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箏的父母是小學教師,祖上也都是讀書人,雖然到他們這一代沒落了,到底算是個書香世家。所以,當初得知晚箏不用心讀書,居然跟鍾簫這樣的紈絝子弟談戀愛,就憤然反對,奈何晚箏心如磐石,爲了鍾簫,不惜跟他們鬧翻,最後乾脆獨自搬出來住了,江媽媽爲此氣得病了好幾天。
晚箏回想起這件事,就很感慨的跟葉瑟說:“那個時候總是自以爲是、自命不凡,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等吃了大虧,才明白那句老話說得真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到底是老人們有火眼金睛,而我們,”她嘲弄一笑。“不過都是些瞎子。”
葉瑟望着車水馬龍的大街,沒有說話。
剛剛失戀的人,思想有些偏激是很正常的,誰都一樣。不同的是,有些人會隨着時間而消除,有些人,卻要被影響一輩子。
爲了晚上不至於那麼難過,晚箏提議去逛街,聲稱要把自己累到分不出精力來想其它事情。
失戀是老大,葉瑟也就隨她去了。
花都有名的步行街上,兩人把所有的商店、商場都逛了個遍,買了一堆亂七八糟有用沒用的東西,從午後,一直逛到華燈初上。吃完晚餐回去晚箏公寓的時候,倆人確實都被累得幾乎要趴下了。
葉瑟抱着一大堆紙袋子從出租車裡鑽出來,剛走了兩步,被蘇琴和捏傷的肩膀驟然一陣刺痛,她胳膊一顫,手裡的東西嘩嘩的掉在地上,散得到處都是,有一個飾品還滾到了馬路中間,她忙轉身跑去撿,卻沒留意,正有一輛開得飛快的車子,直衝過來!
等她發現的時候,那車子離她也只有幾步遠!
那一瞬間,她幾乎傻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映!刺眼的車燈,把她一張臉映的雪白雪白的。
“小心!”隨着一聲驚叫,她整個身子已被人撲到一邊。混亂間,她看見,那輛車子呼嘯着軋過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司機伸出頭來怒喝了一句“不想活了”,然後絕塵而去。
或許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幾乎沒來得及害怕,但卻明顯感覺到,護着她人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的臉埋深埋在她的頸窩,呼吸急促而倉惶,收緊箍在她身上的手,好似慶幸着劫後餘後,又好似還沉浸在某種恐懼中無法自拔。
他的衣間,散發着淡淡的蘭草的溫潤,葉瑟某根神經倏的一繃,無奈的瞟向黑漆漆的夜空,頓時有種無路可逃的宿命感。
這時晚箏已經臉色慘白的奔過來,一把扯開護在她身上的人,把她扶起來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哆嗦着叫道:“瑟瑟!你……你沒事吧?”
葉瑟怔怔的搖搖頭,目光緩緩轉一旁。
晚箏隨着她的目光一望,柳眉傾刻間皺成了蚯蚓,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