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離開後,戲園子裡的人也都陸續散了,回了自己各自的院子。尤子君攜秦漫回到了靜寧院,便讓秦漫先進房休息,他在不遠處的大樹下與冷莉追究那迷煙苟的事情。
尤子君很是憤怒,又怕嚇到了屋甲的夫人而壓抑着這股憤怒,看着冷莉低聲斥道:“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皇上真的將夫人帶進宮去,你竟然在關鍵時候出了岔子!”
冷莉也很不解,拿出已經塞好苟塞的迷煙筒,說道:“可是,這東西是少爺親手交給冷莉的,冷莉也不曾給三人碰過。冷莉實在不明白少夫人爲什麼…”事先的迷煙解藥她是吞服的,少夫人也不可能因爲她的原因而對迷煙沒反應,實在是奇怪。
尤子君重重的哼了一聲,從她手中奪過迷煙筒,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便伸手打開筒塞,一邊說道:“絕不可能是它的問題,我……”話還沒說完,他便往後倒去了。
“少爺!”冷莉哭笑不得,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看來這迷煙果然是沒問題的,少爺沒服解藥這會兒便暈過去了,所以問題出在少夫人身上。不過,她幾乎能想象待會兒少爺醒了之後該是多麼的震怒,本該拿去迷暈少夫人的,如今卻把少爺自個兒給迷暈了。
冷莉叫道:“冷彤,冷凝!快過來,少爺暈倒了!”她一個人承擔少爺的重量還真有點吃力,得找兩個幫手才行。
冷彤與冷凝立刻飛奔過來,她們原本還在替冷莉擔心着,怕她挨少爺的罵,誰知道少爺居然自己暈了。簡單的商量之後,三人便決定將暈倒的少爺扶進了少夫人的房間———有少夫人在,至少少爺醒來後不會找她們麻煩。
秦漫本來聽了尤子君的話在牀上體息,誰知道不一會兒就見月成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嘴裡大喊:“少夫人,少爺暈倒了!”
秦漫心裡一驚,剛要問清緣由,就見冷莉等人將尤子君扶了進來,她剎那間有點愣神:他果然暈了啊……
尤子君在心裡,說實話是很健康的,這突如其來的一暈,弄得知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害怕他就突然患了什麼重病一樣。她急忙鎮定下來,跪坐在牀上對冷莉等人吩咐道:“將少爺扶到牀上來。”
冷莉等人便依言將少爺扶去少夫人身邊躺着了,她們也瞧見了少夫人的擔心,心裡便還有些欣慰:至少少爺不是一頭熱啊,少夫人對少爺也是有惜的,這樣她們便放心多了。
“少夫人,少爺是聞了迷煙暈倒的,無須請大夫,十二個時辰後少爺自會醒來。所以冷莉才自作主張將少爺扶進少夫人房裡了,少夫人也可體息一會兒。”冷莉解釋道,心想少夫人那般聰明自然也知道這本不能給更多的人知道,否則旁人豈不是會懷疑,這少爺用迷煙要做什麼?
秦漫愣了幾秒,便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她現在越來越不明白她嫁了個什麼人,原本以爲他就是普通的少爺加商人,但這回皇帝駕臨宰相府,反而讓她起了幾分疑惑。
冷莉等人走後,秦漫便將月成也遣下去了,而後安安靜靜的趴在尤子君胸膛上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這個男人啊…
他去那蘭春園不找姑娘,那是在做什麼?如意班的殷掌班又跟他是什麼關係?這次皇上來府,他又在緊張些什麼?冷莉爲何緊緊的跟在奴身邊?
一連串的疑問在秦漫腦子裡浮現,但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甸尤子君問清楚。畢竟這裡男尊女〕1,男人的事惜女人是不該多管的,他沒有揹着她胡來已經是對她莫大的恩賜了。雖說她現在有孕在身,尤子君也待她極好,但她不知尤子君的底線在哪裡,也不願輕易去觸犯他的廡叭。
不過想到進宮陪太后之事,她倒有了幾分不願意。~—是因爲她現在或許是因爲懷有身孕,情感似乎變得很脆弱,也不想離開尤子君太久;二是她隱隱覺得那皇帝對尤家忌憚,早晚都會找機會整垮尤家,那麼她肚裡的孩子說不定會成爲皇帝的目標。
想到此她心裡一驚,難道尤予君這些年來沒能有個一兒半女,是皇帝暗中派人做的?難道說這尤府裡有皇帝的人?不過這念頭僅僅是閃了肉下,她就放棄了。
皇帝要是有手段將尤子君的女人及孩子害死這麼多次,那麼尤子君也早就死了。再說那檀香的事情跟尤夫人有關,尤夫人可是尤老爺的髮妻,她總不可能笨到去幫皇帝對付尤老爺吧?就算皇帝許了她什麼,難道還能比她的丈夫兒子更加重要?
秦漫搖了搖頭,心想還是要抓出尤夫人背後那個人,而且上回聽琴英對那人說話的口氣,是以上訓下的。
這說明那人的地位在尤夫人之下也許是哪個下人也許是哪位姨太太或者姑娘。或許那個人一浮出水面,尤府的事情就基本真相大白了。
想着想着,秦漫竟在那心跳聲的催眠下,有了幾絲睏意。擡起頭來,仔仔細細地看了尤子君一遍,心想她一眼看見他時,還覺得他是個大冰棍,看人一眼就能將人凍死的那種酷哥。誰知道現在相處下來,他卻是這樣溫柔好說話的男人,雖然不知迢他能喜歡她多久,不過至少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能待她好一些,她便覺得很幸運了。她能看得出他現在是盡了全力在保護她與孩子,心裡也比較踏實了,倘若像尤姑娘那般,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活下去。
不過進宮啊……她心裡十分不確定。如果皇帝真有所圖,那麼她與孩子只怕還有危險。可惜當時那種情況,她沒有理由不答應。沒有理由的拒絕,便是抗旨。她嘆了口氣,改變了姿勢躺在他臂彎裡,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也沒褪去衣裳便這麼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天已經黑了,尤子君醒了過耒,卻見自己正抱着夫人睡在牀上。只是一小會兒時間,他便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他用在夫人身上沒有效果,他自己卻被自己的迷煙給迷暈了。
他低頭看着躺在他身邊的夫人,卻見她連衣裳也沒有褪去,便微微皺了皺眉,輕聲道:“這樣子,起牀後很容易着涼的。”他想了想,便伸手去替她褪衣。
雖是動作及輕,但秦漫還是醒了。她睜眼一看尤子君醒了,便歡喜地說道:“你醒了啊,我先前還被你嚇了嚇,你身體一直都很好的”
說完她見尤子君看着她發愣,意識到自己話說快了。她尷尬地咳了一聲,轉而正經地說道:“夫君一一”
“嗯,讓我家漫兒擔心了,對不起。”尤子君恢復了常態,打斷她的話說道。
“呃……”毒漫記得他還是上回失去尤姑娘肚裡的那個孩子時,這般叫過她,便一時噎住不知該怎麼回話。她還是比較指於對付刁難她的人,反倒是向她示好的人,她往往會忘了如何應付。
“我知道皇上會借太后之名召你進宮,所以讓冷莉事先準備了迷煙,打算等皇上一開口,就用迷煙將你迷暈,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你身體不適爲藉口,拒絕皇上。沒想到……”尤子君好笑地看着她,說道:“沒想到那迷煙對你不管用,卻迷暈了我。”這件事惜他也不慧瞞她,現在皇帝已經對她有了興趣,只怕往後沒有這麼容易躲避了,讓她知道一些也對她有好處。看耒,令他會十分頭疼的問題出現了。
秦漫慌忙將腰間的香囊取下,舉在他眼前,說道:“我知道了,是這個香囊!上我去尤姨太那裡與她聊天,她就送了我這個香囊,說這個香囊可以保護我,不被那些下三濫的東西所害。”
“下三濫”尤子君臉有些抽筋,原來他在眼裡就是這麼
“不不,”秦漫急忙解釋:“尤姨太的意思是說要害我的人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但是你是爲了保護我啊,所以不算。”
“原來是她…”尤子君釋懷後,便笑了笑道:“她是個不錯的人,看來她也很喜歡你。”
“嗯,我一眼看到她,就覺得非常親切。”秦漫將重新將香囊掛在腰間,又笑着說道:“她很像我母親,與世無爭,安安靜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卻很可憐,她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看似與世無爭,其實只是爭不過罷了。”尤子君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何謂”淡泊“。
秦漫愣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他這句話很有道理。沒有人是沒有慾望的,只是因爲奮鬥了之後爭不過,便成了淡泊名利的聖人。
“進宮的事情,你怎麼看?”尤子君嘆了一口氣,以指腹輕磨她的紅脣,問道
秦漫嘴脣癢癢的,便一頭扎進了他懷裡,悶悶地說道:“我不想進宮,我沒把握。皇宮向來就是最複雜的地方,皇上似乎也是致意的,不然太后哪裡會召見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小的我。”
“你不是小小的。”尤子君見不得她憂愁的模樣,於是伸手在她胸前一託,曖昧地說道。
“噯……”秦漫嗔了一聲,臉已通紅。
“你不想進宮,那我們就不進宮。”尤子君伸乎將她抱住,低聲輕喃。他會讓她如願一一一
秦漫心裡有點淡淡的甜蜜,雖然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安慰她,不過她還是因爲他話語間的寵溺而感到有些幸福,也更偎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