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恕我直言,您剛纔問的這些,大多數人在當時那樣一個環境之下,都不會去想的。”
“爲什麼不會去想呢?”沈茶微微一皺眉,“這不是很正常的思考?一個人在做出決定之後,難道不會思考這個決定會造成什麼影響嗎?”
“小茶!”三太爺輕輕嘆了口氣,看着沈茶,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正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這麼冷靜,都是先跑了再說,而且還是連夜就跑,根本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只是想着先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危險的人,保全了自己再說。”
“世伯,我就不明白了,只是商量着要不要成婚而已,怎麼就危險了呢?”沈茶看看其他人,又看看薛瑞天,最後看着三太爺,“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怎麼被你們說的這麼嚴重?”
“你到現在都還沒明白?”三太爺看着依然是滿臉懵的沈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向沈昊林,說道,“你呢?聽明白我們剛纔說了什麼?”
“聽明白了,就是四個字,不合禮數,對吧?”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三太爺想了想,看了看依然完全不明白的沈茶,解釋道,“小茶,這樣吧,咱們不打啞謎,給你講明白一些,好不好?”
“好,要不然,我實在不搞不懂你們到底什麼意思。”沈茶摸摸下巴,“是說醉酒求婚不好,還是說這個求婚本身就不好,如果不好的話,爲什麼不拒絕呢?你們剛纔說的面子,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都到了求婚的地步,這個面子什麼的,是不是也可以不那麼的在意了呢?”
“好!”三太爺看看捂着臉的蕭鳳歧和齊志峰,又看看對面笑得無可奈何的薛瑞天、金菁和金苗苗,說道,“小茶,之前說的,如果你跟一個陌生的人在遊歷中認識,結伴而行,一起玩了幾個月,在某一天晚上,你們兩個月下小酌,都有那麼一點點微醺的狀態,在這樣的一種氛圍之下,你這個玩伴跟你說,心悅你,想要跟你成親,你會怎麼想?”
“不怎麼想啊!”沈茶理直氣壯的說道,“不是不讓我回答這個問題嗎?那我爲什麼要想?”
“小茶,小茶!”金苗苗拍拍她的胳膊,“忘記剛纔那些,現在好好想想,然後回答師叔的問題。”
“忘掉之前那個?”看到金苗苗點頭,沈茶想了想,說道,“他心悅我,歸他心悅我,他想要跟我成親,也是他想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對他又沒什麼感情,憑什麼讓我配合他?”
“不是,不是這麼說的!”
金苗苗突然覺得沈茶在感情上好像是開竅了,但又好像沒開竅,開竅的是她知道了自己喜歡沈昊林,沈昊林也喜歡她,兩個人是兩情相悅。可沒開竅的就是,她並不理解這世上的感情還有多種多樣的,不是所有的人,只要兩情相悅就能走在一起的。
“世伯的意思,是你們兩個相互喜歡的,但一直沒有說破。”
“不可能,我”沈茶看了一眼沈昊林,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不可能喜歡別人。”
“就是假設,打個比方,不是真讓你喜歡這個人。”金苗苗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樣,如果你是蕭公子的那位長輩,跟二爺爺共生共死過,又看過大好河山什麼的,兩個人彼此對對方都有好感,二爺爺求婚,你會怎麼想?會怎麼做?”
“喝醉了,是不是?”看到金苗苗點頭,沈茶想了想,“找盆水潑醒他,讓他冷靜冷靜,然後等他清醒了之後,再好好聊聊。”
“這是你的選擇?”三太爺點點頭,“倒是很符合你的脾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麼一聊,你們可能最終也會是形同陌路?”
“道不同不相爲謀,長痛不如短痛。”沈茶看看衆人,“有什麼問題?”
“那你這樣的做法,有沒有考慮對方會不會痛苦一輩子呢?”金苗苗一攤手,“跟蕭公子那位長輩的做法有什麼不同?你當面拒絕,比不辭而別可還傷人,對不對?”
“這有什麼痛苦一輩子了?被拒絕了就要死要活嗎?人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難道這一輩子就栓死在這個人身上了?”沈茶微微一皺眉,說道,“再說了,當面拒絕表明了我的態度,是要認真的解決問題,不辭而別表達了什麼?”
金苗苗看着沈茶很認真的表達,無奈的嘆了口氣,朝着三太爺一攤手。
“我盡力了,實在是說不通了。”她看向沈昊林,“只有國公爺能說明白了。”
“好。”沈昊林拉住沈茶,認真的看着她,說道,“你可以選擇當面直接說清楚這種拒絕的方式,但不能要求別人跟你一樣,蕭公子的長輩選擇離開,也是她拒絕的方式,她離開了,二爺爺就知道是被拒絕了,對吧?每個人想的不一樣,選擇的方式不一樣,是不是?”
沈茶看着沈昊林想了想,輕輕點點頭,“好吧,勉強可以接受。”
“真的能接受?”
“可以接受,就是怕直接拒絕了,對方沒面子,從此朋友都沒得做。但這樣一走了之,也是朋友都沒得做,不都是一樣的嗎?”沈茶哼了一聲,“我就是覺得,既然最終的結果都是沒有朋友可做,那就不如當面說清楚,要撕破臉就徹底撕破,像他們這樣,纏纏綿綿數十年,不更難受嗎?”
“不要糾結了!”沈昊林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所以,這個問題是不是可以放過了?”
“行吧!”沈茶點點頭,“那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好!”沈昊林笑了笑,“什麼問題?”
“蕭公子!”沈茶看向蕭鳳歧,“前面的可以過去了,那麼我家長輩曾經率領使團去了臨潢府,他們兩位都已經遙遙的見過了,爲什麼不見個面,把事情說清楚呢?”
“怎麼可能沒見?”蕭鳳歧微微一皺眉,“當時蕭家和齊家共同承擔着接待使團的差事,兩位家主都是主要負責的官員,怎麼可能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