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南,我不會回到你身邊,永遠都不可能!”
顧司南雙眼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失魂落魄地鬆開了季修辭。
是啊,他曾經對曼曼做下那麼多錯事,曼曼恨他是應該的,應該的。
“還有你!”蘇曼的目光落在季修辭身上。
這曾經是她深愛着的男人,乾淨帥氣,體貼暖心,是她在顧家苦苦支撐下來的信念,如今卻面目全非。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將記憶美化,或許那個所謂的完美初戀根本不存在。
她想方設法逃出顧家,嫁給他,當真是正確的決定嗎?
“曼曼。”
季修辭在聽到蘇曼當衆拒絕顧司南後,瞬間冷靜了下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實在是太沖動了。
他哀求道:“曼曼,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每次都是這樣,要麼冷戰,要麼發瘋,事後又求她原諒。
蘇曼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她根本沒有勇氣再次離婚,也不想成爲旁人的笑柄。
她已經無處可去。
被兩個有權有勢的男人盯上,除了選擇其中一個,真的還有辦法能夠獨善其身嗎?
蘇曼深吸一口氣,走到盛崇仁和姜瀾雪面前,抱歉地朝他們笑了一下,道:“真的不好意思,盛董,盛夫人,給你們添麻煩了。”
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險些戳出個洞來,蘇曼覺得難堪極了。竟然還有人說她是瑪麗蘇文女主,這樣瘋狂的愛情,她寧可不要。
“沒事的。”姜瀾雪知道這並不是蘇曼的錯,輕柔地拍了怕她的手臂。
說實話,姜瀾雪挺可憐蘇曼的,當年蘇曼和顧總的事鬧得很大,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還以爲蘇曼嫁入季家後能夠過得幸福美滿了,沒想到季總竟然也這麼情緒化。
“謝,謝謝盛夫人,那我先回去了。”
姜瀾雪的和言細語讓蘇曼越發無顏面對她,低頭擦了擦眼淚後,轉身快步逃離了會場。
見蘇曼離開,季修辭快速爬起來追了上去,就怕她不肯回季家了。
盛崇仁的臉色越發難看了,特麼的,把自家寶貝女兒的成人禮砸了,竟然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父子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伯父,您沒事吧?”盛北北將癱坐在地上,像是受了極大打擊的顧司南扶了起來。
“謝謝你啊,北北。”顧司南剛剛經歷人生中的大喜到大悲,整個人還有些恍惚,見周圍一片狼藉,他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沉浸在痛苦之中。
顧司南低下了向來高傲的頭:“實在抱歉,盛董,盛夫人,宴會上的一切損失我都會負責。”
盛崇仁和姜瀾雪都有些驚訝,作爲顧氏的掌權人,顧司南素來殺伐果決,手段凌厲,目中無人,被圈內人譽爲瘋批,想不到也有這麼低聲下氣的一天。
“啊,顧總,沒事的,沒事的。”盛崇仁倒也沒有怪顧司南的意思,本來就是季修辭先發飆的,也是季修辭先動手打的人。
讓身爲瘋批的顧總任打任罵也不現實。
真正應該說對不起的是季修辭。
顧司南和季修辭碰倒的桌子並不多,傭人們手腳麻利地收拾乾淨,因爲姜瀾雪事先準備了充足的酒水點心,現場很快便又佈置好了。
宴會有序地進行着,人們忍不住談論起蘇曼、顧司南和季修辭之間的愛恨情仇。
強取豪奪、囚禁、小黑屋、破鏡重圓、三角戀……
哎呀呀,小說中的狗血劇情在現實中上演了呢,真是刺激呀。
“想不到孩子都成年了,他們還糾結那些情情愛愛的,嘖嘖。”
“哎呀,誰說霸總言情小說的主角一定是年輕人呢?”
“話說回來,蘇曼長得挺漂亮的,那臉蛋那身段一點都看不出來已經四十歲了。”
“被兩個霸總爭奪的女人,樣貌差不到哪裡去的啦。”
“顧少是蘇曼唯一的孩子,不懂爲什麼蘇曼那麼不待見顧少。”
“那是顧總強迫蘇曼生下來的孩子,蘇曼會喜歡纔怪。”
“何必呢?顧總那麼喜歡蘇曼,顧少又是蘇曼的親生兒子,她換個思路將他們收得服服帖帖的,不好嗎?”
……
顧延川低垂着頭,聽着旁人對他父母的議論,漆黑幽深的眼眸沉了幾分,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隻綿軟細膩的手鑽進他的大掌,與他十指相扣。
顧延川擡眸,只見心愛的小姑娘正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延川,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有我呢。”
“小北,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他何其有幸,竟然能得到如天使般的她的垂憐,原生家庭所帶給他的那些痛苦,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延川,我覺得季修辭的情緒似乎有些反覆無常。”季修辭每次遇見蘇曼和顧司南靠近就會情緒失控,上次在池家的宴會上不也是差點打起來嗎?
像季修辭這樣整天疑神疑鬼的性子,蘇曼跟他在一起真的會開心嗎?有沒有可能她已經後悔了呢?
“季家兩父子都不是好人,那個女人就是看不破。”顧延川暗戳戳地給季宥禮上了眼藥。
哼,他可還沒忘記季宥禮那傢伙惦記着小姑娘呢,一定要抓住一切機會毀掉那傢伙在小姑娘心中的形象才行。
盛北北緩緩點頭,季家兩父子的性格確實都一言難盡呢。
“延川,這手鐲是伯父送給阿姨的嗎?”盛北北擡起手腕,將那羊脂玉手鐲露給他看。
顧延川瞥了那手鐲一眼,漲紅了臉,小聲道:“這是我們顧家的傳家之寶。”
“只傳給兒媳的。”算是他們顧家兒媳身份的象徵。
後一句話幾不可聞,然而盛北北聽得一清二楚。
“啊?”盛北北微訝。
蘇曼竟然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了她?
突然覺得這手鐲都變重了。
待會兒得好好地把它安置好才行,這可是傳家之寶啊,不能隨隨便便磕壞了。
盛北北微微紅了臉頰,將來說不定要留給她和小傻瓜的兒媳呢。
不過,蘇曼爲什麼會將這傳家寶保管得這麼好呢?她不是恨死了顧司南嗎?還是她並不知道這手鐲代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