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房間裡,樑伯承眯了眯眼睛。
那個警察不懂來龍去脈,沒有想清楚很正常,可是他知道,只是一想就明白了林錦年的用意,可是卻沒辦法推測出他的動機。
林錦年怎麼會突然找上自己,甚至爲了將事情鬧大,還找來了跟他催債的那些人。
而且以他本身的能力,這件事不可能做的到。
他背後的人……
樑伯承頓了一秒,隨即想到了帶着他過去的程青青。
雖然程青青跟自己解釋說她是偶然碰到了林錦年,而且用裝瘋賣傻遮掩住她帶着林錦年到梁氏公司的動機,可是樑伯承知道,程青青和林錦年這件事,一定也脫不了關係。
再往後那個周家寶也沒有再說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樑伯承聽了一會兒就從房間裡走出來,來到王所長的辦公室。
“王所長,”樑伯承敲了敲開着的門,“打擾了。”
王所長一擡頭看到樑伯承,連忙站起來,笑着請他進去坐,樑伯承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們抓過來的人裡有個女人,我想跟她單獨聊一下。”
王所長臉上頓時露出難色,猶豫了半晌才說,“真是不巧,樑總,剛剛那個程青青,還有跟她一起的林錦年已經被人保釋出去了。他們倆本身也沒有犯什麼錯,我們這邊沒有強制扣押的理由,只能……”
王所長心裡也苦啊,他怎麼知道樑總會對那兩個人感興趣,不是那幾個混混在他公司鬧事的嗎。
樑伯承目光一頓,眯起眼睛,看着王所長,“誰來保釋的?”
他不過是進去短短的連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來保釋的卡的這個時間點,也太巧合了吧。
王所長推了推眼鏡,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交了保釋金就走了,具體的我也不很清楚……”
樑伯承點點頭,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王所長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哪有什麼麻煩。沒幫上樑總的忙,我纔是汗顏呢。”
樑伯承點點頭,制止了王所長要出來送他的動作,轉身出了派出所。
開車回公司的路上,樑伯承的腦子飛快的轉動,剛進了派出所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把他們保釋出去,而且是趁着他在那個房間裡看審問的時候,這說明從公司到派出所,一直有人盯着,就是剛剛好錯開他在的時間點,把那兩個人保釋出去。
而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徐豔芳吧。
這件事似乎漸漸的有了點眉目。徐豔芳一家人一直生活在鄉下,爲什麼突然跑到雲城裡來了?或許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找上他們,給他們錢,或者還許諾了別的什麼東西,讓他們來到雲城。
要不然,徐豔芳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在公司裡鬧,雖然是打着要錢的旗號,可是她似乎每次都只是控訴自己,當着那麼多人,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名聲掃地。
而這次,連程青青都牽扯了進來,樑伯承一直以爲程青青是精神出了問題,可是從今天她的表現來看,也許她是裝的!
如果她是裝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兩年前她身陷囹圄顏面盡失,只有裝成神經病才能讓媒體暫時放過她。而也只有一個精神病,才能讓他放下防備,沒有斬草除根。
一個失了孩子又遭受重大打擊的女人,如果精神出了問題,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能夠在樑啓明出事之後扶持程青青的,除了樑鈞韜,他想不出來另一個人。
樑伯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兩年前開始,樑鈞韜就變得很低調,樑家大院被查封,他就待在很久以前的一座房子裡,不怎麼拋頭露面,而樑啓明的髮妻,何芬芳,他也沒怎麼再見過。
現在看起來,他的懷疑基本上可以證實了。樑鈞韜向來看他不順眼,更別說在樑鈞韜和何芬芳的眼中,他打下來的這一片事業都是他樑鈞韜的。
他們爲了扳倒自己,而跟程青青合作,又利用林靡以前的家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林靡呢?
樑伯承陷入沉思,沒有注意到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他,直到看到他回到公司,那輛車裡的男人才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掉轉車頭回去。
那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樑伯承一模一樣。
樑伯承回到公司,就立馬將這兩年樑鈞韜的事交給陳助理去查了,雖然現在只是一個猜想,可是在樑伯承看來,這個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的話,恐怕他必須得告訴林靡,這跟兩年前不一樣,兩年前即使他把一切都告訴林靡,林靡也不能躲避那些危險,可是現在可以,只要林靡在家裡好好的待着,不出門,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了下,樑伯承又給王所長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王所長的聲音充滿了惶恐,“樑總?”
樑伯承淡淡的“嗯”了一聲,說,“我想跟你借兩個人。”
王所長答應的很乾脆,只說下午就把人送到公寓裡去。
樑伯承這才放下了心,專心思考怎麼解決樑鈞韜的事。
而云城一處隱蔽的房子裡,此時氣壓很低。房間裝飾的非常商務化,黑灰白色調,乾淨利索,只是看起來有些冷。
樑鈞韜站在客廳中央,滿臉的怒氣,他揹着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徐豔芳和林錦年,反而笑了,緩聲說,“昨天不是跟我保證,只要讓林靡看到林錦年在梁氏公司被追債,她就一定不會不管不管的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徐豔芳身子抖得像破舊的篩子,嘴脣不斷的顫抖,就連聲音都打着顫,“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爲……只要她看見錦年被欺負肯定會幫他的,這樣錦年就能被他們帶回去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就在外面看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