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賽的最終結果是薛侯爺在接連不斷的被外界的干擾下,被兩個女孩給撲倒在地,然後被她們用坐墊暴揍了一頓,揍得薛瑞天是七葷八素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我說你們兩個見死不救,也不過去幫我一把,是不是太不講義氣了?”薛瑞天一瘸一拐的回到沈昊林和沈茶的身邊坐下,揉着自己的脖子,抱怨道,“那幫臭小子也是,一個個的忒壞了,不僅不幫忙,還幫倒忙,一點良心都沒有,平日裡白疼他們了。”
“平日裡他們哪裡敢這麼鬧你呢?不就仗着今天過年,你不跟他們計較嗎?”沈茶給薛瑞天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好了,別鬱悶了,你大人大量,放過他們吧。等過了年,再好好的收拾他們也不算晚,是吧?”
“小茶這話我愛聽,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等上一個月又怕什麼!”薛瑞天戳戳沈昊林,“你們說,要不要去探探那兩位老大人的口風?看看他們是不是……啊?”
“探口風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現在。”沈昊林看看一個晚上都膩在一起,完全不管暖閣裡發生了什麼的秦正和晏伯,輕輕挑挑眉,“茶兒已經安排小五去查了,等到有了確切的消息,我們再去問他們,現在我們什麼消息都沒掌握,肯定會被她們兩個給糊弄的。對了,還有件事情要問你,剛纔忘記了。那個古城從地圖上看,是距離我們這邊近,還是距離遼金那邊近?”
“古城是屬於我們的地盤,遼金過不來,所以,不用擔心。就算他們知道了,也只能望塵莫及呀!他們自己國內亂七八糟的麻煩一大堆,想要回歸安寧,得花不少時間呢!”薛瑞天晃晃腦袋,“明天我把東西帶過來,咱們叫上小菁菁一起好好的研究下。還有啊,你們說……惠蘭大師會不會給金苗苗留下什麼東西,她會不會也知道這個古城的存在?”
“大師把跟醫術相關的書籍都留給苗苗了,其他的手札、見聞都在我這裡。大師是怕我養病的時候無聊,特意拿給我解悶用的,裡面確實有很多有意思的見聞。”沈茶打了個哈欠,往沈昊林的身上一靠,“我讓梅林把那些東西都搬到虎丘了,我和兄長回去之後會好好的翻一番的。還有,父親的手札,不知道上面是不是也記錄了有關古城和沙漠之花的故事。”
“行,咱們各自去找相關的線索,找到了之後再一起分享。”薛瑞天看看那邊鬧騰成一團的人,“這件事僅限咱們幾個、小五,還有小菁菁知道,其他的人暫時保密,我不會跟紅葉說,你們也別跟金苗苗他們說。咱們城裡到底還是有眼睛的,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
“我明白的,小天哥,你就放心吧!我也是這麼囑咐小五的,
這件事誰也不能說,讓他親自去查,悄悄的查。”沈茶朝着他笑笑,看到膳房的人把餃子送過來了,“快到子時了,小天哥,你不向大家展示一下千里迢迢從西京運來的煙花嗎?”
“你不說我都差點給忘了。”薛瑞天拍拍腦門兒,站起來招呼人,“其雲、小久久,小酒,還有你們仨……”他指了指李宇、張京和莫凱,“都跟本侯爺走,去放花了!”
這幫孩子一口一個好哇好哇的像個小兔子似的跟着薛瑞天跑了,金苗苗和紅葉也跟着去了,暗影們和親衛們也跑到門口去看熱鬧,整個暖閣裡面就剩下秦正、晏伯、金菁和沈茶、沈昊林五人。
“你們兩個不去放一放?”金菁坐在薛瑞天剛纔坐的位置,拿起一副沒人用過的筷子夾了個餃子放在嘴裡,“小茶應該放兩掛,去去晦氣,新的一年可以祛災除病。”
“兄長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我們回去之後自己放,就不跟孩子們一起湊熱鬧了。”沈茶往沈昊林的碗裡放了幾個餃子,看向秦正和晏伯,問道,“師父和晏伯也不放一掛?”
“你師父也是早準備好了,我們回去之後再放。”晏伯笑眯眯的說道,“你這一晚上都沒什麼精神呀!”
“午覺沒睡夠就被拉起來了,要是依着她,今晚的家宴就被她睡過去了。”沈昊林摸摸沈茶的腦袋,往她的嘴裡餵了一個餃子,“一會兒回去放了炮竹就接着說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煙花放完了,餃子也吃完了,家宴也就到此結束了,大家相互道了晚安之後就各自回去休息,沈酒被沈昊林揪着囑咐他回去之後一定要馬上睡覺,明天早晨不許遲到。沈酒知道這是大事,也不敢糊弄,老老實實的答應了。
沈昊林和沈茶讓影十七和影十八送秦正和晏伯回他們的院子,自己帶着梅林、梅竹回了虎丘。搬出已經準備好的炮竹,沈昊林和沈茶一人點了一盒,看着砰砰砰的竄上天的炮竹,兩個人默默的在心中祝願對方在新的一年裡,無病無災、順順利利。
放完了炮竹,兩個人先後去洗了澡,回到臥房裡,梅林和梅竹已經把惠蘭大師留下來的那些手札和遊記都已經整齊的放在了軟榻上。
“今天晚上不想看了,沒有精神,明天祭祖回來之後再看好了!”沈茶擦乾了頭髮,把手裡的帕子扔到外間,打着哈欠爬上了牀,鑽進了被子裡,“兄長沒有什麼想要問的嗎?關於那個沙漠之花。”
“我隱隱約約記得,以前聽你說過這個沙漠之花,是不是?”沈昊林只留下了一盞蠟燭,把其他的都滅掉了,之後也鑽進了被子裡面,把沈茶摟在懷裡,親親她的額頭,說道,“我當時沒在意,應該是你生病挺厲害的時候,以爲你在說胡話,對不對?”
“難爲兄長還記得這個。”沈茶在沈昊林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是大師把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的第二次,想想還真是可怕,我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命大了,一個月的時間裡居然能接二連三的被大師救回來。那天晚上,兄長回來看我,我跟你說了白天大師給我講的故事,你聽完之後只是笑笑,說那些都是故事,不要當真之類的。”
“好吧,是我錯了,是我冤枉了你,原諒我吧!”沈昊林把沈茶摟緊了一點,“這個古城和沙漠之花是存在的這一點,我可以確認,但是……那個可以讓擁有者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得到的東西的沙漠之花,茶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的,這個世上應該不會存在這麼神乎其神的東西。我覺得,如果換一種說法,我有可能會理解的。”
“兄長說的是……幻術嗎?那種可以讓人產生臆想的東西?”沈茶迷迷糊糊的哼哼了兩聲,深深吸了口氣,又接着說道,“這個的可能倒是很大,我也比較偏向這個說法。我原來聽苗苗說過,這個世上有很多植物都有這樣的作用,會讓人產生幻覺,這就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出一轍。”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會造成人產生幻覺,對不對?”
“是這麼回事,但我覺得,就算是幻覺,其實也都是自己的私心在作怪。”
“人心纔是最可怕的。”
“沒錯。還有一點,我覺得父親他們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個古城,從一開始,小天哥的推斷很有可能就是錯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薛伯母察覺到了老侯爺的不安,出於各種原因,絕大部分可能是出於她對老侯爺的依賴和愛戀,還有維護自己家庭的這種決心,向老侯爺坦誠了她曾經的過往,纔有了那樣一篇所謂解開謎題、得知痛苦真相的文字,以及後面記錄彼此之間感情如何如何的手札。”沈茶稍微停了一下,“我們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那位金國王子用他們曾經的感情威脅了薛伯母,威脅她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的話,他就把兩個人的過往告訴老侯爺。我覺得那位金國王子倒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完顏喜是個什麼樣咱們都見識到了, 他的兄長比他的心機要深,手段還要很辣,而且,翻臉不認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不是完顏家的人一貫的做法嗎?所以……”
“所以,你認爲薛伯母不得已才坦白的?這個的可能也是有的。”沈昊林點點頭,“想想那段時間,我們正跟遼金聯軍對峙,局面非常的膠着,身爲領軍統帥的他們,根本沒有可能跑去那麼遠的地方。”
“大師曾經說過,從我們這裡到最近的荒漠入口,都要有五天的路程,更不要說古城在荒漠的深處。他們要是去了,一來一回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還不保證他們是不是能找得到那個古城。所以,他們不太可能真的去過,至於那個地圖,還有藏寶圖從哪裡來的,真的要問問師父或者晏伯了。”
“還是問晏伯吧,你師父……不僅不會回答,還有可能會把我們給揍一頓。”
“兄長,這是欺軟怕硬的一種表現嗎?”
“不要這樣嘛,看破不說破纔是乖孩子!”沈昊林拍拍沈茶的後背,“好了,睡吧,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