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老大!”
沈昊林和沈茶讓薛瑞天、金菁先帶着白萌去了校場,他們兩個親自把秦正和晏伯送回院子,陪着兩位老人家說了一會兒話,看他們兩個產生了睏意,便起身告辭。
剛往校場的方向走了兩步,影五從天而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要不是你先出聲,我這個鞭子怕是抽在你身上了!”沈茶把長鞭收了回來,“出什麼事了?”
“眼瞅着這年過完了,咱們牢裡的那位是不是該處置了?”
“牢裡的那位?”沈茶想了好一會兒,才煥然大悟,“嚯,這時間過得還真快,明天就要送她上路了。”
“你是想去看看她?”沈昊林把沈茶的斗篷又裹緊了一些,“我們看完夜訓就去探望她吧,金國現在的情況,還是要跟她說一聲,沒準兒他們姐弟兩個能在下面相聚呢!”
“兄長知我心,我就是這樣想的。”沈茶笑笑,抓緊沈昊林的手,跟影五說道,“你去做準備吧,一個時辰後,地牢門口見。”
“要提前告訴她嗎?”
“不必。”沈昊林搖搖頭,“她可能會猜到,我們有可能會去看望她的。”
“是!”影五行了禮,“屬下告退!”
看着影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沈昊林嘆了口氣,拉着沈茶繼續往校場的方向走。
“小五現在越來越有你的風範了。”一手舉着燈籠,一手拉着沈茶,沈昊林有些無奈,“以前那個天真、淘氣的小可愛就這麼消失了。”
“自從十六沒了,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沈茶也跟着嘆了口氣,“直到現在,他都認爲十六是因他而死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勸了多少次都沒有用,想要解開他這個心結,只有他自己想通才行。”
“這小子是個犟脾氣,認準的事情,十頭牛都拽不回來,想要讓他釋懷,也很難了。不知道在咱們的有生之年,是不是還能看到那個天真的影五迴歸了。”沈昊林朝着校場門口的校尉們擺擺手,直接走了進去。聽着校場裡的吶喊聲,他笑道,“今天晚上又是老陸主訓。”
“聽聲音的話,
應該是他!”沈茶點點頭,“他恐怕是咱們這些人裡面最嫌麻煩的了,每次由他負責操訓,場面都很壯觀的。”
“老陸那個可不是嫌麻煩,他就是懶,懶得看那麼多遍,所以,才讓大家一起的。”沈昊林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他這個懶病呀,我看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希望白大統領不會被這個陣仗嚇到纔好呀!”
“沈將軍,幸災樂禍可不太厚道吧?”白萌突然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背後,“不過,說實話,我還是被驚着了,頭一次看到二十萬人一起操練的,這氣勢,果真不是禁軍、巡防營那羣慫貨能比得了的。”
“你這話若是讓你手下的兄弟們聽到了,他們該傷心了。”沈昊林和陸盛遠見了禮,“老陸,這大晚上黑不隆冬的,也搞這麼大的排場,誰要是在下面偷懶,你看得清楚?”
“元帥,老陸我的這雙眼睛,這天兒越黑,看得越清楚。”陸盛遠笑呵呵的說道,“當年若不是沈將軍嫌棄我年紀大,我也是暗影中的一員了。”
“您說笑了,我可沒有嫌棄您的年紀大,您那會兒已經是從四品的軍職了,我一個年輕的後生,怎麼可能厚着臉皮把您調到我這個按上去沒什麼前途的暗影營啊!就算您樂意、我願意,陛下和父親也不會答應的。”沈茶朝着影十七招招手,吩咐他去把校場的燈籠都點起來,又跟陸盛遠說道,“今天不應該休息的嗎?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喝酒的一天,他們居然放棄了?”
“那是,跟可以調去前軍、調去先鋒營相比,喝酒就不值一提了。倒是你,這大冷天的,怎麼跑過來了,萬一凍病了,元帥又該心疼了。”
“多謝陸將軍關懷,不過,吃了這麼多年的藥,還這麼容易生病,大師的心血怕是要白費了。”沈茶拍拍自己身上厚厚的斗篷,“我現在可比原來強太多了。”
“說的也是!”陸盛遠點點頭,看看旁邊目不轉睛看着下面的白萌,笑道,“這大統領,果真如傳聞中一樣有趣啊,他都看了好幾回了,興致還是這麼高。”
“陸將軍,不是我興致高,而是……我覺得非常的慚愧。”白萌很感嘆道,“這兩天,我終於是明白了一件事情,爲什麼禁軍和巡防營無論如何都跟邊軍無法相提並論。”
“願聞大統領高見。”
“他們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居住在那繁花似錦、衣食無憂、一年到頭也不會發生危機的京城,再快的刀也會變鈍、也會生鏽,哪怕有一腔熱血,也會被那樣平淡無奇的日子,慢慢的消磨殆盡的。這也是我爲什麼一直都不願意在京裡呆着,一直想要來邊關的原因。”
“大統領所言極是。”沈昊林很贊同白萌的的話,“沙場飲血,纔是我等軍旅之人的最終歸宿。戰場雖然兇險,但卻是最鍛鍊人、最磨練人的方式,多麼刺頭兒、不服管的小子到了這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變成一把鋒利的寶刀,刀鋒所指,所向披靡。”
“也正是因爲有這樣鐵血的兄弟戍守邊關重鎮,陛下在京中才如此的安心。”沈茶拍拍白萌的肩膀,“大統領,其實,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可解之法。 ”
“哦?沈將軍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你此番回去西京,可以稟告陛下,每隔三五個月,就派一個營的兄弟過來,在邊關呆上幾個月的時間。不出兩年,準保他們脫胎換骨,怎麼樣?”
“在下也正有此意。”白萌點點頭,“想來陛下也會恩准這個請求的,就是……那幫小子過來之後,還請國公爺、侯爺,衆位將軍好好的管束,無論怎麼對待他們,在下都不會有任何異議。”
“有也沒用,大統領遠在西京,鞭長莫及。”沈茶微微勾起脣角,“這裡是我的地盤,一切都由我說了算!”
“沈將軍說的是。”白萌朝着沈茶抱抱拳,“這幫小子真的是有福氣呀,能來邊關體驗一番,哎!”
“你也不用有什麼遺憾,想來跟我們混跡一塊,也是有辦法的。”薛瑞天勾着白萌的肩膀,“本侯爺有個極好的主意,能保證你可以心想事成,小白子,你想不想聽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