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狼羣蠢蠢欲動,尖牙參差,喉嚨發着危險的嗚嗚聲。
石南素從火堆中持了燃燒着的樹枝,防備的盯着眼前的羣狼。看着地上死掉的狼,全都是一招致命,而那始作俑者,便是一旁安坐着的冷玄曜。
又一粒石子從他手中彈出,正中前面一隻狼的喉嚨,石子穿皮肉而過,穿透了狼的喉嚨,啪的一聲緊緊釘在了後面的樹上。石南素目瞪口呆的看着,真是高手。。。。。。
後面的狼見狀不敢再上前,發出陣陣哀嚎,腳步向後退着。石南素鬆下一口氣,本想着,狼羣跑了也就算了,大家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是謝天謝地了。就在狼羣掉頭要跑之際,冷玄曜一個起身,抽出腰中佩劍幾個凌空揮舞,陣陣凌厲的劍氣砍向羣狼,瞬間哀嚎之聲四起,轉眼間,遍地都是狼的殘骸。無一生還。甚至,它們連屍體都拼不到一起了。。。。。。
石南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辰華走到石南素身邊,將她手中就快要燒到她的樹枝奪下,扔回了火堆,“放它們回去,只能是隱患,能全部解決時,就絕不留活口。”
圍着火堆,石南素心想,他們真的冷血無情麻木不仁了嗎?幾米外可就是屍橫遍野的慘案現場,而他們卻能睡得着!
迷迷糊糊渾渾噩噩一整夜,第二日便又是大好的天氣。白日裡看起來,那慘案現場更是觸目驚心,這裡一直狼腿,那裡一個狼頭,花花綠綠的腸子撒了滿地,背景全都是被血浸染的紅褐色。。。。。。
石南素一陣乾嘔。。。。。。
天還未亮,公子有事先他們一步離開,雖然公子的事情辰華從不過問,但是石南素可是好奇的厲害。
三人乘一匹馬又行了半日多,才穿過了這片密林。好在辰華身材修長,石南素也不胖,小魚更是身材纖細。要不然,真是可憐了馬兒。只是。。。。。。是她的錯覺嗎?不知爲何,她會特別熟練的留意到那些細微的不尋常的動靜。她總覺得今日晨起便有人在密林中跟着他們。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肯靠近也不肯停下跟蹤。
走出了樹林,視野豁然開朗。接下來的路,便是水路,他們要跨過這條江,到達對面的岸邊。然後在對岸等着公子與之會合。
好在這邊就是一個渡口,有來往的船隻供行人擺渡。絲毫不做停歇,三人立馬上船準備過江。
石南素不情願的拽了拽辰華的衣服,小聲埋怨着,“爲什麼不休息一會兒?這裡不是有賣涼茶的亭子嗎?屁股都要顛成八瓣了,累死了!”
辰華對她的口無遮攔已開始慢慢適應,“我們必須儘快趕回去了,師父此次出行已被人發覺,現在已經有人盯上了,我們多在外面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石南素聽的一頭霧水,不過,證實了她的猜測,果然有人在跟着他們。她更加的好奇起了冷玄曜的身份。可是現在冷玄曜不在這裡啊,還跟着他們做什麼?誒呀,如果這些人全
追着公子而去,那公子不就危險了嗎?
馬兒是不可能帶走的了,便隨手扔給了涼亭賣茶的老頭。
石南素與小魚相互扶持着上了小船,在船尾坐了下來。方纔只是遠眺,只覺得江水如碧很是美麗,如今近觀,才發現許多地方浪拍礁石暗流洶涌。那江面上的漩渦似是一張張怪獸的大嘴等着把人吃下肚去,水浪聲轟隆作響。
辰華與一擺渡老人立於船的兩側,馬上就要渡江了,擺渡老人將穩住船的繩子一解,石南素與小魚急忙抓住船沿,船身一斜,擺渡老人僅用竹竿撐了一下,船身緊接着猛的旋轉了一個大圈,船晃動的厲害,石南素趴在船邊,緊緊的抓着船沿和小魚的手。隨後被一個浪頭一推,力道大的驚人,轉眼已經離開岸邊數米遠。
石南素好像很牴觸這些玩意,很快就覺得頭昏眼花。
浪頭不斷掀動着小船,石南素對公子和划船老頭的平穩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整個趴在船上都感覺時刻都可能會被扔出去。石南素整個腦袋亂成了一團糨糊,胃裡的東西全部往上冒。
忽聽小魚驚呼一聲,辰華喊:“小心!”
石南素猛地被一股力量撲倒,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快速飛過,待她的眼前恢復清晰的視力時,就在距離她的鼻子不足兩寸的地方,兩隻尖銳暗器緊緊的釘入船板。
正想看看,辰華的手一下捂住她的眼睛,“別張開,趴好。”
又一個大浪打來,船瞬間被拋到高處,石南素身體瞬間失去重心與船板分離,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身邊的小魚嚇得大叫,石南素急忙看過去,小魚被慣性一甩,兩隻腳都蹬了空。本來就瘦小的小魚,在顛沛的海面上,真的就像是一片羽毛,絲毫沒有自救能力。石南素不假思索騰出手去抓她,小魚被石南素拉進船裡,而石南素自己卻沒有了着力點,向船外滾去。
小魚一聲尖叫,好在石南素拼命抓住了船尾,可是身體已經失去了着力點,半個身子已經浸泡到了江水裡。
天啊,她這還沒有被追來的人殺死,就已經被江水吞了。這要是掉下去,水流那麼急,四處又都是礁石,後果不堪設想。。。。。。
公子保護着划船老人,這樣的處境下,如果沒有了經驗豐富的渡船人,他們可能會先送命與冰冷的江水了。小船很可能會被江水隨波逐流沖走。唯有趕快過江上岸纔是最大的幫助。
小魚已經嚇哭了,大叫,“姐姐——快來救姐姐!”
辰華根本脫不開身。
石南素奮力向裡爬,因爲踩不到任何東西,所有的力氣全都用在了手臂上。小魚想過去拉她一把,結果船身一顛,小魚骨碌碌滾出去老遠。
石南素早已渾身溼透。
忽聽辰華一聲喊:“堅持住!”
好痛苦,大浪帶起來的江水拍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呼吸都有些費力。小魚自己都無法穩住身體,卻還是放掉了抓着的船舷,艱難的向石南素爬過來。
“小魚,別管我,抓穩別動了。”石南素焦急的喊道。看小魚瘦弱的樣子,很肯能在她落水前,她就先掉下船去了。
又一個顛簸,正好順了石南素的力道,她正好借力助力,向船裡扒近了幾分,省了不少力氣,胳膊稍稍放鬆下來,就聽到辰華的驚呼!“小心!”
之間兩枚暗器直直的向石南素射來。爲躲開暗器,石南素只好鬆開了手……
“姐姐——”
急流一下子將石南素衝出去老遠,那兩隻暗器正好插在她方纔扒着的船沿上。石南素雖躲過了毒鏢,但等待她的是無情的冰水。於她而言,她只是換了種死法而已……
爲什麼自己就這麼倒黴,在水中,她就只有隨波逐流的份,終於,眼前開始發黑,力氣越來越小。。。。。。再也憋不住的時候,水從鼻子和嘴巴灌了進來。。。。。。
原來這就是淹死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那麼渴望過空氣。張大嘴巴想要呼吸,可灌進肺裡的只有水……
頭腦昏沉失去知覺。。。。。。
一股暖氣猛衝進胸間,逼得石南素哇地吐出一口水。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樂兒。”
一聲樂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如今唯有一人口口聲聲依舊喊她樂兒。只是這簡單的兩個字,讓她瞬間安心下來,像是突然在顛沛流離的江面上找到了救命稻草。
胸腔裡一片疼痛,石南素接連咳了好幾口,把肺中的水都嗆出來。頭還暈的很,衣服自然全溼,被風一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隻大手輕拍着她的背,一股熱氣從他手上傳了過來,石南素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違的空氣,然後張開了眼睛。
自己正靠在一個人懷裡,那人也是渾身溼透,搭在額前的頭髮還在滴水,如玉的面容上也竟是些晶瑩的水珠,恍惚間,石南素真真是看到了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玉顏色。
石南素開口:“公子。。。。。。”
“樂兒不用怕了,現在安全了。”
石南素又幹咳一陣,掙扎着問:“辰華和小魚呢?”
“他們不會有事的,”冷玄曜說,“我們被衝了很遠。今天暫且休息一下,把衣服弄乾,免得生病。待明日再尋機會渡江。”
也只好這樣了。現在的她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現在只有他們兩人,石南素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離開江邊找一個比較乾燥的地方休息。身體搖搖晃晃,頭腦中還在眩暈着,忽覺天旋地轉,本以爲將要迎接她的是堅硬的地面,下一刻,石南素卻已穩穩地被冷玄曜抱在懷中。
“樂兒其實可以多依賴我一些!”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石南素頓時紅了老臉,公子能冒險來救她,已讓她十分感激,對於此時他的親密舉動,或許是因爲體虛無力,讓她暫時放下了之前的牴觸防範之意。又生出了些許信任與安全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