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冷靜後再出去,看看時間臨近傍晚,我走過去推醒了他。明顯他眸色模糊含着睏意,還迷茫地來問我:“怎麼了?”我問他:“晚上怎麼說?還要請客人喝酒嗎?米粒和媽那邊你怎麼安排的,還有你家裡人那邊呢?”
他坐起來就來摟住我腰,把我拉着坐在他腿上,湊近我耳邊道:“今天我恕不接客了,好不容易能夠光明正大地抱你了,誰都別想來打擾咱們兩。”
我想說話,卻被他一個翻身而壓,人躺進了沙發裡。
身上那人的眼神裡閃爍的光代表了什麼,我不可能不懂,以前心中總留了一道底線,而就在剛纔那道底線也被他“賈小如”三字徹底攻破了。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彼此在彼此的呼吸裡交纏。
結束後周瑜緊緊抱着我,黑眸牢牢鎖定着我的眼睛,等喘息平定了他笑得像只狐狸似的,抵着我的耳朵低語:“賈如,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了嗎?”
我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你就整天想這事?”
“能不想嗎?誰讓你老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堅硬的像個石頭,撬都撬不開。”
這個比喻他都用了不止一次了,我那叫堅守底線。
他忽而神經質的笑出聲來,一臉美意地道:“我就知道辦一場讓你心動的婚禮,就能把事情全部搞定……啊,你幹什麼?”
我狠狠掐了他的腰一下,磨着牙問:“你心心念念辦婚禮就是爲了這?”
“爲這怎麼了?你是我老婆,又不肯跟我履行夫妻義務,我總得自個想法子的啊。”他還理所當然地反問我。我實在是沒好氣,又想去掐他卻被他反手擒拿扣住了手,他得意地叫囂:“敢跟我鬥,也不看看是誰。”
我心中一動,不禁詢問:“你怎麼會這些格鬥技巧的?”
“對付你還需要用格鬥技巧?還不是跟捏柿子一樣隨手一抓。”
“不跟你開玩笑,認真回答我。”我不想被他又顧左右而言它的糊弄過去。
周瑜這才正經起來,“這應該不算是格鬥技巧吧,不就是純粹地把你給制住嗎?嚴格來說,我就是利用力大之便把你壓住。”
我仔細看過他神色,沒有一點眼神躲閃的,心道他當真不記得之前當過警察這件事。
雖然今天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兩人,但也不可能一直膩歪在牀上。從中午開始就沒吃過什麼東西,起身後兩人都擠進了廚房,我看到冰箱裡明顯添加了不少新鮮的食材。
有時候真的不一定要時時浪漫,或者弄什麼驚喜,只需要能夠注意到生活中的細節,就會讓人感到窩心了。我跟周瑜早已不是年輕時候的熱戀期,太多花俏的東西其實沒有意義。
一人做了一個菜,我弄生蝦,他煎牛排,然後開了一瓶紅酒。
這便是我跟周瑜的新婚夜了。
翌日清晨,周瑜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終於能在這個房間,這張牀上醒了。”
我橫了他一眼,“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可大了。”
這人是把他肖想很久的念頭,毫不遮掩地表現出來了。
我問他今天還去巴山嗎,他懟回我:有見過誰新婚第二天就上班的?更何況我還是老闆!
完了他想到什麼,狐疑地看着我問不會棠晉還要求我今天去事務所吧。棠晉是沒作此要求,我也沒特別請過假,正想打電話給棠晉,沒料手機被他給搶了去,他直接撥了棠晉的號,強勢霸道地大聲道:“誒,我老婆要休半個月的婚假有沒有問題?”
等他掛斷電話遞過來時挑着眉看我,“搞定。”
休假沒問題,但是休息半個月要幹嘛呢?
度蜜月?周瑜給我的答案。我第一反應就是搖頭否決,米粒還要上學呢,已經是大班了,不能再無故請假了。他不樂意了:“爲嘛你所有的第一考慮都是米粒?就不能想想我呢。”
這人也是的,還跟兒子吃醋。
難不成就我跟他兩個人出去旅行?可是從小到大米粒都帶在我身邊的,也就週末讓老媽帶兩天,一下子全放手我也會不放心。
但周瑜二話不說直接訂了去昆明的兩張機票,當天下午的。
我只得立即整理行李,再給老媽打電話作安排。連米粒的面也沒見着,我就被周瑜押着上了車開往機場,從辦理登機手續到托運行李箱,基本上沒停留就登上了開往昆明的航班。
可能這才叫是說走就走的旅行,連酒店之類的都沒定,就兩張機票把我們給帶到了第一站昆明。周瑜原本打算出了機場再找酒店,結果機場的大門沒出就被旅行社給說服了,又心血來潮地買了兩張到麗江的機票。
由於時間緊迫,又是一路狂奔趕着上飛機。
我都多少年沒這樣跑步了,跑得我氣喘吁吁不說,還胸口發痛。忍不住對他埋怨:“能不能下次旅遊提前做好攻略?”
周瑜眸光熠熠,“不覺得沒有安排好的纔有趣嗎?這樣你就永遠也猜不到會有什麼意外在等着我們。”我沒好氣地回他:“那你也有可能人到了麗江卻訂不到酒店,最後落魄街頭。”
他歪着頭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好的,落魄街頭反正有你陪着呢。”
我瞪眼,這是就算倒黴也拉了一個人墊背是吧。
這行爲屬於衝動主義者,人家大學生或者剛畢業的年輕人或許會如此,他一個大齡青年也來趕這時髦,我唯有對他無語。
抵達麗江時已經是晚上過九點,而麗江的機場到市區也是很長一段路。我也不指望某個人了,在路上就用手機下載了軟件開始訂酒店,幸而沒到長假時期還沒有太多遊客,所以即使這麼晚了也能訂到客棧。
差不多到十點半,我們才正式入住了客棧,而這一天我們吃了一天的飛機餐。
乘着我在房間裡頭收拾衣物,周瑜出去晃了一圈回來,就告訴我明天的行程安排——
去玉龍雪山。
也不去掃他的興,只道:“如果你今晚沒有把明天的攻略作出來,我是不會跟你上山的。”
於是周瑜終於安定下來打開筆記本電腦上網查找資料了。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先報了平安,想到什麼,走過去推了推他,“你要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報平安嗎?”
“報什麼平安,這麼大的人了還能有什麼事啊。”他無所謂地回我,注意力還在驢友們的博客上面。我把他的臉掰過來,認真地道:“報平安是一種表達對家人的重視,以後你無論是因爲工作還是別的原因去到哪裡,在你抵達後都希望能跟我打個電話說一聲。”
周瑜的面色有了動容,看我的眼神好像多了複雜,不過隨即他就妥協了讓我給他拿手機。但我翻遍的脫在牀上的外套,卻不見他手機蹤跡。又翻找了行李箱與包,也沒找到,他過來幫我找,連牀上的被子都翻開了都沒找到手機。
我直接撥了個號碼,卻關機了。
好吧,在來麗江的第一個晚上,確認他的手機遺失了
只得用我的手機給周亮打了個電話,一接通就聽見周亮質問:“爲什麼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老三呢,他的手機怎麼是關機的?”
我微感詫異:“你打我電話了嗎?周瑜的手機丟了,現在我們在麗江了。”
“你說什麼,麗江?”周亮驟然提高音量,並且對着電話低吼:“讓老三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了周瑜,會覺得周亮的反應有些過大,是巴山盛影那邊還有事要周瑜去辦嗎?大概是的,現在仔細一想就瞭然周瑜爲啥來了趟說走就走的旅行,肯定是又撂膽子把事丟給周亮去做了。這兩兄弟就喜歡互相傷害。
剛好客棧老闆來給我們送熱水,我立即上前去迎了,順便又跟老闆打聽了下明天去玉龍雪山應該怎麼去,老闆推薦我們包車。等我回身時見周瑜又埋頭在電腦前,仔細做着筆記。
“誒,老婆,咱有帶羽絨服出來嗎?”
我在洗手間里正刷牙時,突然聽見周瑜在那揚聲問,害得我一口水都噴了出來。等漱完了口走出來,似笑非笑地問他:“你看看咱們的行李箱能放得下羽絨服嗎?而且,現在是九月,有誰九月還穿羽絨服的?”
難得他不來反駁我,點點頭道:“知道了,回頭我們要到玉龍雪山腳下租兩件羽絨服穿,你要不喜歡別人穿過的,咱們明早在街上買兩件也成。”
沒來過麗江,自也是知道玉龍雪山的。之所以雪還能堆積,肯定山上氣溫很低,不過也就穿一次衣服上山而已,沒必要特地去買,所以我敲板了去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