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終於鬆了口氣,一把抹掉額頭的冷汗:“沒事了。”炮擊來的實在是太及時了。
車中安靜之極,沉默兩秒之後,戰士們突然忘情地歡呼起來,嚇了葉涵一大跳,差點沒從車上跳下去。
肖源一句話說出了戰士們的心聲:”太特麼的嚇人了!”
雖然有越野車護着,不怕拳蟻的噬咬,可是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它膈隔應人,被密密麻麻埋住,感覺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車隊繼續向南開,大口徑炮彈依然一枚接一枚地落下,不斷轟擊兇殘的拳蟻。
大炮的轟鳴震撼大地,兩條街外的臨時監獄人聲鼎沸,關押在監獄裡的匪徒不明所以地湊到窗邊,抻長了脖子往外看,可是霧氣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令他們看不到任何情況,只能聽到遠處傳來聲聲巨響。
一個眼尖的匪徒意外地發現,外面的看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個匪徒非常精明,擔心這是守衛躲了起來,故意引誘他們逃跑,所以不敢隨便往外跑,可又不甘心讓機會就這麼溜走,乾脆將消息擴散出去。
沒過多久,監獄裡近千匪徒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幾個膽子大的匪徒耐不住性子,砸開一樓的玻璃窗跳出樓外,小心翼翼地踏入包圍臨時監獄的地雷陣。
臨時監獄附近都是硬化地面,只有綠化帶裡有些泥土,根本沒有埋地雷的地方,軍方設置臨時監獄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人力和時間埋地雷,只是把大量地雷撒在四周,如此一來,關在樓裡的匪徒就算衝出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趟過雷場,因此只要放十來個人,就能把臨時監獄裡的匪徒看牢。
可是葉涵等人離開之後,地雷陣就成了徹徹底底的擺設,只要小心一點避開地雷慢慢往外走,趟過地雷陣不過是時間問題。
見到最先吃螃蟹的幾個匪徒成功進入地雷陣,卻沒招來冷槍射擊,小心觀望的匪徒們頓時心頭火熱,部分心急的匪徒有學有樣跳出樓外,匪徒們三個一夥五個一羣,上百人從不同方向進入地雷陣,只要三五分鐘,就能穿過雷區,抵達安全區域。
眼見行程過半,剩下的匪徒也忍不住了,各施手段逃出臨時監獄。
離開的匪徒實在太多,雷區裡登時擠滿了匪徒,一個匪徒不小心被身後人的撞了一下,瞬間失去平衡,當場摔倒在地,踢倒了一枚看起來像玩具,多過像武器的蛋形地雷。
歪倒的地雷猛然爆出巨大的聲響和強烈的閃光,附近數十個匪徒同時失聰失明,頓時亂作一團。
若是他們全都馬上站在原地不動,所有人都不會有危險,可是失聰失明之後的同時,匪徒們還被巨響震得失去方向感和平衡能力,幾十個人一齊摔倒在地,立刻引爆了更多的地雷。
其中一個匪徒直接壓中一枚反步兵跳雷!
稍有軍事常識的人就知道,踩中這種地雷後千萬不能擡腿,可以用其它重物壓住地雷,或者向遠離地雷的方向撲倒,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甚至毫髮無傷。
擺在地上的地雷就是一個大鐵砣,差點沒把匪徒的肋骨硌斷,期待疼得好像一隻大蝦般全身拱起,本能地捂着胸口翻到一邊。
一聲輕響,拳頭大小的跳雷躥起一米多高後陡然爆開,二百多個碎片橫掃四面八方,將一大羣匪徒擊倒在地。
地雷的密集殺傷半徑達十一米之遠,不過匪徒實在太過密集,大量碎片被靠近地雷的匪徒擋住,以至於殺傷半徑下降大半。
不過沒有關係,無論傷亡的匪徒,還是單純被衝擊波吹倒的匪徒,都會觸動更多的地雷,轉眼之間,雷場中到處都是爆炸和死亡,越來越多的匪徒被地雷擊斃。
雷區邊緣的匪徒們見狀,趕緊逃出雷區。
最早進入雷區的匪徒,再走幾步就能離開雷區,幾個人迫不及待地加快腳步,就在匪徒們衝出雷區的一剎那,一個匪徒的視線透過稀薄的晨霧,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東西,正像泥漿一樣在不遠處緩緩涌來。
匪徒一聲驚叫:“那是什麼?”
十幾個匪徒一齊看過去,那些緩緩流動的東西突然加速,出現在匪徒們面前。
“螞蟻——”一聲淒厲的慘號,驚慌失措的匪徒們轉身就跑,可是哪裡還來得及?十幾個匪徒有七八個被拳蟻當場淹沒,其他人慌不擇路地逃進雷區,奔跑中一不小心引爆地雷。
蟻羣壓根兒沒有地雷的概念,馬上循聲追進雷區,單隻拳蟻的重量無法引爆地雷,可是衆多拳蟻堆積在一起,遠遠超過引爆地雷需要的壓力,雷區邊緣立時爆響不斷,密集的爆炸反倒崩散了蟻羣,給逃跑的匪徒贏得了一些時間。
雷區內側,剛剛逃出雷區的匪徒們,耳朵裡已然被連續的爆炸聲灌滿,根本沒聽到剛剛那一聲喊,密集的爆炸聲,令他們本能地逃回臨時監獄。
不久之後,爆炸聲停息,超過三分之二的地雷被引爆,雷場中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掙扎呻.吟的匪徒。
逃回臨時監獄的匪徒們大大鬆了口氣,死了那麼多人,地雷應該已經爆光了吧?
事不宜遲,他們懷着各種心情,再一次踏出臨時監獄,可是還沒進入雷場,密密麻麻的拳蟻已經越過雷區,將臨時監獄團團包圍。
匪徒們大驚失色,紛紛逃回臨時監獄,可是一層的玻璃窗已然所剩無幾,匪徒們的命運,已經無法更改。
與此同時,風馳電掣的車隊離開市區,向南行駛幾百米後,衆人意外地在公路一側的空地上,看到了怒吼的炮羣。
炮羣所在的位置坑坑窪窪幾乎沒有平地,幾十輛自行火炮就那麼毫無規律地停在空地上,粗長的炮管斜指天空。
這些大炮不像電影裡那樣一字排開,排山倒海般齊射,而是好像犯了哮喘病似的,東一炮西一炮地囉裡囉嗦,一點也沒有電影裡的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