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你的父親就是我以前在的青龍幫的老大。”馬飛的父親看着我,堅定的說道。
我看着手中的吊墜,不禁有些唏噓,覺得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就算是多年之前分開,我們也能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再見面。
馬飛的父親顯然也有同樣的感慨。
“那件事情過去之後,我就一直沒見過你和你的母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你們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但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再我家裡見到你!而且我兒子還和你成爲了好朋友!”
馬飛的父親有些激動,他抓住我的肩膀,提高了音調問我:“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你母親還在嗎?”
爲了讓他放心,我先告訴他這些年我過的很好,然後再說:“只是,我不知道我的母親在哪裡,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馬飛的父親聽到我後面的話,眼神變得黯淡了些:“怎麼會呢?是你當時沒和你的母親在一起嗎?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忠叔,實話告訴您,我對於當年的事情一點都已經記不起來了,我只通過我養父養母的口中得知,當時他們收養我的時候,我就只有一個人。”
“是嗎?”
“對。”我確定的點點頭,因爲這部分是嬸子告訴我的,我相信嬸子不會騙我:“我的養母——我一般叫她嬸子,嬸子說,在門口發現我的時候,我就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身上還掛着一封信。”
“什麼信?”
“是以我父母的名義寫的,請他們收留我的信。當時嬸子說,叔叔——就是我的養父——一看完那封信,就立刻決定要收留我,連嬸子提議的送去福利院都沒考慮。”
馬飛的父親似乎也對叔叔和嬸子的爽快表示有些不理解,十分驚訝:“那你現在還留着那封信呢嗎?你知道那上面寫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我跟着叔叔和嬸子住之後,搬過一次家,在那次搬家之前,我還是記得那封信的,但是搬家之後就找不到了。”
“這樣啊……”馬飛的父親有些失落。
看他這樣,我連忙繼續說道:“不過我記得我偷偷看過那封信的內容,上面沒說什麼特別的,就是提了一句我父親是徐乾,剩下的就是請他們幫忙好好照顧我之類的客氣話了。”
“嗯……”馬飛的父親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隨後又問道:“對了,你叔叔嬸子現在不在家嗎?怎麼要你去給妹妹做飯?”
我猶豫了一下,答道:“嬸子前一段時間生病過世了,叔叔……好像是因爲尋釁滋事之類的,被警察抓住,所以現在在監獄裡服刑。”
我最終還是沒把叔叔進監獄的真相說出來,我覺得這畢竟算是李莉的隱私,而且馬飛的父親也沒必要知道這事兒,所以我就沒說。
馬飛的父親聽後露出一絲遺憾的表情:“好吧……我還說找時間上門去謝謝他們呢,畢竟幫老大照顧了你這麼多年,可惜……”
其實也沒什麼好可惜的,叔叔對我雖然不算差,但是也一般,實在用不着讓馬飛的父親親自上門道謝,這樣我反而覺得馬飛的父親吃虧了。
“對了,你叔叔叫什麼名字?”馬飛的父親問我。
我答道:“李泉。”
“李泉?”馬飛的父親搖了搖頭,癟着嘴說:“嗯……沒什麼印象,你有照片嗎?”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有!我之前把嬸子的相冊集翻出來的時候,在交給李莉之前,自己偷偷拍了兩張存在手機裡,一張是我和李莉在公園玩耍的合照,另一張就是我們的全家福。
當然,除了嬸子不在鏡頭裡之外,其他人都在。
我趕緊一邊掏出手機在手機相冊裡翻找,一邊對馬飛的父親說:“我記得有,你等等,我找一下。”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找到了那張照片。
“你看,這個人就是我叔叔。”我用手指指着畫面最左側的男人,馬飛的父親一見到叔叔的臉,他的表情就立刻變得十分嚴肅,甚至有些憤怒。
我有點被馬飛的父親嚇到了,便默默收起手機,問他:“忠叔……這有什麼問題嗎?”
馬飛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這個人,我知道他。他本來的名字不叫李泉,叫白水。”
“白水?”我愣了一下。
“對。”馬飛的父親點點頭,“就是把‘泉’字拆開,白水。沒想到他改個名字都不忘把以前的名字加上,但是即便是這樣,他的樣子沒變,我還是能認出他來。”
經馬飛的父親這麼一說,我更加疑惑了,叔叔爲什麼要改名呢?而且馬飛的父親又認識他,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
馬飛的父親嘆了口氣,對我說道:“小坤,我不知道這件事情該不該和你說,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說到這裡,馬飛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內心還在掙扎和猶豫。我也思考了一下,便對馬飛的父親說道:“忠叔,您說吧,既然你覺得我應該知道,那就讓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馬飛的父親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告訴了我一件其實我早就已經知道了的事情。
“白水原來和我是一起在你父親底下做事的,後來……他不知道收了誰的錢,把公司的機密都泄露出去了,最後還害得你父親一夜之間心臟病發,撒手人寰。所以白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害死你父親的幫兇了。”
馬飛的父親說的是叔叔做內奸,害死我父親的事情,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
“什麼?”馬飛的父親以爲自己聽錯了。
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忠叔,這件事情其實我已經知道了。在叔叔……在白水入獄之後,我找到了我父親當年留下的資料,也看到了叔……白水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