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很乾脆的說,“有空啊,怎麼了?”
樑景隔着話筒,微微的笑了一下,笑容苦澀,頓了一會兒輕聲說,“小靡姐,我想見見你,我能去找你嗎?”
林靡沒有多想,以爲只是敘敘舊,細細算了算,自己跟樑景確實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她也想見見樑景,看看她最近過的怎麼樣,所以也沒有猶豫,就說,“好啊,你過來吧。”
把地址告訴樑景,掛了電話,林靡跟隨行的一個女孩說,“這裡你盯着點,作者都是好不容易聯繫好的,不能有差錯,耐心點。”
她正在電腦上跟作者交流這次的題材問題,要求已經說了出去,只是還有一些人有疑問,這種問題誰都可以解答,並不一定要她。
樑景沒多久就過來了,她本來就在這附近,到了林靡所在的雜誌社的門口,樑景愣住了,林靡跟周紹文在一個雜誌社工作?
爲什麼周紹文沒有說起過?這麼說,凌月,周紹文,和林靡都是一個雜誌社的同事。
樑景捏着手包,手指微微攥緊,她想起凌月走之前說的那句話,“這件事,林靡也知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她。”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樑景的心裡揪緊,臉色有些蒼白,她忽然有種感覺,就像是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樣。
林靡很快就出來了,看到門口的樑景,笑了笑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去喝杯茶?”
樑景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好。”
林靡根本沒有往凌月和周紹文的事那邊想,也沒有發現樑景的異樣,只是心情輕鬆的帶着樑景到了附近一個不錯的茶餐廳,然後點了兩杯下午茶,兩個人在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寬大的落地窗毫無遮掩的透出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和人,陽光從窗戶玻璃裡照進來,暖暖的帶着冰涼的觸感,就像是做夢一樣。
樑景坐下來之後就一直沉默,有些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凌月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反覆盤旋,樑景覺得自己現在的感覺很亂。
她擡起頭來看着窗外,怔怔的有些失神,林靡回過頭正要開口跟樑景說話,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樑景不對勁,僅僅是一秒,林靡就得出了這個結論,還沒等她想清楚,樑景突然回過頭來,看着林靡,輕輕的笑了笑,說,“沒想到,小靡姐,你跟紹文在一個雜誌社。”
林靡皺了下眉,“周紹文沒有跟你說?”
樑景輕輕的搖了搖頭,笑的苦澀,她說,“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工作的事。沒有提過你,也沒有提過……凌月。”
那個名字從樑景的嘴裡說出來,刺的她的耳朵和嘴巴疼得揪心,語氣雖然漫不經心彷彿根本不在意,可是隻有樑景自己知道,她在意,要命的在意,她恨不得想要殺了周紹文,殺了凌月,然後再自殺,好能夠永遠的擁有那個男人。
不過也只是想想。一個女人,在被傷過之後重新選擇信任,可是那個男人如果再次讓她失望的話,即使她再在意,再放不下,也會逼着自己放下,重新迴歸自己美好的生活。
男人只是暫時的,生活纔是永遠。
而樑景現在坐在這裡,要的只是一個答案,一個證實。
而凌月這個名字聽在林靡的耳中,卻像是驚起了驚天駭浪一樣。她剛剛就覺得,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她壓根沒有往這個地方想。因爲周紹文掩飾的太不露痕跡了。
他跟凌月的事,自從那個晚上,在凌月的樓下,周紹文跟林靡說要瞞着樑景這件事的時候,林靡就再沒有聽他說過,或者做讓她張起靈這件事的事。她已經把這件事遺忘很久了。
所以現在凌月這個名字突然在樑景的口中說出來,林靡詫異極了,詫異之餘,心裡也染上了一絲恐慌。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樑景,已經不是當初怯懦的跟在自己後面尋求保護的那個小姑娘了,她長大了,兩年多的時間,她變成了一個女人,可以有能力,有擔當,承擔一些風雨的女人。
不然,這個時候,她不會坐在自己面前,面帶笑意,輕輕鬆鬆的說出凌月的名字。
林靡知道,樑景既然知道了這個名字,那有些事,應該是已經瞞不住她了。
“你怎麼,知道凌月的?”林靡看着樑景,不動聲色的問。
樑景看到林靡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八九不離十了,她笑了笑,說的雲淡風輕,“我來這裡之前,剛剛見過她,她告訴我一些事。”
林靡的心緊了一下,凌月找了樑景?她怎麼知道樑景的電話的?按理說,那天樑伯承只是隨便提了提樑景的名字,怎麼也不能這麼快就被凌月找到人啊。
頓了頓,林靡看着樑景,說,“她跟你說了什麼?”
樑景笑的不顯山不露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微垂下眼眸,輕聲說,“她說了什麼並不重要,”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小靡姐,你知道這件事嗎?周紹文跟她……是真的嗎?”
林靡愛過,也痛過,現在看着樑景的神色,就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了,心裡爲周紹文着急的同時,也忍不住想要爲周紹文說兩句話,“小景,不管凌月跟你說了什麼,你相信我,那不是周紹文的本意,他確實……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是都是在凌月的設計之下的。他愛你,愛的都不敢告訴你這件事,他怕你會離開他,小景,你千萬別衝動。”
樑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然後拿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看着林靡說,“小靡姐,謝謝你,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