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地等了一小會兒,一隻工蟻猶猶豫豫地從蟻丘中爬出來,晃着腦袋上的觸鬚爬向玻璃瓶碎裂的地方。
葉涵搓搓手掀開頂蓋,將早已做好射擊準備的蟻叉炮對準巨蟻。
砰地一聲悶響,炮筒裡小臂長的蟻叉閃電般射出,重重鑿在巨蟻額頭,倒刺深深貫入蟻殼,鑿得巨蟻腦袋一晃,大張的巨顎本能地杵在地上,瞬間合攏的超音速巨顎,猛地將巨蟻彈向空中。
蟻叉炮側的繩輪飛快旋轉,三十多米長的繩索飛快放到盡頭,隨即繩索好似繃緊的琴絃一般劇烈震動,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高高在上的巨蟻被繩索一帶,自半空墜下,重重摔在蟻丘一側,將蟻丘砸塌小半邊。
葉涵嘿嘿一笑縮回車內,拍拍駕駛員的肩膀:“成了,撤!”
駕駛員啓動引擎,裝甲車後噴出一股濃重的黑煙,隨即八個輪子飛快旋轉,裝甲車拖着掙扎不休的巨蟻絕塵而去。
一口氣衝出蟻佔區,葉涵頭戴防毒面具鑽出車外,手裡掂着一隻拳大小,裝滿透明液體的玻璃罐。
他在車頂重重拍了兩記,裝甲車馬上減速制動。
拖在車後的巨蟻連滾幾圈停在裝甲車左後方,巨蟻剛剛停下,便迅速跳了起來。
此時的巨蟻滿身劃痕,左眼下陷三分之一,兩條節肢折斷,模樣悽慘之極,然而這樣的傷勢對昆蟲來說只能算輕傷,幾乎不影響巨蟻的戰鬥力。
葉涵掄開胳膊,猛地將玻璃罐砸向巨蟻。
玻璃罐越過二十多米的距離,重重砸在避之不及的巨蟻腳下,瓶中的液體四散飛濺,一股清甜的氣味立時散開,原本兇悍異常的巨蟻,突然像喝多的醉漢一樣腳步錯亂,勉強堅持幾秒,便重重摔倒在地失去知覺。
葉涵拍拍車廂,裝甲車轟然啓動,拖着巨蟻直奔列車工廠。
葉涵縮進裝甲車,摘下防毒面具搓了搓鼻子嘀咕道:“這玩意還挺好用的。”
他的身邊赫然放着一隻裝滿玻璃罐的泡沫紙箱,箱外印着着四個大號黑體字:乙酸乙酯。
這東西是今天剛剛配發捕蟻隊的“新裝備”,其作用與催淚彈類似,不過催淚彈是干擾巨蟻的嗅覺,令巨蟻失去方向感;乙酸乙酯則是不折不扣的昆蟲麻醉劑,這東西可以直接麻翻巨蟻,令最兇悍的兵蟻束手就擒。
同樣的場景不僅發生在這裡,其它方向同樣有裝甲車出沒。
隨着驅蟻行動的全面展開,軍方支信息素的需求越來越高,龍建國和他的部隊幾乎變成專職捉蟻隊,每天的工作就是來往於工廠和蟻佔區,將巨蟻源源不斷地拖到工廠。
捕捉巨蟻的方式也在這幾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軍方放棄了成本高昂的直升機,改用物美價廉的輪式裝甲車,捕捉效率不降反升,僅龍建國手下的一營官兵,每天就能爲提煉古物一百多隻活蟻,另外還有至少三百餘隻死蟻。
之所以死活不論,是因爲巨蟻死後兩小時內不影響提煉信息素,兩小時後提煉的信息素則會摻雜大量雜質,出現明顯的質量下降。
但凡送回工廠的死蟻,都會第一時間拖回提煉車間,而活蟻則暫時關起來,等晚上再進行提煉,一天二十四小時換班不停工,將提煉出來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送往北方軍區。
儘管如此,信息素仍然供不應求,位於鏡江北側的溪源市同樣組建了一座列車工廠,相應設備正在調試之中,只要溪源提煉廠投產,阜雲方面就不會再有這樣重的生產壓力。
葉涵趕回列車工廠的時候,已經有十幾輛裝甲車等着向工廠交付巨蟻,甚至還有兩臺裝甲車抓住了兵蟻。
兵蟻工蟻對提煉廠而言沒有任何區別,都是提煉信息素的原料而已,捉蟻隊也從來不挑嘴,都是碰上什麼抓什麼。
巨蟻一隻只送進列車工廠的分解車廂,在那裡,巨蟻被切割成塊,沒用的部分直接拋棄,可以提供信息素的部分則送進下一節車廂。
時間已經接近七點,葉涵將捉到的巨蟻交給分解車廂之後,與兩同車的兩位同伴一起前往餐車。
胖胖的大廚笑容可掬,葉涵毫不見外地打了聲招呼:“齊叔,今天早上吃什麼?”
齊大廚笑道:“大肉包子小籠包,熗拌土豆花生米,肉絲榨菜煮雞蛋!”
葉涵立即警覺地問:“包子什麼餡?又是螞蟻肉?”
“不吃包子咱還有饅頭,管夠!”
吃貨無敵,研究所只在巨蟻身上提取出信息素,吃貨卻在巨蟻身上發現了新的肉食來源!
巨蟻的力量雖然沒有普通螞蟻那麼誇張,但也十分強悍,能夠輕而易舉地扛起自身十倍重量。
強大的力量與肌肉的強悍密不可分,因而巨蟻的大部分肌肉粗劣不堪難以下嚥,但也有少部分蟻肉質地細膩鮮美。
分解車廂將這部分蟻肉單獨挑選出來,清洗包裝後以冷藏車送往阜雲售賣,以其低廉的價格引來不少消費者的青睞。
讓大家吃螞蟻,敢嘗試的沒有幾個,可是蟻肉則要容易接受得多。
大吃貨帝國源遠流長的廚藝,更是賦予吃貨們無與倫比的底氣,各種吃法輪番上陣,吃貨們翻着花樣琢磨螞蟻肉,硬是找出了煎炒燉炸等十幾種烹調蟻肉的最佳方案。
有心人發現,所有蟲肉的烹調方案,都着重強調多放油。
這是因爲昆蟲沒有脂肪,肉中全是肌肉纖維,哪怕最細嫩的蟻肉,口感也要比最粗的牛肉差一些。
用句大白話說,就是有嚼頭。
不過喜好這一口的人着實不少,每天投入阜雲市場的蟻肉供不應求。
列車工廠近水樓臺,率先將蟻肉寫入食譜,開始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集體排斥,可是很快就有人耐不住蟻肉的香氣嘗試一番,結果就是接受蟻肉的人越來越多。
葉涵對蟻肉的接受度也不錯,可天天吃頓頓吃,就是龍肉也有吃膩的時候,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妥協:“給我來六個包子。”
“好咧!”齊大廚笑得眼睛只剩一條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