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聽到了一個女孩嬌滴滴的聲音:“啊,你輕點——”
他聽得血脈噴張。可聲音又沒有了。他屏住呼吸蒂聽着,右手下意識地伸進褲子袋。
這個女孩的聲音,似乎稚嫩一些,也膽怯一些。是不是小妮與別的男人嘿咻,因爲害怕而壓抑自己,聲音變調了呢?
鈕星星象要死了一般,屏住呼吸辨聽着,頭熱烘烘地脹痛,腿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個男人的信息真準啊!小妮,你真的在裡面偷情。我進來殺了這個狗男人,再殺了你!我們同歸於盡!對,我們生爲愛侶,死也要成爲一對情鬼。鈕星星已經在褲子袋裡握住了那把彈簧刀。
鈕星星再也聽不下去,不顧一切地伸手按響了門鈴。
“叮咚”一聲。整個世界都彷彿被嚇了一跳,然後突然停止呼吸,一點聲息也沒有了。房間裡更是如死了人似地,無聲無息。
他憋不住,索性伸門敲門:“咚咚。”
“誰?”裡面終於傳來一個男人驚恐的聲音。
鈕星星連忙閃到一邊,躲開那個貓兒眼,屏住呼吸不出聲。
裡面傳來慌亂的瑟瑟聲。聽得出,兩個人都在驚惶失措地穿衣服。過了好一會,還沒人來開門,鈕星星沒了耐心,再次伸手敲門。
“誰呀?”男人的聲音理智了一些,“來啦。”
一個趿着拖鞋的聲音,從牀邊響過來。走到門前,停住。鈕星星閃在門的一側,作好了衝進去的準備。
門終於打開了一條縫,一個穿着短褲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縫裡。頭伸出來,看着外面說:“什麼事啊?”
說時遲,那時快。鈕星星沒等他看清自己的臉,就用力將門擠開,兇猛地衝了進去。
“喂喂,你是誰呀?”被他推得踉蹌後退着的中年男人大聲叫起來,“你,你想幹什麼?”
房間裡瀰漫着一股熱臊味,滿眼都是情澀跡象。朦朧昏黃的牀頭燈將整個房間渲染得愛昧迷濛,充滿了浪漫情調。
這是一間標準房,裡邊有兩張牀。但一張牀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另一張牀睡着一個人。一個女孩凹凸不平的身體在被子下微微顫抖,標緻的頭顱露在被子外面,紛亂的黑髮遮住了她的半邊臉,披在她半裸的酥肩上,特別性感。
可是,當鈕星星看清她稚嫩的面孔時,禁不住吃了一驚,緊張的心同時一鬆,從喉嚨口落了下來。他連忙尷尬地轉身往外走:“對不起,我找錯房間了。我,是想抓一個騙子的,沒想到,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迭連聲地道歉着,往外急走。那個男人驚詫地看着他說:“你,你到底是誰?你簡直……”牀上的女孩也氣憤地開了口:“這個人,怎麼這樣?真是。”
鈕星星正要走出去,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聽牀上的女孩一說,彷彿想起什麼似地,叫住他:“喂,你慢點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纔剛剛住進來不到一個小時,就碰上了你這麼個倒黴鬼。”
鈕星星已經退到了門外,但裡面那個女孩輕輕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他,是不是找前面來過的,那兩個男女啊?”
什麼?他們前面還來過兩個男女?鈕星星真想退過去問一問他們,是兩個怎樣的男女。可是他怕退回去,萬一他們較真起來,他怎麼向他們和賓館方面解釋這件事?就急匆匆從樓梯口走下去,走下兩層,纔去按電梯按鈕,然後乘電梯下樓。
果真,他走出電梯,正從賓館大堂裡往外走去,總檯裡的電話響了。那個接聽的小姐突然叫起來:“什麼?有人來打擾你們?你要抗議?誰呀?剛下樓?”
這時,鈕星星已經在旋轉門裡面了。他一轉出大門,就往街道上奔去。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對司機說“快往前開!濱江五村。”
出租車剛出去,賓館裡的兩個保安就從大門裡追出來。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時是九點零八分。
他們住進去不到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是在八點以後才住進去的。那他們前面的兩個男女就是八點左右走的。他們是誰?爲什麼八點就走了呢?這裡肯定有問題!要想辦法找個天鵝賓館的熟人去問一問。只要問清楚前面來過的人,或是開這間房的人是誰,就知道了。
鈕星星胸脯重新起伏起來。剛纔裡面的那對男女,肯定也是一對野鴛鴦。這不僅可以從他們的年齡,還可以從他們緊張慌亂的神情上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