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過後,尤姨太日日以針炎救治尤子君。在尤老爺等人看來,她是以祖傳醫術救人,而實際上她卻只是在幫尤子君舒筋活血罷了。
到九日,她收了針,對老太太等人說尤子君二日便會醒來了。老太太等人十分高興,均在心裡鬆了口氣。
而尤子君原來是小妾所生的消息也迅速傳遍了尤家各房,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尤姨太的身份不能泄露,所以尤姨太給尤子君治病的事情並沒有被允許傳出去,尤府裡大部分人都以爲尤子君性命不保了。
而這件事情產生的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後果就是:潘姑娘與趙姑娘密謀逃跑。當然,兩人沒有成功,被尤管家抓了個正着。舉報兩人逃跑的正是趙姑娘院裡的下人秋兒。
據秋兒所說,她當日發現潘姑娘與趙姑娘在房裡密談,於是偷偷躲在旁邊屋裡用木筒貼在牆壁上偷聽,結慕她聽見潘姑娘與趙姑娘正在商量着逃出尤府。這還得了?她趕緊跑去告訴了尤管家,因爲兩位姑娘一旦逃跑,兩邊院子裡的下人是都要被重罰的,興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尤管家將事情原原本本稟告給了老太太與尤老爺,原來,潘姑娘與趙姑娘怕死,所以纔要逃出尤府。她們想的原本也沒錯兒,尤子君從嫡子身份變成庶子,那麼依照族規來說就不是長房的人,屬於另一個旁支。而這樣的話,尤子君一死,他的那些夫人姑娘都得死。
潘姑娘這些年也存了不少私房,心想反正也沒給少爺生下個一兒半女,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牽掛。與其悲慘的送命,還不如逃出府去,說不定僥倖沒被尤家的人抓住,還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輩子。
她再一想,也要拉個人一起做伴纔好啊?於是她便將目光瞅上了膽小懦弱的趙姑娘,一番好說歹說之下,怕死的趙姑娘竟也同意了。兩人便選了今日子逃跑,誰知卻被秋兒告發,老太太與尤老爺更是震怒異常,將兩人好打了一頓之後關進了柴房,要從重處置。
二日尤子君醒來了,因爲老太太與尤老爺喜極而泣,拉着尤子君侃了大半日,秦漫自然只能壓住內心的激動,在一旁看着。
最後,老太太終於領着閒雜人等出去了,她也是要讓孫子與孫媳婦好好的說說話兒。
十日沒被尤子君睜眼看過的秦漫,此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有很多話想跟他說,譬如最近發生的事情,稍後要去給老太太請罪的事兒,還有潘姑娘趙姑蜘……,可到了這會兒,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一動也不動。
“過來。“尤子君心中暗暗好笑,想必她擔心了許久,只不過對於他來說卻只是睡了一覺罷了。他咳了一聲,便出聲招呼她過來,他要好好問問她,有沒有擔心他。請辛本站四址棚儀陰。
秦漫略一遲疑,還是走了過去,剛到牀邊便被他牽住了手,拉着她坐下了。她,啊,了一聲,頰上飄起兩朵紅雲,而後便低頭不敢看他炙熱的眼睛。
“夫人,有沒有很擔心我?“尤子君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
秦漫往後縮了縮,微惱的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動作着實讓女人不爽,有一點……被輕薄的感覺口她聽他笑的更大聲了些,想抽手卻沒能成功,只好看着冉處說道:“妾身當然擔心,妾身的命與夫君的命可是連在一塊兒的。”
說完秦漫感覺有點奇怪……她也曾擔心過尤子君真的會醒不過來,假如他真的死了,他的身份又已經大白,尤閒壕一定會拿那狗屁族豔讓她和其他姑娘陪他去。她也是怕死的,可爲什麼她沒有想過逃跑呢?
尤子君微微失望,集來只是因爲這樣啊…………
“騙你的啦,我真的很擔心你,怕你醒不過來,那我跟硯兒以後怎麼活呢?“秦漫覺得男人還是意氣風發時最迷人“頹廢,二字並不適合男人,雖然他方纔僅僅只是失望而已。所以她趕緊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尤姨太的話也讓她有些醒悟過來。尤子君待她是極好的,她在他面前其實不需要裝出十分弈持賢淑的模樣來。
尤子君當然知道在尤家,沒有了男人的女人有多無助,就算是老太太那樣厲害的人,也會黯然神傷,更不提他如今身份驟然下跌,若他真死了,夫人只怕活不成,硯兒此生也就無所依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這不是沒事了麼?不過,你知道現在最嚴重的事情是哪幾樁?”這麼多天收不到消息,他醒來最關心的除了她之外,便是最近的動靜了。早些瞭解,也好早些應付。
秦漫擡頭看了他,心想他一提到正事的時候,似乎特別的與平時不一樣。心中雖然有異樣感,但她嘴上還是快速的答道:“最嚴重的就是族長要求你醒來之後,便帶着我跟硯兒還有其他姑娘搬出去,他說庶子婚配後不能再住在長房家中。另外一件嘛……”,她真怕說出來,他的男人顏面會一掃而光,不過也不能瞞着他不是?
尤子君見她頓住不往下說,便催促道:“夫人何時也學會了吊人胃。?說吧,另外一件是什麼嚴重的事情?“
秦漫訕訕地道:“另外一件……就是你的兩位姑娘在你,生命垂危,的時候一一落跑。“說完她低下頭,不去看他以免使他尷尬。
誰知她卻聽見尤子君接過她的話問道:“應該是潘姑娘跟趙姑娘吧?“她驚訝的擡起頭來,心想他怎麼能確定一定就是她們倆?
“潘姑娘從來就是不安於室的人,不過可惜她野心大心機小,她是不肯就這麼死了的;至於那趙姑娘嘛,耳根子軟,自己又沒主見,準會被潘姑娘拉去當同夥。
”尤子君臉上絲毫沒有尷尬,只是就事論事的分析着:“至於尤姑娘和許姑娘,她們都不是愚蠢的人,只怕在聽說我的身世之後,心裡就開始懷疑我生病是否爲真了,不過是沒有說出來罷了。至於孫姑娘嘛,她骨子裡就清高着,她不屑做出逃跑的事情來。”
雖然尤子君往往不懂這些女人們心裡在想什麼,但他對於各人的性子卻是摸得極爲透徹。誰會做什麼樣的事,他心裡都清楚的很。他沒對這些女人放過感情,他也同樣相信這些女人沒對他放過感情,就連真正的關心或許也沒有。
這也難怪姑娘們,最久的姑娘跟他相處了二十幾年,卻不曾從他身上發現什麼值得女人傾心的地方。他一直就給人,溫吞,的感覺,凡事不退不進的,沒有什麼野心,也沒有什麼作爲,有的只是身份帶給他的光環罷了。
紈絝子弟身上還透着一股讓女人喜歡的,壞“而尤子君卻是好壞皆無,要想姑娘們對他死心塌地實在是一件難事。更遑論尤府之前的那些陰謀一直在繼續,姑娘們自是不以爲將一顆心拴在他身上會有什麼好結果,性命都不保,也就沒有什麼榮華富貴可言了。
至於秦漫之所以會越發覺得他好,那是因爲他在秦漫面前流露了真性情,也與漠視其他姑娘死活不同一一他經常出面保護於她,也在秦漫所策劃的幾件事中盡心的幫助了她。否則以秦漫挑剔的眼光,怎麼會對一個無擔當無作爲的溫吞男人產生好感?
“你倒是挺了解她們的。“秦漫渾然不覺自己說話的語氣非常之酸。
尤子君低低地笑:“我看得透她們,卻看不透你。“
“彼此彼此。”秦漫翻了個白眼,假笑道。他竟然一點也不怕庶子身份被揭穿,當時她就非常的奇怪。這男人並不是個傻瓜,他不會不知道降爲庶子對他而言不利,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恃無恐,也許……算了,不瞎猜了,總之她會把他的秘密都挖出來曬太陽的。
尤子君正了正臉色,說道:“你怎麼看出府一事?“早在她問他,在他身份被揭穿後會有什麼後果的時候,他就懷疑她是另有用心了。果然,她現在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就是爲了讓他帶她出府。也是,在有了硯兒之後,她就十分的不安,總擔心九合院那邊的防守不嚴,硯兒會出什麼事情。看來,她就是爲了將硯兒帶離這個危險之地罷了。請辛本站四址棚耿陰。
“出府好啊,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家。”秦漫甜蜜的笑道。到時他是當家的,她是賢內助。一旦脫離了尤家這午牢籠,她秦漫就不會在府裡地位這麼低下了。尤子君對她幾乎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那麼她將來想做什麼事情也是易如反掌的。
尤子君失笑道:“你呀,別想的太好。要出府,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是要以庶子之妻的身份被貶出府擊呢,還是要因爲皇恩浩蕩而風光出府?“
秦漫呆住了,他、他心裡想的,竟然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