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池北北依然是凌晨六點就醒了,她的健康值如今高達80,沒有什麼不適,但體力值還很低,只有45,連正常的水平都達不到。
前世的自己在池明初的設計下遭受嚴重的校園欺凌,當時的她被按着打,連跑都跑不過人家。
池家不管她,她也不敢告訴老師,更不敢報警,生怕引來更嚴重的報復。
不管這一世還會不會被霸凌,池北北都想先提前做好準備,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乖乖被欺辱。
時間還早,簡單洗漱後,池北北準備繞着別墅區跑幾圈,鍛鍊一下身體,順便去山腳下買點熱乎的早餐吃,再回池家繼續複習。
跑完一圈後,池北北遇到了正要晨跑的池江墨,他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衝鋒衣,搭配黑色長褲,白色跑鞋,戴着黑色的手套。
他笑着向池北北揮了揮手,跑到她的身邊。
“早上好,北北,你也在晨跑嗎?”
“嗯。”池北北有些發白的嘴脣微張,幾不可聞地叫了聲,“哥。”
池江墨有意跟池北北聊一會兒,放慢了腳步,兩人並排着跑步。
遲疑了一會兒,池江墨狀似無意地說道:“這些天都沒有在飯桌上看到你。”
“我在外面吃也挺好的。”池北北低聲回道。
池江墨靜默了一下,他最近總感覺到池北北似乎在疏遠池家,就連面對他時也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跟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的她也很安靜,存在感很低,但對他這個哥哥到底還是依賴的。
難道是因爲明初回來了嗎?
池江墨覺得自己作爲一個哥哥,有必要開解一下妹妹。
帶着宣誓的語氣,他說:“北北,就算明初回來了,你也是我的妹妹,哥哥會保護你的。”
池北北停下了腳步,水潤的眼眸眺望着遠方,這時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光輝柔柔地落在身上,她感覺到了一絲絲溫暖。
池北北輕喘着,呼出的氣遇冷凝結成小水珠,像霧一樣,她那巴掌大的臉在這水霧後面若隱若現,叫池江墨看不清她的神色。
“哥,如果池明初要傷害我的話,你會保護我嗎?”縱然池江墨上一世已經用行動給出了答案,池北北還是想聽他親口回答。
或許是剛剛他的話語太過鄭重,讓她生起了一絲絲奢望。
也許這一世會不一樣呢?
“不會的。”池江墨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
池北北看了他一眼,笑了出來,繼續看向遠方,眼眸中的水色越發明顯了。
很少看到池北北笑,池江墨呆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歧義,趕忙解釋道:“明初不會傷害你的。”
明初那麼乖巧懂事,就算被他不小心弄丟,流落到孤兒院,受盡白眼嘲諷,依然品學兼優,又怎麼會欺負北北呢?
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親妹妹會傷害別人。
“是嗎?我的親生父母將我們進行調換,我偷走了她的人生,她就一點也不恨我?”池北北無不諷刺地看着池江墨。
池江墨下意識開口:“不......”卻又將話嚥了回去不是的。
他無力地垂下頭,在心裡嘶喊,北北,你沒有偷走明初的人生,所謂的調包是爸媽騙你的,明初也知道,她不會恨你的,不會的。
池北北步步緊逼,她想知道池江墨到底會不會說出真相:“不什麼?”
池江墨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池北北,他說:“明初不會恨你的。”
他不能說出真相,不能,明初好不容易纔回來,媽對他的態度纔剛剛和緩,他怎麼能忤逆媽的決定。
沒事的,他們都知道這調包的說法是假的,不會因此遷怒北北的。
他們只是想讓北北產生愧疚感而已,他會保護北北的,他不會讓北北受到傷害的。
就算北北不知道真相也沒關係的。
池江墨睜開了眼睛,擡頭直視着池北北,又說了一遍:“明初不會恨你的。”
果然。
還是不肯說出真相。
池北北垂下眼簾,將眸子裡的水光蓋住,再擡起頭時,她帶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我知道了,哥。”
池江墨還想說些什麼,池北北推着他進屋:“哥,你快進去吧,待會兒上班要遲到了。”
“北北,你不跟哥哥一起回去嗎?”
“不了,哥,我還想再跑一圈。”
池江墨心裡莫名覺得有些不安,見池北北始終笑着,沒有什麼異常,這才進了池家別墅。
他纔剛當上總經理,根基還不穩,週末也要到公司辦公,遲到總歸是不好的。
池北北目送着池江墨進屋,笑着轉過了身,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龐流下,流進了嘴裡。
是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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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別難過了。”雪球縮成一隻小絨球,窩在池北北的頸邊。
池北北抹了一把臉,說道:“沒事,我們一起去買早餐吧。”
池北北沒有心情再跑步,帶着雪球就這樣一步步走下山去,一路上不發一語。
雪球感覺到宿主的情緒似乎很低落,也沒有回空間去,安靜地窩在她的頸邊,無聲陪伴着她。
“陳爺爺,早上好!”
山腳下的早餐攤價格偏貴,池北北這兩天都是在學校門口吃的,但池北北以前上學都會路過這裡,一來二去跟攤主也熟了起來。
陳爺爺年逾六十,頭髮花白,穿着厚實的軍大衣,帶着一頂黑色的針線帽,手縮在寬大袖子裡。
他笑呵呵地跟池北北打招呼:“北北,今兒不是週末嗎?咋起得這麼早咧?”
池北北邊挑早餐邊說:“起來鍛鍊身體。”
“好好好,”陳爺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質樸的笑容,“現在的孩子放假只想着睡大覺,難得你這娃子還曉得要鍛鍊身體。”
“繼續保持!”陳爺爺鼓勵道。
池北北嘴角翹了翹,紅着小臉結了賬,考慮到雪球是個小吃貨,買的早餐有些多了。
好在陳爺爺也沒有多問。
拎着早餐轉身正要回去,身邊多了一道身影,鼻間傳來熟悉的雪松香。
他的聲音低啞:“眼睛怎麼紅紅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