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走近那個水團, 撿起來捏捏，嗯……涼涼的，軟軟的, 手感很好啊。一個沒注意, 用力大了點, 小水團“噗嘰”出聲了。
“別捏了, 疼疼疼。”
拎起水團左看看右看看, 沒有嘴啊，從哪裡發出的聲音，用手指掐掐, 也沒發現哪裡能裂開個口子。
“說了別捏了，好疼。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是那個孰湖把我抓來幫忙的。”
聽聽這嫩的滴水的聲音, 王莉表示更想捏了……原來那個飛馬是孰湖啊, 就說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倒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這般放你離去, 先跟着我可好？”王莉問她。這小東西也沒什麼攻擊力，看起來不像妖獸，反而像靈獸，現在實力也是大減，留着也不怕她出什麼問題。
小水團在手心蹦了幾下, 表現出極大的驚恐, “不要！你捏的我好疼, 而且那個火焰好可怕！”
可怕……還是第一次這樣被嫌棄呢, 故意現出一縷陽炎在手旁, 有點可惜的說：“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
陽炎不斷靠近, 水團往後縮了縮，趕緊阻止：“不要拿過來！我跟着你就是。”
“如此甚好。”王莉依然面無表情，實際心裡已經笑了好久。
隨手把水團丟在肩上，看她自覺地找個地方趴好，王莉走過去打算解決那隻孰湖。
一般來說孰湖是仙獸的一種，顏色多爲藍色、白色，可這一隻一身魔氣，顏色也是紫黑色，難怪王莉沒認出來。如此倒是有些奇怪，難道是仙獸入魔？
王莉走近孰湖，蹲下查看。突然一道黑氣撲面而來，王莉條件反射一般一道陽炎打過去，頓時黑氣消散。
唔……默默擡袖，拭去脣邊溢出的鮮血。這回烏龍搞大了，條件反射沒來得及控制陽炎的量，這一下完全是使用了身體難以負荷的力量，受不了衝擊而吐血。哎，打了那麼多怪都沒事，眼瞅着完了，結果在陰溝裡翻了船。
黑氣消散之後，孰湖身上的紫色漸漸消去，恢復成藍色。看來不是入魔，而是被魔附體了。
這般想着，孰湖動了動，似乎想要爬起來，但是受傷過重又趴回去了，最後只是馴服的對着王莉低頭道：“我叫渲渳，謝謝你幫我驅除了邪魔，這樣我也可以乾淨的迴歸天地，不必再受控制。”
……迴歸天地，傷得太重了麼，王莉仔細看看，是很淒涼的樣子，感覺都快烤熟了。雖然不是自己的錯，感覺還是有點對不起他。
“我能保你不死，就是會很疼，可要一試？”
渲渳點頭：“我的情況也不能更壞了，但請恩人放手一試。”
“忍住。”王莉把一隻手按在他的身上，收回還在經脈裡流竄陽炎，拔出羲和，削去他身上已經壞死的肌肉。只能先切除這些，才能用法術治療，要不然很難有什麼效果。
一劍下去，饒是羲和鋒利，渲渳的身體還是彈起，然後繃得直直的。
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分屍的感覺……王莉心裡吐糟，手上卻不慢，幾劍搞定之後，隨手放了幾個雨潤止血。這時候就對夙瑤的法術水平有點鬱悶了，要是會五氣連波不就省事多了。要是能放出贖魂光，那就更省事了，可惜翻遍整個瓊華，估計也找不出一個能用出贖魂光的人吧。要在雷系和水系兩個系別上都有極強的造詣，也許從前有人能做到，可惜全拿去填了幻暝界這個大窟窿了。
看看這一地鮮血，感覺怪嚇人的，王莉戳戳肩上的水團，“收拾乾淨的活就交給你了。”
水團哼唧一下，跳到地上開始收拾。
也不知道這哼唧一下是說好還是不好，也許是敢怒不敢言？
王莉擡手喚來一團水汽托起渲渳，剛走進劍舞坪，夙莘就拖着個小姑娘撲上來。
“夙瑤姐，你剛剛太帥了！要不是你不讓我出結界……”
“掌，掌門師姐……”另一個小姑娘倒是極爲羞怯，結結巴巴的開口，臉上滿是暈紅。
得……又收穫崇拜者小蘿莉一個，不過這稱呼……
“是代掌門。”王莉對她強調。
“啊！”小姑娘連連鞠躬，“對不起，師姐。”
……居然驚嚇成這個樣子，感覺要不是夙莘拉着立馬就要落荒而逃。這膽子，有米粒大麼，王莉開口安撫，免得把小姑娘嚇壞了，“無事，日後莫要叫錯便可。”
夙莘也扯扯小姑娘，“夙汐，夙瑤姐對人很好的，膽子大一點麼。”
夙汐啊，難怪有點眼熟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這姑娘從來對都恨不得一個人呆着，對別人都是有多遠躲多遠，從前到沒注意到居然也是夙瑤的粉絲。
“師，師姐……”
這孩子臉更紅了，王莉有種要被表白的感覺……話說套着男性殼子的時候都沒有女孩子表白，這回難道要GL？這個性別關係，真讓人無力扶額。
“何事？”
夙汐不說話，默默拉起王莉的袖子。一團血跡極爲明顯，小姑娘倒是細心，問題在於王莉根本不想被發現好不好。
夙莘驚呼：“夙瑤姐，你受傷了！”
“無事，不過是戰鬥中沾上的血罷了。”
夙莘明顯想要說什麼，被夙汐拉住了。
“師姐還是去修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夙汐這句話說得還算利索，但是聲音小的，要不是修仙之人耳聰目明哪裡能聽得見。
得，不用辯解了，看看夙莘一臉擔憂，只差沒寫着夙瑤姐你去休息吧，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些啥，王莉很想問。
肩上一重，水團子撲回來了，王莉突然想起那個渲渳呢？還在雲上拖着呢，都把他忘了，囧。
王莉面無表情拎着這兩隻往回走，一路上各種弟子羨慕、佩服、震驚、崇拜的眼神接受無數，話說這麼大個孰湖要放在哪裡好……
掌門豪華別墅旁邊貌似是妙法長老的小別墅？一提到妙法長老就想起古劍裡芙蕖小美女，瓊華的那位貌似是大戰的時候死掉了？剛好，把這倆妖怪丟到那，房子也大，也近點好照顧。
啥，你說爲啥不妨自己房子裡。原因有二，其一，夙瑤是女的，渲渳明顯是隻公的啊；其二，放房子裡，那還怎麼把靈魂從這個緊的要命的殼子里弄出來放鬆放鬆，一天到晚套在裡面也太憋屈了。
把渲渳丟在隔壁房子，囑咐他好好修養。又讓小糰子每半個時辰給他丟一個雨潤治療。不過這般也就是拖着了，渲渳情況太糟，靠着雨潤根本痊癒不了，最多就是外傷癒合，被陽炎侵蝕的經脈是治不好的。只有等着啥時候有人學會了五氣連波才能好轉，要說治癒那可只能等哪個孩子學會贖魂光了。
搞定回房，把這個千瘡百孔的外殼丟在一邊，脫出身體。
伸個懶腰，唔……真舒服，之後也沒什麼事了，要不要修補修補這個身體呢？
王莉一攤手，表示早死早超生吧。
舒舒服服睡了一夜，做了個很美的夢。
夢裡玄震站在捲雲臺上微笑着伸手，夢裡她靜靜走近，含笑握住他的手。彷彿周圍有溫暖的光打過來，彷彿一言不發之中一切都已心知。
不想回頭看向來時的路，也不想擡眼去尋歸處，只想靜靜停留在此刻，靜靜地的握住你的手，如此……就好……
如此溫柔，如此默契，卻是如此的無可奈何。
這一切……只是夢境。
醒來之後脣角依然掛着微笑，王莉穿起夙瑤的殼子，真難受……舒坦了一夜，再鑽進來的感覺真不好。
說起來，總覺得之前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想來想去又實在是沒啥印象。王莉打算去劍舞坪查看下弟子們的學習進度和學習狀態，然後再做下一步計劃。
到了劍舞坪，示意看到她的弟子不必行禮。
大戰之後，一潭死水的瓊華重新煥發出活力，練劍的，切磋的，練習法術的，問心石前還排起了隊，幾個弟子等着看劍法演練，不過更多的是圍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
王莉仗着功力深厚，凝靈力於雙耳，偷聽弟子們的對話。
“代掌門真厲害，那麼多妖怪一下子就滅殺了。”說話的男弟子一臉崇拜，還模仿着甩了下袖子。
聽了這話，周圍幾人都附和他。
“是啊，本來我還有些擔心，現在可好了，有這麼厲害的師伯做代掌門，以後肯定也不用愁。”
“要是代掌門能教我一招半式也好啊。”
“想得美，夙瑤師伯門中事務繁忙，哪有時間搭理你，不過有問心石在，也不怕沒有師傅就什麼也學不到。”
“哎，我要是晚點入門就好了，代掌門現在還沒有弟子。”幾個弟子都點頭表示同意。
“說起來，爲什麼代掌門不肯接任掌門一位啊，你們知道麼？”
“我聽師祖說，好像是夙瑤師伯認爲只有玄震師伯纔有資格做掌門。”
“玄震師伯……”聽到的幾個人也有些悵惘，“師伯人很好，也難怪……”
“不說這個了，一提起師伯我就傷心，你們說代掌門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厲害了，以前從沒聽說過。”
“說起來，代掌門昨日拿的那把劍不是玄霄師叔的麼？”
“在別提了，前幾日我和靜悟一同去禁地給師叔送飯，結果靜悟被打傷現在還起不來呢。”
“這麼說玄霄師叔走火入魔的說法是真的啊。”
“是啊，要不羲和劍怎麼會被代掌門收回。”
聽了半天，八卦熱情很重麼，王莉重重一咳嗽，看見弟子們立即裝作認真熱情學習的樣子，很有一種班主任踏進教室，立馬鴉雀無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