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有算計

就在這種忘身忘心、無我無物的定境之中,突然錚的一聲,徐簡恍然看到一道純青光氣沖天而起,光芒足有萬丈之長。而身子莫名的化做了一個琉璃水瓶,瓶底着地,瓶口一直頂到青天。這道純青光氣就在虛無一物的瓶身裡面騰躍不息,象一條剛學化形的青龍在不住變幻形體。有時虯曲盤繞,隱隱呈現龍形,但頭、爪若隱若現,形體並不清晰。有時凝直如劍,筆直插向青天,大有“刺破青天鍔未殘”的凌厲氣勢。有時縹緲如一團雲影,有時消散成一陣疾風。忽而柔順如水,忽而蒸騰如火。

徐簡莫名的覺得,這東西極不簡單,似乎蘊含了無比強大的“創生”之力。只是剛剛被凝鍊出來,就象初生的雛龍,還要經歷漫長的成長才能顯露神威。

突然他驚覺過來,定境剎那退失,粗重的身體知覺又重新回到意識之中。與紫妍所進行的真氣吞吐,快美舒暢的歡合樂趣同時浮現。然而徐簡再無心思繼續,他匆匆收功,將身體與紫妍分開。

紫妍意猶未盡,死死摟住他不肯鬆手,求肯道:“再來一下嘛,再來一下嘛。一下下就好!”

這個小妮子是基因改造的產物,心思特別的單純。起初感覺調和氣脈比男歡女愛還要愉快,對愛愛並不很感興趣。如今嚐到了融合異種真氣的極度快樂,一下子又變成嗜愛成狂的癡女。

徐簡只好將她抱在懷裡,一邊撫慰,一邊忖道:這道青氣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第一次出現,是在與傅星的獵魔武裝激戰之時。自己情急之下,本想嘗試噴出一道琉璃罡氣,哪知罡氣竟然凝成劍形青芒,而且威力比琉璃光氣大了許多,一下子擊破了機甲外殼,造成機甲戰鬥力急劇下降,不然自己絕對難以順利獲勝!

那麼,這道青芒是否真氣高度凝鍊後自然生出?就象無形的氣勁最終凝成有形的琉璃光氣?

徐簡不很確定。他打算等明天找江月琴試驗一下。此女功力已不在自己之下,而且獲得大量真水,無須苦練,真氣都在日夜不停的滋長壯大。要是她試練得出來,這就是自然生成的有形罡氣。否則的話,自己就要好好找找原因了。

鄂霍次克海的小島上,韶綰仍在滿天星光下打坐。識海里那條蒼龍張牙舞爪,一邊狂搖其頭,一邊大肆嘲笑道:“笨笨笨,真是笨死了!這是帶有神之力的血脈傳承!要不是流傳已達三代,以致神力大爲稀釋,否則直接就能衍生出強大超能力了!現在麼,還得用真氣慢慢滋養淬鍊,使之與身體高度融合,能力才能慢慢顯現。但徐簡這小子的懶散和蠢笨,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摸索到正確方法!”

韶綰本在自行修煉,卻突然感應到徐簡體內的這道青色劍芒。所以她才停下來,啓用神念掃視了一遍。對看到的東西,她有些難以索解,就讓“滅情大帝”幫忙參考了一下。蒼龍曾完整擁有永恆之心,對神力的運用經驗豐富。一看之下,它立刻發現徐簡的這道青氣含有強大神力脈動。然而徐簡卻不知此物可貴,也找不到淬鍊的方法。要是純靠自然演化,不知要到猴年馬月,這道神力才能真正與他形體凝合,產生出超越氣功的神奇效用!

但是,這東西從何而來?

韶綰細思了一下,突然醒悟當初徐簡近距離突襲霍青青,將這個得了神力傳承的女子打得狂噴血霧。赤色的血霧中還夾雜了大片青芒。大概是血霧與青芒沾上了徐簡裸露的皮膚,不知不覺中被他的身體吸收了進去!在水之靈的滋養下,這些稀薄的神力元素在體內慢慢衍生、壯大,直到激戰中偶爾神與氣合,被徐簡下意識的當成一縷罡氣從口中噴射傷敵!

韶綰問道:“要是我將水之靈從他體內剝除,這道神力能否繼續自然生長?”

這個問題事關重大,由不得韶綰不小心對待。

蒼龍咂咂嘴巴道:“這小子夠幸運。水之靈在他不自覺的情形下,用了大半個月時間將一點點稀薄的神力元素凝聚成形。要是在凝聚之前,這點稀薄的血脈完全可被忽略,憑他自己,閉關打坐十年二十年都凝聚不出神力的完整形態!但現在麼,神力既已成形,就會緩慢的自然成長。但有兩條很關鍵。一,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是不能快速將神力與身體凝合,神力甚至有被外力整體剝奪的可能!二,在激烈的戰鬥中或其他情況下,神力也會被急劇消耗。要是長時間得不到補充,神力就會衰退,表現爲體內那團青光形體縮小、光芒黯淡。在極端的情況下,比如徐簡身受重傷,神氣衰敗。又或者縱慾過度,精氣被懂採補術者抽取。一旦心神散亂,水不勝火,神力就有可能徹底喪失!這種情況,可以用地球人的物理學打個比方。一塊磁石在被加熱或受到撞擊的情況下,內部磁矩散亂,外顯的磁性將急劇消失。這樣它也就再吸引不了鐵磁性的物質。神力就算不立刻失去,但在元氣衰竭的情況下,反會成爲劇毒之物,所謂‘虛不受補’,產生促人速死的效果!”

韶綰猶豫了一下,最後問道:“你真的有把握,能助我將水之靈從他體內取回?”

蒼龍精神大振,立刻道:“永恆之心本來就是一體。我完整擁有這顆心長達數百年——當然,這是指神奇世界裡的時間——對它的特性早已瞭如指掌。照我的辦法,絕對能將它再次拼合成爲整體。相信我,沒錯的!”

韶綰緩緩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徐簡就召集所有人在大帳中開會。

坎水城如今在陶懿秀、公孫玉靈、朗清天等人掌控下,行政效率相當的高。朗清天受命調查克隆中心的案件,儘管未能如期破案,但確實也抓到了許多線索。所以徐簡最終還是給予了獎賞,將之任命爲新成立的內政廳副廳長,負責內部行政。而內衛廳這種關鍵職位則交給了陶懿秀。樑雪燕則提拔爲改組後的治安廳副廳長,負責城內治安。昨天接到徐簡的指令,陶懿秀、朗清天等人不敢怠慢,迅速按要求精選出五個各專業的資深研究員,又從釋放奴中選拔了十二個聰明伶俐的,配齊裝備送出城來。

今天大帳裡面,十二個前女奴,五個理論功底深厚的女研究員,加上紫妍、江月琴、榮振以及不知是倒黴還是幸運的羅伯特森,二十二個人聚在帳篷裡面開會。

徐簡開門見山道:“地球局乃至整個地球都已經進入了新時代!天頂星人已成爲過去式,而他們引以爲傲的科技,如今在超能力流行的情況下,已經相形見絀。但不管如何,咱們的觀念中可以容許超能力,但至少不能拋開邏輯這種東西。所以我成立大羅羣星教這個符合超能力時代特徵的內部組織,將你們引入進來,大家一同研究氣功和超能力這種東西。儘可能在理論上給出一套合乎邏輯,同時也能無縫銜接物理法則的闡釋!

當然,實踐纔是第一位的,理論這種東西只是爲便於人的思維去掌握客觀規律而創立,千萬不能反過來。所謂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同樣的,能解釋現實並預測新情況的理論,不論它看起來多麼不漂亮,那麼不合常識,都無關緊要。就象物理學上純屬拼湊而成的薛定諤波函數,一樣可以成爲經典,讓人不得不學習之、運用之!”

徐簡一邊說,一邊隨手演示了隔空取物、凝氣成形等項能力。在衆人或驚奇、或興奮的神色中,徐簡若無其事的對江月琴道:“我給了一百多顆真水,你祭煉這麼久,功力應該已經穩定提升,不會再退步了。真水再留在體內,無非讓你恢復消耗快一點。但是坦白的講,光有強大的能量儲備,要是不懂得如何以真氣煉形、煉罡,不論是強化肉身又或者對外傷敵,仍然效果極爲有限!”

江月琴與榮振手牽着手並肩而坐。看得出來,新婚燕爾,**纏綿之後,她的心情相當不錯。聽到徐簡的話,江月琴笑道:“鈞座這是要指點弟子如何修煉的啦?”

身爲有強烈自尊意識的摩登女性,江月琴對徐簡始終叫不出師父兩個字,反正他目前是地下城最高長官,所以她乾脆用了個含糊的“鈞座”來稱呼。徐簡倒也不以爲忤,點頭道:“正是這樣。但是在座這麼多人,除了你們少數幾個曾受傳真水,她們新來的十七個都還沒能掌握氣功。你身爲師姐,一個人獨佔百多顆真水似顯奢侈,是否分潤衆師妹一二?”

江月琴略作思忖,痛快道:“好。既然是同門師姐妹,我這大師姐總不好意思獨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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