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志峰跟宋其雲他們抱怨燕榭的時候,蕭鳳岐和耶律南也在跟沈昊林他們談論這個人,說出來的話,基本上與齊志峰一致,內容要比齊志峰詳細多了。
“這次,叔父任命我爲副使,派我出使夏國,其中一個目的,是想讓我當面代他向沈將軍道歉的。”耶律南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沈茶行了一個他們遼國非常鄭重的大禮,很認真的說道,“他對於沈將軍被蕭六刺傷這件事,感到非常的自責和內疚,蕭六是遼國人,他作爲遼國的攝政王,難辭其咎。”
“耶律王爺客氣了。”沈昊林微微欠了欠身,“沒有知會王爺就擅自處決了蕭六和他的幫兇,還請見諒。”
“元帥說笑了,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叔父也認爲處死他們是非常正確的決定。”耶律南笑笑,“關於這個意外,我也有話要說,希望元帥、侯爺,還有將軍,希望不要因爲蕭六的個人行爲,給我們之間的友情、邊關的穩定以及國家之間的關係造成不好的影響。”
“耶律公子,既然你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我也要說明自己的想法。蕭六跟他的同夥既然已經伏誅,我、元帥和侯爺就不會因爲這件事情遷怒任何人,所以,耶律公子就不必擔心會給我們之間造成不太好的影響。但是……”沈茶站起來,給耶律南還了一個禮,說道,“有一點我要說明,這一點,請耶律公子一定要轉告給耶律王爺。”
“沒問題,將軍請講。”
“耶律王爺和耶律公子的道歉,本將軍收下了,本將軍也希望王爺日後可以管束一下蕭重天舊部,讓他們好好的待在遼國,不要出來鬧事了。兩國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若是因爲這樣就報私仇的話,那麼,我們之間可就沒有什麼友情、私交可言了。所以,還請二位、尤其是耶律王爺約束他們的行爲,若有下一次,本將軍可就沒有今日這麼好說話了。”
“沒問題!”耶律南點點頭,“我會把將軍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給叔父的,相信叔父也會接受將軍的意見的。不過……”他轉頭看看臉色不大好的蕭鳳岐,輕笑道,“作爲蕭氏一族現在的當家人,鳳岐兄不說點什麼嗎?你應該也要好好的看着他們,不要讓他們亂來,免得給雙方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吧?”
“我……”突然被點名的蕭鳳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雖然蕭重天和他的那些手下,跟你的關係已經出了五服,但畢竟還是同宗同族的。他們做了這種事情,你多多少少也該負責的,對吧?”耶律南繼續說道,“難道你們蕭氏,只敢做不敢當嗎?”
“耶律兄,
你在指責我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呢?”蕭鳳岐冷漠的看了耶律南一眼,慢慢地站起身來,朝着沈昊林和沈茶微微欠了欠身,說道,“這件事情,我要負全部的責任。”
“耶律王爺和兩位公子的道歉,我們都收下了。”沈昊林朝着蕭鳳岐和耶律南點點頭,請他們二位坐下,說道,“就像沈將軍說得那樣,這件事情翻篇了,我們就不要再談了。”
“多謝二位的寬宏大量。”蕭鳳岐和耶律南對望了一眼,耶律南笑眯眯的點點頭,坐回了薛瑞天的身邊。
“替他們蕭家說話,是不是心裡特別的彆扭?”薛瑞天搖着扇子,壓低聲音說道,“說起來,他們家的人正經挺能惹事的,惹出來的事自己管不了,還要你們去善後。”
“姻親嘛,再怎麼關係不睦,也要做點表面功夫,是不是?再說了,耶律家也有不少的蠢貨,只不過,他們家不知所謂的傢伙數量更多一些。”耶律南打開自己手裡的扇子,用它擋住了自己的嘴,“我叔父收到你們的公函,氣得把書房都砸了,然後,叫了這傢伙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頓。不瞞你說,當初放蕭六離開,不追究他和蕭重天之間的關係,全都是蕭鳳岐的父親和祖父做保,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蕭家首當其衝要受到責難的。雖然蕭鳳岐”
“是嗎?”薛瑞天一挑眉,“蕭六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跟我們說,派他來這裡的是耶律王爺。”
“侯爺,你覺得可能嗎?”耶律南冷笑了一聲,“蕭家是個什麼德行,你不瞭解?我們跟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不清楚?”耶律南朝着正跟沈昊林、沈茶、金菁很認真說話的蕭鳳岐看了一眼,“這位倒是蕭家目前最有前途的,但爪子伸的太長,野心太大,只能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看來你們對蕭氏的戒心依然沒有消除!”薛瑞天輕笑了一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反正他們一旦有這方面的苗頭,就立刻掐掉。”耶律南探頭看了一眼那邊正跟大家一起分享肉乾的齊志峰,輕笑了一下,“對了,叔父託我給沈將軍帶了一些補品,怎麼說這事都是我們的不對,總該讓我們做出彌補。不過……看他們的意思,大概是不會收的。所以,我想交給侯爺,由侯爺幫我們轉交,如何?”
“你不如讓齊公子交給沈將軍。”薛瑞天看了一眼跟宋其雲他們聊得非常開心的齊志峰,“讓他轉交,一定會沒有問題的。”
“是嗎?那就這麼決定了。”耶律點點頭,“不過,你不打算問問我那個燕榭是怎麼回事?”耶律南放下手裡的扇子,一挑眉,“你的好奇心不是一直都很強,什麼時候能這麼沉得住氣了?”
“這是你們國內的糾紛,跟我說沒問題?”薛瑞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外面的雪,好像是稍微小了一點,“剛纔經過那幫小的身邊,聽齊公子一直都在抱怨,怎麼,這人很招恨?”
“他看出了我們跟蕭鳳岐不和,一路上都在挑唆蕭鳳岐對付我們。”耶律南輕輕的敲敲面前的小桌子,“鳳岐兄,說說吧,那傢伙都跟你說了什麼。”
“呵,說了什麼,耶律兄猜也能猜出來吧?何況,你不是一直讓人盯着我們的嗎?”蕭鳳岐冷笑,“那傢伙心懷鬼胎,巴不得我們亂起來,我們亂起來了,他不就有機會做點別的嗎?”
“兩位說的……”沈茶看看耶律南,又看看蕭鳳岐,“是那位叫做燕榭的副使?”
“嗯!”蕭鳳岐點頭,“他不是我們遼國的人,是金國的人。”
“金國?”沈昊林和沈茶、還有金菁是之前已經收到了消息,假裝表現出了十分吃驚的樣子,而薛瑞天是真的吃驚,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金國的人?是誰?”
“原奉臨王完顏喜的心腹。”
沈昊林和沈茶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遼國是不打算攪進金國那灘渾水裡,但又不好明說完顏喜的身份,只好把他當成一個心腹來介紹,也等於變相給大夏提了個醒,要他們注意這個人的動向。
“完顏喜的心腹?”沈茶吩咐梅竹通知膳房可以開飯了,轉過頭和耶律南說道,“這個人……似乎是人間蒸發了,好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我們一直以爲,他在金國的那場叛亂中喪生了,沒想到他還活着。這麼說,他派心腹來的目的是……請求貴國的幫助?”
“大概是這麼回事!”耶律南向給他們上菜的暗影們道了謝, 看到沈昊林舉起茶杯,自己也舉了起來,聽他說完了“歡迎”之後,抿了一口茶水,又繼續說道,“不過,叔父拒絕了,這種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耶律南夾了一塊燒肉,看看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目光停在了沈茶的身上,“幾位也不要多管閒事,金現在就是一灘爛泥塘,被拖進去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多謝提醒!”沈茶給沈昊林揀了一些相對清淡的菜,因爲迎接使團的緣故,讓膳房做的都是嘉平關城的特色菜,都比較重口味,但顧慮到自己的傷和沈昊林的大病初癒,還是囑咐膳房做了一些比較清淡的菜。“不過,他進入遼國使團,目的是要跟金國使團裡的人碰面?可金國使團要三天後才能到達嘉平關城,那個時候,你們都快到西京了吧?他們不會是想在西京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這倒不會,他們的膽子不大,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不過,揹着我們私下會面是肯定的。”蕭鳳岐冷哼了一聲,“大元帥、大將軍,還請兩位知會貴國皇帝陛下,可要好好的看着這位,別讓他們夏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反而栽贓到我們的身上,然後給我們兩國的關係造成不好的影響。”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