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貝坐在後排上,拿着手機看着最新的郵件,其中有幾封是歐傑楷之前發給自己,關於他自己整理出來的一些績效施行實例,以及考覈表。
這些內容是她在公司裡沒看完的,剛好就在車上先看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司機不時地從後視鏡裡偷偷打量着自己。
這世上恐怕除了他以外,沒人在意過司凝雪的死活了。程鵬要是知道,當初答應顧清漓的安排,把司凝雪送回司家來爭家產結果導致司凝雪事敗,而被司禹直接將人抓了起來。
這些日子,程鵬也去有關部門打聽過,但根本沒有人知道司凝雪去了哪兒。
當初司貝受傷的事,司家根本沒報警,一早已經打算私了。畢竟這事情傳出去也對司家名聲不好,司凝雪雖然不是司家親生的女兒,也在司家養了二十幾年。
程鵬的父親去年纔跟司明遠申請了退休,如今司家的司機一個就是他,一個就是跟老爺子的老張。
他利用自己進出司家的便利,已經查了兩個多月了,可是真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他當然不知道司禹把人交給了楚銘。楚銘做起事來,滴水不漏,早就已經料理完了。
程鵬知道自己以前對司凝雪是癡心妄想,可是她沒有了司家大小姐的光環,說不定在自己的陪伴之下,有一天她能回頭看自己一眼。
殊不知,司凝雪就算到死,也從來沒記住過有他這樣一號人的存在。
程鵬曾經私底下找過顧清漓,想讓她出面幫忙找一找司凝雪的下落。他了解司家人的做派,不會把事做得太絕,所以司凝雪肯定是被送到什麼地方去了。但顧清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也是沒了別的辦法,好不容易等到機會終於來了——他替司貝開車,這樣,就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司明遠這幾天雖然出差,但司太太還在家裡。
他們倆夫妻這麼疼司貝,肯定會願意用司凝雪來交換的。
司貝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覺得眼睛有點累了,便望了望車窗外面。她出來的次數不多,所以對於回家的路還不是很熟。程鵬已經走上了相反的方向,她也沒有察覺出來。
倒是一直遠遠跟在後面的楚銘,心裡很納悶,“她一出公司就要去哪兒啊?難道要去跟傅思衡約會?這也不是去醫院的方向啊!”
慢慢,前面那車已經上了城郊的高速。
楚家的司機在前面問道,“少爺,上高速了,咱們還跟不跟?”
“跟啊!一直跟,直到她停車爲止,保持距離,別太近!”楚銘吩咐道。
直到上了高速之後,司貝這才發現不對勁,“程鵬,這不是回家的方向吧?”
程鵬在前面輕輕一笑,“剛纔我收到提示,另外那條路出了交通事故,正堵車呢,我們繞遠路,但是不堵車。小姐放心,一會兒就到家了。”
“不對,你這都上高速了呀!這跟家是南轅北轍了,方向根本就是反了,現在越走就越遠了!”司貝心存疑惑,但話說出口來,她才明白原來程鵬是故意的。
只見程鵬在前面把車門窗一鎖,陰惻惻一笑,“誰讓你這麼聰明的,都失憶了還能知道這麼清楚?那就別怪我。”
司貝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才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哪怕是撥緊急電話都打不出去。
程鵬從後視鏡裡看見她的模樣,更加輕蔑道,“別白費力氣了,沒我的允許,你還能聯繫到別人嗎?”
司貝趴在車窗邊,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路過的車輛,她好求助。雖然車裡玻璃一關上,隔音效果不錯,但只要她努力大喊,外面至少還是能聽到一點點動靜的吧。
無奈,這已經上了高速,就算有鄰車,都是飛馳而過的。
加上司家的這輛汽車,質量太好,玻璃不透光,外面也看不到車內的情況。
楚家的司機忽然發現前面的車猛地加起速來了,驚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踩油門,但是想想不對勁,就問了一下自家老闆,“少爺!前面的車加速了,是不是發現咱們在後面跟着了?”
“你個蠢貨!讓你保持距離,別跟那麼近!”楚銘來了脾氣。
他本來正在回想最近跟司貝都沒機會好好說個話,還被她誤會自己是個粗魯的人。只要一想到晚宴那天,他誤會傅思衡時,而司貝在邊上望着傅思衡那個眼神,就讓他真的想打人。
“那咱們現在是跟,還是不跟?”司機忐忑得問道。
楚銘嘆了口氣,“反正前面也沒岔路口,就先這樣吧,保持距離!稍微加點速,別跟丟就行了。”說完,他乾脆給司貝先打個電話試探試探,問問看她到底要去哪兒。
再這麼開下去,可就出城了。
他掏出電話來,撥了號碼,得到的提示卻是對方不在服務區內。
“怎麼回事?她電話沒帶?不可能啊!”
他又撥了一遍,還是同樣的提示。
想想不對,楚銘就給寇清雨打電話,“清雨,貝貝出院之後是不是換了手機號碼?”
“沒有!她哪兒能換號碼啊。她自己還說,怕換了號碼,以前認識她的人不知道,這樣就斷了聯繫了,纔不捨得換號碼呢。”寇清雨在電話裡這麼回答着。
楚銘也記得他看司貝從公司出來上車的時候,似乎是拿着手機的。
他擰起了眉頭,“好的,我知道了。”
接着,他便直接打電話給林一舟,讓林一舟幫忙查一查司貝的電話定位。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希望司貝不要出什麼事,是他自己瞎猜而已。
林一舟還想拒絕,就聽楚銘說道,“再怎麼說,司貝她也是寇清雨最好的朋友!前段時間出過意外,她腦子失憶了,你知不知道,要真等出了事,司家人找到你了,看你怎麼解釋!”
一番話,讓林一舟無法再說出拒絕的話來,只好答應了,“好,那你等等。”
“趕緊的呀!”楚銘一邊促催着,一邊讓自家司機踩油門,跟上去,跟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