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的安全確實得到了保證，可汪揚一點也不開心：“把救生艇擱在這兒……你打算幹什麼？爬進去？”
林繹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微笑：“救生艇太顯眼一，咱們倆不起眼，肯定沒事。”
汪揚面無表情：“有事就晚了！”
“那我自己下去！”林繹毫不猶豫地說。
汪揚怒火中燒，憤憤地解開安全帶：“我特麼肯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林繹暢快地大笑：“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扔下我！”
“滾你的蛋！”汪揚都快氣瘋了，“你要不是我頂頭上司，我特麼管你是誰！”
林繹拍拍汪揚的肩膀：“下邊什麼情況你也看見了，咱們總不能在一個坑裡栽兩回吧？”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你下命令，我執行就得了！”汪揚無力地說。
林繹衝氣密艙歪了歪頭：“那就走吧。”
汪揚長嘆：“我算是怕你了！”
兩個人先後飄進氣密艙，仔細體會彗星的重力。
這裡能感覺到很小的重力，真的非常非常小，和失重的唯一區別就是懸浮時會非常、非常、非常慢的緩速下降。
林繹一邊把槍背在身上一邊說：“其實咱倆用不着帶槍！”洞裡都是外星人的戰艦，要是在洞裡暴露了行跡……呵呵，兩個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還是帶着吧。”汪揚說，“不帶心裡沒底，帶着心裡踏實。”
“武器帶來的安全感往往都是錯覺！”林繹說。
“假的我也喜歡！”汪揚看了林繹一眼，“你可以不帶。”
封閉內艙門，抽乾空氣打開外艙門，神秘的彗星即將展現在兩個人眼前。
林繹腳尖輕點，像武俠小說裡的絕世輕功一樣躍出艙外：“彗星，我來了！”
汪揚趕緊跟上：“這是我的臺詞好不好！”
艙門在兩個人的身下合攏，滿身僞裝的救生艇停在那裡，看上去就像救生艇把這地方砸成這樣。
林繹對這個效果滿意極了，他把推進器的氣門開到最小，謹慎地操縱推進器，把自己送到洞口邊緣，就那麼沿着幾近垂直的洞壁緩緩下降。
汪揚趕緊跟上，一邊下墜一邊上下左右地打量一番：“你說，咱倆這算不算最早登陸彗星的人？”
林繹有點想笑：“怎麼着？你還想當第一個登上彗星的人，在歷史書上寫一筆？”
“那當然好，咱也算名垂千古了！”汪揚嚮往地說。
“那行。”林繹大度地說，“我一會兒讓你先落地！”
“那可太謝謝了！”汪揚說，“我都迫不及待了！”
雖然只是早一步晚一步的區別，但所有人都知道登月第一人是阿姆斯特朗，知道奧爾德林第二個登上月球的人則少之又少。
林繹輕笑：“那咱們就加加速，讓你早點實現願望！”
兩個人一齊操縱推進器加速，下降的速度直線上升，沒多一會兒就通過了洞口，彗星內部的景象立即在兩人眼前鋪開。
這裡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得多，而且不是那種巨大的空洞，而是非常複雜的層疊結構，看上去似乎隱含某種難以琢磨的規律，一眼看去，每一層冰面上都佈滿了六角形的冰巢，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野蜂巢。
和兩人在洞外看的不一樣，雖然大部分冰巢都是空的，但停着外星戰艦的冰巢至少佔五分之一！
兩個人着實嚇了一大跳，好在敵艦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冰巢裡，沒有半點活動的跡象，這讓他們倆稍稍放心了一點。
汪揚忐忑地問：“你說，這些敵艦是不是好的？”
林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我也不知道……你看，上下左右哪個方向都有，就算是讓核彈震壞了，也不能這麼均勻吧？”
“你是說，它們全都完好無損？”
林繹道：“我不想這麼說，但我覺得是！”
“姥姥啊！”汪揚差點嚇尿，“咱們倆趕緊走吧！”
“別啊！”林繹壓根兒不答應，“來都來了，怎麼着也得把情況搞清楚了再走！”
汪揚嚇了一跳：“你想幹什麼？你可別亂來！”
“沒事，我就是想看看這些戰艦是不是還能用……你看那邊！”林繹指向左上方，“那是不是有個裂縫？”
汪揚仔細觀察林繹指的方向，好一會兒才從層層疊疊的冰層中看到一點異常：“好像是！”
那邊不止有裂縫，還有不少冰巢被毀，因爲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那就對了，你發沒發現，那個方向的敵艦比別的地方多不少！這說明咱們之前猜對了！”他興奮地輕輕一跳，緩緩飄向不遠處的一艘敵艦。
“行行行，甭管猜沒猜對，咱都離它們遠點行不？”汪揚一把拉住林繹，“不管發現了什麼，都不是咱倆能對付的，把這裡頭的情況摸清楚就成了，咱們現在就回救生艇，把情況報上去，等友軍來了直接往這裡頭灌幾發核彈就什麼都解決了，用不着你摸到敵艦邊上找死！”
林繹乾笑兩聲：“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汪揚非常認真地說：“回去，馬上，不然我就打報告說你受了刺激心理有問題，有非常嚴重的冒險傾向，不適合繼續當艦長！”
“胡扯！”林繹馬上予以駁斥，“我都是玩自己的命，什麼時候拿大夥的命冒過險？”
汪揚半點也不妥協：“那是你以前隱藏的好，現在才暴露本性……你就說走不走吧，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行行行，我怕你了還不行嗎！”林繹無奈地停下。
副艦長不止是艦長的副手，也有監管艦長的職責。
真讓汪揚打小報告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停職調查，只要查明結果，他就能繼續擔任艦長職務。
但心理評估需要時間，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年半載，萬一真查出點毛病絕對得不償失，所以他非常識相地中止了冒險的想法。
一步三回頭地飛向出口，林繹不死心地說：“汪揚啊，你知不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難得？這可是近距離接觸外星戰艦！”
“我知道。”汪揚說，“但是現在接觸有什麼用？要是真把敵艦激活了，咱們倆就完了！你要是真有想法，就跟上面打個報告，等友軍來了把這地方搶下來，到時候你想怎麼接觸就怎麼接觸，沒人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