。在她看來,這是至關重要的事情,此事一查明,真相就基本已經定了。
“再說……”,冷莉壯着膽子,說道:“子賢少爺的母親只經去世十幾年了,這麼做……恐怕是對亡靈的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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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自然也都考慮過,不消冷莉來提醒。她看了冷莉一會兒,方纔說道:“我查這件事情,不過是要弄個清楚,看看族長大人是否真的光明磊落。我想,子賢堂弟的母親當年也應該是痛不欲生的,否則又怎麼會年紀輕輕便鬱鬱而終了呢?當然了,就算我查出來,我也不會公諸於世,這是對亡靈的尊重。”
頓了頓,她站起身來,走到冷莉再前,再說道:“至於如何去查的問題——你應該比我清楚二房長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吧?他胸無大志,生性好玩,狐朋狗友甚多,又愛喝酒,荒唐事兒也做了不少。
若不是族長一直從輕發落,他也不會逍遙至今。所以他的弱點已經很明顯了,你只須派個與他年紀相仿的人去他身邊,接近他,取得他信任,趁他醉酒之時間起,他是一定會說的。”
冷莉默了半晌,心裡明白少夫人雖然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已經懷疑到尤子賢的親生父親是誰的問題上了。也就是說,這跟族長當年磊落不磊落無關,而是跟尤家的一大丑聞有關,這可比少爺的身世要駭人聽聞得多了。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只希望少夫人還是將少爺放在心中的吧。這樣一來,就算尤家的族長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少夫人也不會將其捅破出來。
“是,少夫人,冷莉會盡快安排人手,打聽此事的。“冷莉心裡也明每,少夫人着手去查這件事情必定也是得到少爺同意的。再說少爺將冷霜與她安排給少夫人,她們也必須得聽少夫人差遣。有些事情她們只需要提點,至於怎麼做決定還得少夫人自己。
“嗯,那你下去做事吧。“秦漫也明白冷藉的擔憂,不過她還不至於那麼傻,將此事泄露出去,因爲她也還是尤家的媳婦,也要爲尤子君與尤立硯着想。
其實她倒希望這件事情另有內情,因爲尤閒壕就算當年做了什麼齷齪之事,現在也是沒有證據無法要挾於他。再說像他這樣的老狐狸,自然也清楚她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不會輕易受她要挾。
不過看尤閒壕這些年來對尤世榮的縱容,再加上想扶持二房上位的舉動,這事只怕十之八九是真有其事了。她目前還只想將事情打探清楚,至於若真是如此又該怎麼進行下一步,她還不曾考慮好。也只能,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審時度勢作安排了。
“少夫人,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要忙嗎?”月成已經如敏在喉很久了,只不過看少夫人一直忙碌個不停,纔沒有開口說起她要說的事情。現在她見少夫人似乎沒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了,便想提起這事。
秦漫擡起頭來,問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怎麼了?有事兒?”
月成呼了一口氣,頓時一股腦兒的將心中藏的事情說了出來:“啓稟少夫人,孫姑娘一大早便與尤姑娘吵了一架,聽下人稟告說吵得很兇,也不知是爲了什麼事兒。奴婢早就想稟告少夫人,可是少夫人忙了大半日,奴婢沒有機會。”
“什麼?”秦漫頗爲驚訝,說道:“孫姑娘性子如此溫婉,尤始娘也是不易動怒之人,她們兩人怎麼會吵起來呢?”不行,她得去看看,說不定又出什麼事兒了呢。
想到此,她便吩咐道:“你先派兩個人將孫姑娘請到尤姑娘院裡,就說我待會兒便去尤姑娘院裡與她們閒聊。再給我打點水來,我想洗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月成應了一聲,又忍不住問道:“尖夫人,爲什麼要讓孫姑娘去尤姑娘院裡而不是…“”,
秦漫笑道:“你這傻丫頭,平日裡我與孫姑娘較爲親近,現在她跟尤姑娘發生了爭執,我若讓尤姑娘去孫姑娘院裡,尤姑娘必定心中不服,認爲我會偏袒於孫姑娘的。也許不止尤姑娘,許姑娘也會這麼看我,所以我讓孫姑娘過去尤姑娘院裡,想必孫姑娘也會明白我的用意的。”
月成恍然大悟,高興地道:“是,奴婢這就去辦。”她一邊走,一邊想,她還真有好多事情要跟少夫人學呢。少夫人是有意在將來把她許配出去的,到時候她可不能在夫家給少夫人丟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