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了季少一一晚上,他都沒有告訴我老首長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第二天去機場的時候,意外遇見了季文華夫婦。
“爸,媽,你們怎麼……”季少一驚訝打量着他們。
季文華笑着說:“你失蹤的事情後,你外公他們也很擔心,現在你回來了,我
和你媽商量了下,覺得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季夫人淡淡地說:“我們不跟你們同一班飛機,放心吧。”
這話說得我們更尷尬了。
後來上了飛機,季少一才悄悄說:“剛我爸說,我媽因爲跟舅舅之前有些不愉
快,她特意要親自去,說有些話要跟舅舅說。”
我抿脣一笑,季夫人是很關心霍亦沉的。
他們比我們晚一小時的航班,再過最多三小時就能見到霍亦沉了。
…………
一下飛機,我就跟季少一商量好等季文華夫婦到了再一起去霍亦沉家裡。
他們出來後見我們還站在外面很是驚訝。
“我去叫出租車。”季少一轉身要走。
季文華忙說:“不用了,來時我們跟你外公聯繫了,他叫車來接我們了。”
來的司機我並不認識,他直接把我們一車人都載去了霍家。
司機幫忙拿着行李進去,季文華夫婦先後也進去了。
我站在門口有些侷促。
季少一回頭問我:“怎麼了?”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說:“我以爲是去霍先生那,沒想到來了這裡,我從沒見
過他們,有點……沒準備好。”
“怕什麼。”季少一直接拉住我的手,“有我呢!走吧!”
他拉了我進去,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客廳裡已經傳來了說笑的聲音。
我們剛進去,坐在中間的老人便招手說:“少一,快過來!”
那位就是霍正南吧。
季少一帶我過去,笑着叫:“外公。這位是我太太沈凌止。”
他握了握我的手,我忙跟着叫了聲“外公”。
霍正南的目光很慈祥,連連點頭說好。
看着我們坐下,他才又說:“回來就好,可把我們都嚇死了!”
“哪能呢,一根汗毛都沒少。”季少一秀了秀肱二頭肌,環顧四周問,“小外婆
呢?”
霍正南忙說:“哦,小眠過兩天要手術,大手術,醫生說做完就能醒來!所以
這幾天她都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着!”
季夫人又驚又喜:“爸,您說真的啊?”她又看向季文華,“那我們一會兒先去
醫院。”
季文華笑着點頭。
我早聽霍亦沉說過小眠的病有轉機,此刻聽霍正南這樣說,還是忍不住替他們
高興。
“舅舅也在醫院?”季少一忍不住問了句。
霍正南卻皺眉說:“小沉去美國了,說是生意上有很重要的事!小眠快手術,
這麼大的事,他也不等等再走!”
什麼?!
我和季少一對視一眼。
季少一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霍正南嘆息說:“從江城回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回來的第二天?
這麼說來,昨天那通電話……霍亦沉人在美國嗎?
季少一的臉色沉了:“臨叔呢?”
“一起走了。”
我也不顧長輩們都在,直接問:“霍……舅舅他們坐飛機走的?”
霍正南聽後就笑了:“開了私人飛機走的,那天他給我打電話我還打趣他,老
頭子我的飛機啊,只在香港機場加個油,又馬不停蹄上路了。”
季文華夫婦被逗笑了。
我和季少一卻笑不出來。
不過聽說霍亦沉是坐霍正南的私人飛機走的我就放心了,想必他們應該帶了可
以給霍亦沉治療的儀器走。
後來,霍正南帶着季文華夫婦去醫院看小眠,我和季少一藉口說先去看個朋友
就開了老爺子的車出來了。
季少一將車子靠邊停下就給霍亦沉打了電話。
無人接聽。
季少一皺眉說:“這個時候,舅舅爲什麼還要去美國!要知道這六年,他從沒
有因爲工作的事去過美國,從來都是讓公司其他人去的!”
這些年霍亦沉不去一定是因爲飛美國,光是飛機上的時間就得花去十七八個小
時,他的身體吃不消。
但這一次……
“你再打打看。”我心裡有些急,“你還記得ak和四七嗎?綁架我的那兩個人?
上次我聽霍先生和臨叔說話,他說是競爭公司派來的,也是他們闖入研究室拿走了
實驗樣本,霍先生怕他們把研究失敗的藥投入市場,他一定是去阻止這件事發生的!”
季少一抿着脣不說話,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終無人接聽。
“打臨叔電話呢?”
他搖頭:“剛纔打過了,一樣沒人接!”
“那怎麼辦?”我咬着脣想了想,忙說,“要不,我找找默川……不行,他跟
miranda還沒回美國。阿一,找姑姑吧,他們在美國多年,應該有一定的人脈,讓
他們幫忙找找!”
季少一沒有說話,他沉思片刻,卻是把電話打給了容也。
容也的電話卻提示不在服務區。
怎麼會這樣!
“去msf總部!”我急着說。
季少一二話不說直接發動了車子。
我們剛下車進去,就見一個朝我們跑來,便揮手道:“季隊長!凌止!你們怎
麼來了!”
我這纔看清楚居然是沈眉。
上次來聽說她出任務了,沒想到這次能遇見。
但我實在沒有多餘時間跟她許久,待她近了,我忙問:“沈眉,容醫生在嗎?”
沈眉愣了下,這纔回過神來,說:“你說容也呀?他出緊急任務走了啊。”
“什麼時候?”季少一的聲線冷了。
沈眉想了想,說:“昨天走的,你們找他有事?”
昨天……
我握住了季少一冰冷的手,安慰着說:“他跟霍先生一定見過了。”
季少一沉着眸色一言不發,
倒是沈眉突然說:“你們說的是南宮製藥的霍先生嗎?”
我忙點頭:“對!”
沈眉笑着說:“霍先生可大方了,贈了我們組織很多藥品呢!那天后來他還請
容也他們一起去他家裡了。”
“你確定?”
“當然確定啊,我親眼看見的他們一起走的。”沈眉說着,又好奇問,“不過你
們都找容也什麼事啊?”
霍亦沉和容也是聊過的!
我略微鬆了口氣,季少一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
片刻,他才說:“舅舅這趟去美國,應該是心裡有數的,容也他……不是個會讓
病人亂來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沈眉驚訝問:“霍先生病了?那天來,沒看出來呀,和我們有說有笑的,是個
很溫柔的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沈眉大約看得出我們對霍亦沉的病情有所避諱,識趣地沒有再問。
我們臨走,她又笑着說:“後來容也他們回來,還說霍先生口頭答應的,南宮
製藥未來十年都會給msf組織免費供應藥品呢!像霍先生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長命
百歲的!你們就放心吧!”
未來十年……
我跟季少一都下意識激動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太好了,想霍亦沉這樣的人,他口頭答應的事一定不會食言。
看來就像他說的,也像容也說的,霍亦沉的病是有希望的!
“也許舅舅和臨叔是有重要的事沒有看到電話。”
回到車上,季少一安慰似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點點頭,笑着說:“那我們去醫院看小眠。”
…………
南宮醫院vip病房前。
霍家的人和季文華夫婦都沒有看見。
我們拉了一個護士問了才知道,霍正南他們一起去問醫生關於小眠的詳細情況
了。
“我們就不去了。”季少一笑了笑,說,“也不是醫生,又幫不上忙,再說,現
在恐怕醫生辦公室的人都快多得擠到外面來了。”
我忍不住一笑。
隔着玻璃,見小眠依舊帶着呼吸罩,平靜躺着。
我喃喃說:“看到她醒來,是霍先生六年來最大的心願。”
季少一笑着說:“到時候正式介紹你們認識。”
我點頭。
雖然算是見過,但對我來說,真正的南宮眠一直活在傳說中。
我自然很想認識這個堅強聰慧,奔走在公益事業前線的女博士,很想感受她當
初的風采。
她曾走了同齡人很難選擇的路,現在,上天終於要眷顧她了。
連着兩天,我和季少一都嘗試着想聯繫霍亦沉,但始終沒有成功。
我終於再次擔心了起來。
…………
這天,季少一從外面衝進來。
他的臉色低沉至極,我猛地坐起來,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新聞媒體到處都在報道南宮製藥的掌門人病入膏肓的事,據說南宮製藥的股票
從早上8點開始一直狂跌,短短兩小時已經蒸發了200億。
我慌張打開新聞。
原來霍亦沉口中的競爭公司是美國本土的公司,他爲了阻止他們把藥流入市
場,向美國有關部門遞交了一份他自己用藥後詳細的檢測報告。
雖然美國的公司負責人因涉嫌多項罪名被刑事指控,公司瀕臨破產,但霍亦沉
的這一消息曝光後,南宮製藥也沒撈着什麼好處。
樓下,霍正南已經打了無數電話給霍亦沉,但都聯繫不上他。
季夫人站起來說:“爸,您彆着急,我馬上飛美國!”
“我和你一起去。”季文華跟着說。
正在這時,季少一的手機響起,南宮江臨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