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漓不開心地嘟起嘴來,“在我們兩家人眼裡,我們不就是男女朋友嗎?我不介意你結婚前外面還有別的女人,但是我們結婚之後,你可就得注意點了!”
楚銘轉向顧清漓,無所謂地笑了笑,“你又不是非我不嫁,把那個未婚妻掛在嘴邊有什麼意思?”說着,他已經起身準備要走了。顧清漓幾乎打算起身,去抓他的胳膊,但在那一瞬間,楚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不是剛纔四人坐在桌邊時談笑的眼神,而是完全陌生、疏離,甚至帶着一絲警告。
顧清漓本能地有些害怕了,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住,眼睜睜地看着楚銘走出包廂。
“沒事沒事,我們陪你吃!”葉澤川沒心沒肺地招呼着,嘴裡還包着一口沒嚼爛的牛肉。
韓晨陽坐在顧清漓旁邊,看見她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心裡有些波動,起身一把抓住楚銘的肩膀,“阿銘,怎麼可以讓女孩子哭呢?你看你一走,把清漓丟在這裡,她多難受!”
“不是你們還在的嗎?她又不是小孩兒,我又不是她保姆!”楚銘撥開他的手,這才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外面的服務員拿着菜單,站在門口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一臉的糾結。
韓晨陽這才坐回來,對着顧清漓溫柔一笑,“還想吃點什麼嗎?我聽說他們家的甜品不錯。”
顧清漓伸手像是抹眼淚似的,然後才擡頭對着韓晨陽微微笑着,“真不好意思,還讓你爲我說話,阿銘就是那個脾氣。他大概永遠都學不會憐香惜玉。”
“再來兩份牛排吧,反正我是餓的連整頭牛都吃得下去。”葉澤川在對面叫着。
楚銘驅車直接向醫院去了,半路上接到鄭叔的電話,讓他明天必須回家來吃晚飯,說老爺子有事情要交代,而且還跟他打了個招呼,說是跟顧家有關的。
他應了一聲,就掛斷了,心裡卻開始琢磨起來。
爺爺不是收了那視頻嗎?不該是認清了顧清漓的嘴臉嗎?難道又收了什麼風?
路上倒是順利,一路綠燈,很快就到了綜合醫院門口。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住院部去了,這個時候不管司家人有沒有看守着病房,他都一定要正式地跟司貝見上一面。心裡這麼想着,也是這麼做的。剛好有護士推着換藥的小車進司貝的病房裡,門一開,他就看見司貝正坐在牀上,旁邊坐的是寇清雨。
“沒想到傅醫生這麼厲害。剛纔急診部的人來借他的時候,感覺他當時好像頭上頂着光環一樣跟着周圍的信徒一起走出去。”寇清雨說完自己都笑了。
司貝更是一臉崇拜,“他雖然比我只大幾歲,但感覺好像活出了我幾輩子的經歷似的,而且做的事情都好有意義,好偉大!”
“喲~瞧你把他誇的,是不是一顆少女心亂跳了?”寇清雨隨口一說。
門口的楚銘也忘記敲門,在護士進來之後,直接用手掌擋住門板,就跟着進來了。
怎麼才一兩天沒過來看,他的女人還看上別的男人了?這還了得?
“司小姐,今天還打這邊的胳膊嗎?你一會兒還有兩瓶藥,等會兒再換,還是現在換?”護士輕聲問着司貝。她每天要打的藥水數量太多,前兩天的護士都是懶得重新紮針,一直盯着一隻胳膊打,到後面司貝的手會疼得擡不起來。
要不是傅思衡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特別囑咐過,司貝自己一直都是忍耐,纔不會跟護士抱怨這些事。
楚銘站在嬌小的護士身後,想跟司貝說話,又覺得時機不對。
寇清雨笑道,“楚銘,你不是說這兩天有事情要去忙嗎?怎麼又來了?”
司貝聽到寇清雨的聲音,才注意到楚銘進來了。她望向楚銘的眼神,就好像只是在看寇清雨認識的一個人,但跟自己沒什麼關係,那種客氣的疏遠,讓楚銘都快抓狂了。
等着前面的小護士給司貝重新打上了藥,換好了吊瓶,才轉身推着車又出去了。
“一天見不着她,我心裡怎麼放得下。”雖然是回答寇清雨的問題,但楚銘卻是望着司貝。
司貝臉色微微一僵,對於這種曖昧態度,很不習慣。
“我們以前關係很好嗎?”她嘗試着問楚銘看看。
楚銘一臉的無奈,他俯身坐到她牀邊,司貝立馬警惕地像受驚的小動物似的,往後縮。見她這種反應,他只好又站起身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本來看到她平安醒來,他是第一個想衝進來抱着她的人,可因爲她的傷口,還有司家人的反對。讓他只能默默忍耐着相思。
到最後,他只好苦笑,“對,很好。貝貝,你是唯一一個住在這兒的女人!”
說着,他伸出手掌來拍着自己的左胸口。
司貝臉頰迅速泛紅,像窗外的晚霞一樣映得她格外嬌豔。
可她雙眼中迷惑的神色,又讓楚銘苦悶無比。
大概是楚銘的眼神太過炙熱,又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司貝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不由得向寇清雨求助,“清雨……”寇清雨纔開口,“楚銘,你別逼她呀,你這樣她也想不起來。慢慢來,慢慢來,好嗎?”
楚銘嘆了口氣,“爲什麼她跟你都能好好說話,看見我就跟看見鬼一樣!”
司禹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那還不是你過去造的孽!”
司貝看司禹來了,激動叫出聲來,“哥!”
司禹幾步進門來之後,看了一眼牀上的司貝,“今天的藥吃了嗎?打針了嗎?傷口還疼不疼?”司貝連點了兩下頭,又跟着搖了搖頭,算是一口氣回答了司禹的所有問題。
司禹這才轉過身來,擋在司貝牀前,“楚先生,我記得我似乎跟你交代過的,最近貝貝的情況,不適合被探病,你還是少點來打擾她休息的好。”
楚銘擰起眉頭來,大概也明白了,他這種越是渴望跟她親近,反而越被她抗拒的模式,很難讓她理解自己的心。過去他們的記憶,雖然不算多美好,但畢竟是兩人從相識相知相戀的一個過程,難免讓他無法割捨。
可眼前司貝的樣子,讓他明白,執着於過去,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