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有喜,上司老公請回家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灑下來,在擋風玻璃和車窗上砸出密密的響聲,陰沉沉的天色彷彿要塌下來一般,壓抑得令人心慌。
下雨天堵在郊外唯的公路上,誰的心情都不會好過,尤其是文箏還急着要去見孩子,可此刻她只能乾瞪眼。她要去的地方需要從這裡穿過市區,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堵車加上下雨,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再一次地打電話去姨奶奶家。
“姨奶奶,我在加班,現在被堵在野關大橋了,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可能還要晚一些才行……”文箏在電話裡沒有提到孩子,因爲翁杭之就坐在她旁邊呢。
姨奶奶略顯蒼老的聲音慈祥溫柔,安撫說:“不要緊,你彆着急,我會跟晴晴解釋的。”
“嗯……好……”
文箏不怕被翁杭之聽到姨奶奶在電話裡說的,因爲外邊雨聲很大,掩蓋住了聽筒裡的人聲。
翁杭之不知道文箏是去看孩子,他聽到文箏稱呼“姨奶奶”,他這心裡莫名的就動了動,沒來由的感到一絲絲竊喜。她是去看姨奶奶,不是去見哪個男人……
堵車,翁杭之卻看上去一副很悠閒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可文箏的情緒就越來也糟糕,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快兩點了,就算現在趕去姨奶奶家,到的時候也是一個多小時之後,更何況這堵車,如果堵久一點,那等見到孩子的時候豈不是天黑了?
其他的事情文箏都能保持鎮定,但唯獨孩子是她的軟肋,是她最最心疼的牽掛,她可以想象得出此刻晴晴一定是坐在屋子門口望眼欲穿地等她。
昨天跟孩子說好是今早能見到的,可現在都下午了!孩子會怎麼想呢?會不會又傷心地哭紅了眼睛?
只要一想到孩子會哭,文箏這心啊,就跟刀刮一般,哪裡還能保持淡定。
翁杭之沉默了一陣子之後,他也發覺文箏有些異常,從未見她這麼焦慮過。
“你急也沒用,前邊出了車禍,要等交警和拖車到了才能清理現場。”
文箏一聽,這心裡的火苗子就竄個不停,驀地一扭頭,憤憤地瞪着他:“都是因爲你!你叫我加班,現在堵車,我走不了!說好早上就會到的,可是現在呢,我能在天黑前趕到就不錯了!翁杭之,我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所以你現在纔要使勁折騰我?你當工作狂不要緊,你還要逼着別人也跟你一起狂!”
文箏微微泛紅的眼睛含着幾分令人心疼的痛惜,聲音在這小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響亮,簡直就是在衝他吼!
翁杭之被吼了一通,不由得眉頭一皺:“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不就是堵車,至於這麼激動?”
“對,就是至於這麼激動,因爲你耽誤了我重要的事情,我能不激動嗎?”文箏的火氣上來了,火辣的性格就控制不住,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翁杭之心裡那是一陣挫敗啊,早就知道文箏的脾氣,第一次見面被她給打了,第二次見又被她用香皂扔中……還有被她踹到地上,被她吼的時候也不止一次兩次了。自己幹啥要留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呢?
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他就看在堵車的份兒上,不跟她計較了。
“你要去哪裡,一會兒我送你。”翁杭之冷冷的語氣裡藏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我去葛家壩。”文箏一時沒留意地脫口而出,但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立刻補充一句:“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坐出租車去。”
她還是氣呼呼的,鼓鼓的腮,就像是嘴裡含了雞蛋似的,不但不讓人討厭,反而是嬌憨可愛,粉粉的小臉在*着人想去親一口。
翁杭之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暗罵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沒抵抗力了?她生氣的樣子他也覺得好看?他是不是中邪了?以前不是挺嫌惡她的麼,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葛家壩?距離市區有點遠,一會兒路通之後回到市區估計已經四點多了,況且今天是週末,你確定要坐出租車嗎?我開車送你,可比你坐出租車更快。再說了,我知道有一條去葛家壩的捷徑,出租車司機可不一定知道。”某男還挺得意的表情瞅着文箏。
捷徑?文箏果然是心動了,陷入兩難,到底該不該讓翁杭之送呢?
文箏現在是心急如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滿腦子都是晴晴寶貝坐在屋子門口翹首等她的身影。
晴晴很乖,頂多是坐在屋子門口等她,不會跑到外邊村口去,所以,在今天這樣的特殊情況下,由翁杭之送,也沒有什麼問題吧?說到底還是該怪他要讓她加班,她纔會被堵在這裡的,就讓他補償一下也好。
文箏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反正翁杭之也不可能會想到她是去見女兒。
車子裡恢復了安靜,兩人都不再說話。翁杭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還覺得缺少點什麼,手一擡,流水般的音樂響起,頓時帶來了一種令人舒爽的氣息。
浪漫優雅的薩克斯純音樂,是翁杭之最喜歡的之一,特意放在車裡,精神需要放鬆的時候聽聽。
車窗外的雨聲和這音樂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將先前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淡化了不少。
好的音樂是有治癒能力的,文箏的心情逐漸也沒那麼煩躁了,就好像有隻溫柔的手掌在她心上輕輕地撫着。
昨夜沒睡好,今天又起得早,忙碌到現在還堵車……文箏這緊繃的情緒一鬆懈下來就感覺到一陣倦意,眼皮不聽使喚地往下耷拉,不一會兒腦袋就開始“釣魚”了。
文箏打瞌睡,頭部越來越往車窗上靠,終於在她即將撞上去的一秒,男人的大手突然出現,及時護住她的腦袋,將她往身前一攬……
文箏歪着身子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他這才無奈地搖頭,嘴裡低喃:“你就睡吧,等到了葛家壩,我再喊你。”
文箏是沒聽到翁杭之說什麼,她太困了。
她這樣安靜地靠着他,他都感覺自己肩膀上像有烙鐵似的滾燙。低頭看着她瑩潤的小臉,那細膩的肌膚就跟瓷器似的,她嘟着嘴脣的樣子實在太惹人犯罪了,他的視線無法從那上邊移開,他此刻只能想起這雙脣的滋味是如何的美好。
心動不如行動,翁杭之不想苛刻自己,順着最本真的意念,他就那麼一湊上去……
這一次,他很溫柔,不想吵醒她,所以特別的輕。在她柔嫩的脣瓣上慢慢的小心地勾勒着,品嚐這比棉花糖還美好的味道,他又一次地感到空洞的心踏實了。
真不知道她有什麼魔力,自從他親過一次之後就難以忘懷,以至於此刻還趁着人家睡着了去偷香。
捨不得離開她溫熱綿軟的脣,他控制着不去加深,只能淺嘗即止,可這樣的壓抑卻更加折磨人,更讓人慾罷不能……
“唔……”文箏一聲嚶嚀,翁杭之趕緊地端坐正視前方,好像啥都沒發生。
文箏是感覺到嘴巴有點異樣的癢,所以纔會醒了。揉揉眼睛,文箏小聲嘟噥:“怎麼剛纔感覺怪怪的……”
“咳咳……剛纔有蚊子。”翁杭之面不改色地說。
“蚊子?可是窗戶全都關好的,怎麼會有蚊子進來?”
“可能是早就進來了只是躲在一邊等你睡着了纔到處飛的。”
“……”文箏也沒多想,卻又嘀咕了一句:“蚊子真是防不甚防,怎麼會盯着嘴巴咬的……”
翁杭之俊臉發熱,機智了岔開了話題:“我下去車去看看。”
“……”
大約三點鐘的時候終於通車了,翁杭之一路載着文箏到了葛家壩的某個村子。
看看時間,還不到五點鐘,還好趕得及陪孩子吃晚飯。
但文箏太低估翁杭之的臉皮了,這男人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到了葛家壩這裡,雨是越下越大,文箏拎着鮮花餅和蛋糕下車,急匆匆往村裡走。
這村裡的人口不多,加上現在又下大雨,外邊幾乎看不到有人跡。文箏到了姨奶奶家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小身影。
“媽媽!”
“晴晴!”
一個圓墩墩的小身子衝進了文箏懷裡,像只小燕子歡快地叫起來。
文箏鼻子一酸,摟着孩子就進屋裡去了。
晴晴顧不得看媽媽帶來了什麼好吃的,只窩在媽媽懷裡緊緊抱着,軟糯的聲音說:“媽媽說好早上來的,可是現在纔來……我好想媽媽……”
文箏這心啊,愧疚得發痛,低頭在晴晴臉蛋上親了又親,疼惜地說:“是媽媽不好,晴晴原諒媽媽吧?”
孩子仰着小臉,又大又圓的眼睛裡滿是晶瑩,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媽媽……晴晴不怪媽媽……媽媽肚子餓不餓?”
文箏一聽,不僅鼻子酸了,連眼眶都溼潤了。這孩子太貼心了,不但沒埋怨她一句,還關心她餓不餓,這暖暖的愛,就是她這些年能撐下去的理由啊!
“晴晴,我們一起吃個鮮花餅,一人一半好不好?”
“好哦……”晴晴破涕爲笑,歡喜地拍着小手,將鮮花餅拆開。
晴晴拿起一個鮮花餅就往嘴裡塞,可是剛送到嘴邊,她卻停下來,將餅子湊到文箏面前,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先吃。”
才四歲的孩子都已經知道要孝敬母親了,這麼乖巧的貼心小棉襖哪裡找去?
文箏先前在車上已經是對孩子十分牽掛了,壓抑的情緒一下子被戳中,差點忍不住掉下淚來。什麼辛苦和辛酸,在此刻都煙消雲散了,全都被小晴晴趕走。
文箏將餅子分成兩份,一半給孩子,一半自己吃。母女倆就這樣對望着,掛着滿足的笑,吃着可口的餅子,這心裡暖洋洋的。
快要到吃飯時間,文箏不想讓晴晴在飯前吃太多餅子,不然她可能就不吃飯了。半個剛好,這樣還能留着肚子吃點飯菜。
姨奶奶在廚房,文箏抱着晴晴進去,見姨奶奶在忙活晚飯,她便感到過意不去。
老人家既要幫忙照顧孩子還要做飯款待她,她可不能只管吃。
“姨奶奶,您出去歇着吧,晚飯我來做。”
姨奶奶佈滿皺紋的臉,雖然蒼老但卻是很慈祥的。
“文箏啊,你加班也夠累的,你就多陪陪孩子,我來做飯就行。”
“沒事,我一點都不累,見到您和孩子,我就感覺渾身都有精神!”
“你……你這孩子……”
姨奶奶拗不過文箏,只好帶着孩子出去了,文箏就親自下廚,做幾個簡單的小菜。
文箏是不會讓孩子在廚房裡待着的,廚房有油煙嘛。
外邊的雨依舊是下個不停,文箏心想這樣也好,今天下足了雨水,明天就沒那麼炎熱,可以帶着孩子去外邊走走玩一玩。
只有在這裡,文箏才能感覺到幸福和滿足,心裡眼裡都只有孩子那小小的可愛的身影。
晴晴又跑去屋檐下了,跟姨奶奶一起剝玉米。雖然孩子很小,沒多大力氣,嫩嫩的小手也還不能像大人那樣將玉米粒剝下來,可她卻懂事地將老人剝下來的玉米捧到簸箕裡。
沒人教她這麼做,是她自動自發的,這樣的孩子,誰能不愛呢。
晴晴突然看到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這孩子一下子就停止了動作,好奇地盯着門口。
農村裡有的人家不是經常都關門閉戶的,白天有時是將門敞開着,所以現在來了個陌生人,晴晴立刻就看到了。
男人打着傘,高大的身型,優雅尊貴的氣質,跟農村這環境格格不入。他像是在找什麼人?
晴晴撅着小嘴,好奇地眨眼,小手指撓撓自己的頭髮,天真無邪的臉蛋上盡是一片懵懂。
“叔叔,你是誰?”晴晴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冒着小星星呢。這個叔叔好帥好帥!
翁杭之也懵了,這小女孩怎麼這麼眼熟啊?在哪裡見過?
翁杭之一看到小女孩就挪不開視線了,好像心底隱秘的角落被什麼東西給戳了戳。
小女孩長得好漂亮,精緻的五官輪廓就像個洋娃娃似的。頭髮長長,頭頂紮了個小啾啾,圓滾滾的身子配上她那雙純淨如寶石透亮的眼睛,萌得不要不要的,太招人喜歡了!
姨奶奶見到有陌生人出現,趕緊地喚住晴晴,將孩子摟在懷裡,衝着門口說:“你是找人嗎?”
翁杭之這纔回過神來,禮貌地點頭:“老人家,我是跟一個朋友一起來的,她叫文箏,您認識嗎?”
文箏?姨奶奶愣住了……文箏從不帶人來的,這個男人該不會是騙子吧?
姨奶奶審視的眼光打量着翁杭之,而晴晴就樂呵呵的說:“叔叔你找文箏嗎?咯咯咯咯……她是……”
“媽媽”二字,在晴晴嘴裡剛要蹦出來時,一隻纖細的手從背後捂住了晴晴的嘴巴!
幸好文箏及時出現阻止了晴晴,可她剛纔真的嚇得心驚肉跳。
“翁杭之,你怎麼在這裡!”文箏又驚又怒,這個男人居然跟蹤她!要不是她剛好從廚房出來,晴晴豈不是就要說她是媽媽了?
翁杭之見文箏這態度,他也是臉色一僵……可別忘了這男人的臉皮是最厚的,他已經逐漸適應了文箏那脾氣了。
“你這麼兇幹什麼?我冒着大雨送你來,你就把我一個人丟下?我的車子沒油了,暫時開不回市區,又累又餓的,難道你不該儘儘地主之誼,請我吃個飯?”男人那雲淡風輕的口氣,好像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文箏已經讓姨奶奶帶着晴晴進屋去了,還悄悄吩咐了姨奶奶要告訴晴晴,絕不能說誰是媽媽。
“翁杭之,你的臉皮怎麼比城牆還厚?”
“你呢?你臉皮不厚,可你小氣啊,吃個飯而已,你用得着像對付敵人一樣?要不是送你來這裡,我的車會沒油嗎?”
“你……你先前在路上爲什麼不加油?”
“我忘記了。”
“……”
這麼爛的理由,其實說白了翁杭之就是故意的吧?
不管怎樣,文箏不會讓翁杭之進來的。
可翁杭之呢,人已經跨進院子裡,這架勢,更像是非進不可。
文箏急了,趕緊迎上去,鑽進他傘下,將他攔住,死死抱着他的腰,就是不讓進。
“翁杭之你別鬧了,這是我姨奶奶家,她不會歡迎陌生人,你識趣點還是快走吧。”
文箏越是這樣抗拒,翁杭之越覺得不對勁,她的緊張似乎有些過頭了吧?
翁杭之深邃的眸光裡流動着動人的神采,還有一絲危險的氣息,他一手拿傘一手摟着文箏的腰,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沒有!你胡說什麼!”文箏情急之下矢口否認,她的心都亂了,真想把這男人一腳踹飛!
“你這麼抱着我,嘴裡卻說不讓我進去,你這是在逗我玩呢?還有啊,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是個正常男人,你確定要繼續這樣跟我貼這麼緊?”他戲謔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熟悉的沙啞,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文箏臉一紅,下意識地想推開,卻又被他箍得緊緊的,兩人這麼貼得密不透風,確實太令人浮想聯翩了。殊不知晴晴在客廳大門裡已經看到這一幕,要不是姨奶奶抱着她,她已經衝出去了。
“那個叔叔爲什麼抱着媽媽?媽媽是我一個人的,爲什麼要給他抱?”晴晴扁着小嘴,很不開心,氣呼呼地鼓着腮,那樣子就跟文箏如出一轍。
姨奶奶急忙擺手對晴晴說:“好孩子,小聲點……你媽媽說了,在那個叔叔面前,不能讓他知道你是誰的小孩,明白嗎?”
晴晴很不情願,但她最聽媽媽的話,她更怕如果不聽話的話,媽媽就不來看她了,所以儘管不願意,她還是很乖地點頭。
外邊,文箏和翁杭之還在僵持不下,翁杭之也是奇怪,今天怎麼就如此執着呢?不就是一頓飯,他難道不吃會餓死?
“翁杭之,你到底走不走?你怎麼能這麼無賴!”文箏使勁想推開他,但這人是鐵了心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這個小孩子就是前幾天我看到的照片上那個?可是你怎麼解釋她會在你姨奶奶家?不是說,她是你朋友的女兒嗎?翁杭之淡淡的語氣,可是對文箏來說,他的話無疑是顆炸彈!
文箏心亂如麻,但她的反應也是很迅速的。
“是我朋友的女兒,在我姨奶奶家,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朋友就住在這村子裡,家裡有時沒人,託我姨奶奶幫忙照顧孩子。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發什麼神經啊?”文箏強壓下心頭的震動,硬着頭皮迎上翁杭之的目光。
翁杭之嗤笑着說:“既然是朋友的女兒,你還這麼緊張,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是你跟某個男人的私生女呢。”
翁杭之也就隨口這麼一說,但文箏卻炸毛了,兩隻眼睛如同要噴火似地盯着他!【6千字。求點月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