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初愈的李晚走進辦公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束張揚的過分的玫瑰花束,雖然已經放置了一天稍有枯萎萎靡的花瓣,但在李晚簡約乾淨的辦公室裡,它依然明媚又刺眼。
“怎麼回事?”李晚把小小叫進來詢問,她沒有叫安好是因爲她知道好友花粉過敏,不想刺激她。
“昨天花店的店員送過來的,他說是一個先生送的,上面的署名是:王家小爺。”雖然李總不一定問到自己,但是小小還是習慣性的做好準備,這不機會就遇到了準備好的人。
昨天那麼轟動的事,全廠都知道了,小小也不例外。她聽說了以後就打聽了一下玫瑰的來龍去脈,連安助理訓斥命令扔花,還有後續花是怎麼進李總辦公室的都瞭解清楚了。
此時,站在李總面前,小小在糾結要不要把安助理的事說出來。內心糾結掙扎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安助理和李總是多年的閨蜜好友,安助理什麼樣的人李總心裡清楚。
“這花放在前臺太扎眼了,前臺又不敢私自處理掉,就悄悄地放到李總您辦公室了。”小小說完必要的信息後就不說話了。
“嗯,知道了,等會走的時候幫我帶出去處理了吧。”當李晚聽說署名王家小爺時,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車被追尾的事情。
“車的事怎麼樣啦?”李晚早上和安好兩人一塊擠地鐵過來的,實在是不太方便。
“已經送去維修了,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取車了。”小小如實的回答。
“嗯,你去忙吧。”李晚瞭解情況後對小小說,她計劃要好好的研究下公司的下一步走向。
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李晚擡眸看着小小,以眼神詢問着。
“李總,我覺得就這樣丟棄這麼一把玫瑰花太過殘忍了。不管人怎樣,花卻是無辜的。不如物盡其用,李總您可以用這些玫瑰花泡澡,泡完香香的都不用噴香水了。”小小是知道那個‘王家小爺’的,不就是那天撞車的那個人嘛,看起來就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確實不靠譜,想追李總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讓你處理了,沒說扔掉啊。那你就拿回去泡澡吧,我不喜歡這些。”李晚被小小的話說的有點哭笑不得,感情這小丫頭是嫌她太浪費啊。
她不是不喜歡這些,是安好花粉過敏,花根本就進不了家門。
“謝謝李總,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小臉上露出了明媚燦爛的笑,一點也不掩飾心中的愉悅。
她快步走向花束擺放的位置,剛伸手把花抱起來又輕輕地放下了,她回頭看了眼李晚,剛好發現李晚正在看着她,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地低下了頭。
李晚正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明媚的小丫頭,看着她歡快地抱起花,看着她又輕輕地放下花,“又怎麼啦?”李晚感覺自己有點理解不了小丫頭的情緒變化。
“那個李總,我能不能等下班的時候再拿走花,現在拿的話太扎眼了,怕別人多想。”小小不好意思地說,感覺今早的自己有點得寸進尺了。
“小小年紀,想的還挺多。趕快去忙吧!”李晚瞭然,笑了笑。
看着腳步輕快走出辦公室的小小,李晚不想去想這個‘別人’指的是誰,她也聽見了一些風言風語,有些習慣養成了就會有人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她不想太過絕情,畢竟那些結伴同行的日子依然是她心中最美好的記憶。但她也不想把‘別人’的野心越喂越大。她招了小小這個小秘書,她分擔了安助理的一部分工作。
從昨天的宴會帶了那個小秘書開始,安好感覺晚晚好像和那個小秘書的關係更進一步了,這不一大早就把小秘書叫去辦公室了。
安好人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卻一直盯着李晚的辦公室,她們到底在聊些什麼?以前吩咐什麼事情不都是找我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重用別人了?難道晚晚發現我挪用公款的事了?
好像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李晚的辦公室門打開了,小秘書滿面喜色,腳步輕快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去。
安好騰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旁邊經過的小小嚇了一跳,低低地喊了聲“安助理好”就快步走開了。
安好敲了敲李晚的辦公室門。
“請進”見進來的是安好,李晚問道“什麼事?”
“哦,哦,我就是想問問您的車撞的怎麼樣啦,在哪裡維修,需不需要我去取回來。畢竟沒車,你出門辦事也不太方便。”安好都沒想好就已經推門走進來了,面對李晚的詢問立刻找了個話題。
“車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小會安排好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安好遲疑着該不該說,支支吾吾的樣子讓李晚都覺察到了。
“還有事?”李晚詢問道。
“晚晚,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安好覺得現在喊晚晚,晚晚會心疼她幾分吧。
聽到“晚晚”兩個字,李晚就擡起了頭直視着安好。直覺告訴她,安好要說的這件事要麼是私事,要麼就是有求於她。以前總是這樣的,只要好友軟軟地喊她一聲‘晚晚’她都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之前我爸做手術,我弟打電話給我要錢,我一着急就把公司賬上的那幾萬塊錢轉給他了。”
“當時看公司運作正常,不着急用錢。”
“後來,我一忙就忘記這件事了,也忘記和你講了。”
“我會盡快把錢補上的,真的,我保證。”
安好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李晚還是聽懂了。她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她一直都在等好友的解釋。
“叔叔得了什麼病,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嚴重嗎?要不要回去看看?”既然好友給瞭解釋,李晚還是很願意相信的。
“不嚴重,不嚴重,就是個小手術。”李晚沒有先提錢,反而先關心自己父親的手術讓安好多少有點心虛。
“不嚴重就好。那十萬塊錢其中四萬就當我孝敬叔叔的吧,其餘六萬你就想辦法儘快補上吧。”李晚微笑着說出的話,聲音柔得如琴絃輕顫,在安好聽來卻如驚雷一般。
她以爲晚晚還是會和原來一樣笑着說:沒事,我的就是你的。
她以爲她軟軟地喊聲‘晚晚’一切就解決了。
對於李晚和她老爸的身家來說,區區十萬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原來,李晚早就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儘快補上,就是給她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