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一些極端事件的壓力後,總是很難控制住情緒,只消點一簇小小的火,它就會爆發。
葉瑟揪着身上的衣服,連門也不進了,擦過蘇琴和身邊,向樓下快步奔去。
蘇琴和一瞬間僵在那裡,她走到樓梯口,他才反映過來,於是更加怒不可遏,衝上去,把她抓了回來,生拖硬拽的弄進房裡,丟到沙發上,指着她神情狂亂到幾欲發瘋:“你又想去找他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吧。”他既然執意不聽她解釋,那就隨他好了,她只覺得累。
慷“你——”他額頭青筋突暴,神情扭曲惡毒,像只野獸。“被我上了,你後悔了是不是?你覺得不甘心是不是!所以,才這麼急着逃開我,迫不及待的去找他,跟他上了牀還要帶着證據回來,你怎麼就這麼不知羞恥……啪!”
清脆的巴掌聲,葉瑟下了死力的打下去,手心都震得發麻。
蘇琴和結結實實的捱了那一巴掌,微張着嘴,驚痛的望着她,怔在那裡。
走葉瑟眼圈蒙上一層水霧,難堪到極點。他怎麼能對她說那麼難聽的話,從沙發裡爬起來,她步子歪歪斜斜的向外跑,心口一點點裂開,痛得無法呼吸,她胡亂的拉開門,卻有一隻手更快的把握住她的手,把門緊扣上。
一個顫抖的身軀貼上來,把她壓在門板上,雙手緊緊箍上她的腰身。
“瑟瑟。”那聲音有些慌亂。
她掙扎推拒着,他的觸碰讓她不能忍受,那些刺耳的露骨的話,像一把把刀子一樣凌遲着她,一刀刀的那麼痛。“你放開我!”
“瑟瑟,我……”他不讓她掙脫絲毫,手臂像銅強鐵臂,抱着她不能動彈。他面頰貼着她的,脣瓣在她的耳側,呼吸惶惶。“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說……”
聽他說,他剛剛爲什麼不聽她說!
他已經把她當成那麼不堪的女人,在他心裡她是那麼骯髒,還有什麼好說的!“放開我!”她嘶吼,不管不顧、瘋狂的亂踢亂打,也不知道是弄疼了他哪裡,只聽他悶哼了一聲,禁錮鬆懈,他彎下腰去,葉瑟趁機,推開他,轉身開門逃開,卻又被她抓裙襬,她失去平衡,向前跌去,他就撲上去壓住她,緊緊攥住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氣息粗嘎道:“瑟瑟……聽我說好不好……”
他伏在她的上方,臉色蒼白如紙,額上覆滿了密密的汗水,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葉瑟只怔愣了一下,便把頭偏到一邊,繼續不要命的掙扎,可是,他力氣那麼大,她手腳都被她鉗制住,她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最後,終於筋疲力盡,喘着粗氣癱軟下去。整個人,整顆心,也似沉入一個無知的深淵,一直往下墜往下墜。
她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面對每一次的劫難時,她總是試圖掙脫,可最後結果,也都是徒勞。而,她和他的這一場糾纏,也早就是註定劫難吧!她本來就不該報有什麼期望,如果不報期望,也就不會怕失望了。
“蘇琴和,我們回房去吧!”過了很久,她望着走廊昏黃的壁燈,聲無波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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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琴和惶然的墨眸,盯着她許久,喉結動了動,才緩緩鬆開她,從她身上翻下,她坐起來,他卻順勢把她抱起,走進房去。
她面無表情的坐在牀沿上,兩隻眼睛空洞的像兩個黑洞。他半跪在地毯上,握住她的手,仰臉望着她,像望着頭頂皎潔的月亮。
“瑟瑟,對不起……”他的聲音暗啞。
“蘇琴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吧!”葉瑟說,輕輕的。“我仍然會謹守‘蘇夫人’的本份,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瑟瑟……”
“我還沒說完,從今天起,你回自己的房間睡吧,或者你如果喜歡這個房間,我搬去別的房間睡也行,反正蘇家大得很。”
“瑟瑟……”
“我累了,先去洗個澡。”
“……”
她抽出自己的手,冷漠的站起身,將身上孟遠笙的外套脫下來,掛在門後的衣架上。蘇琴和看到她白裙子後的咖啡漬,嘴脣顫了顫,指頭蜷緊,慢慢的攥成一個拳頭。
葉瑟平靜得可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出入無人之境。
推開衣帽間的門,她準備去找睡衣,什麼也不願意想,就那麼讓腦子空白着。她覺得很累,非常累,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瑟瑟!”衣帽間的門合上之際,被蘇琴和的手把住,他站在那裡悲慟的看着她,像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他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他的手很涼,葉瑟的手更涼。“瑟瑟,對不起,你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我只是太妒嫉了,太受不了。你說要陪我吃晚飯,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可是我等了那麼久……看到你穿着他的衣服回來,我就瘋了!才說了那些話,那都不是我心裡的想法,我說完我就後悔了,看到你受傷的樣子,你不顧一切的往外跑,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瑟瑟……”他低聲下氣,“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不聽你的解釋,不相信你,還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你就原諒我一次好嗎?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只是,不要離開我……”
葉瑟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臉色依舊淡漠着,忽略掉內心的強大波動,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你說完了的話,我可以去洗澡了嗎?”
看着她的無動於衷,他目光中滿是絕望和哀涼,緊了緊握着她的手,終於緩緩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