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漸泛起了些魚肚白,只是天空中似乎籠罩着一層陰霾,透不過一絲陽光,無形之中讓人感到了些壓抑。
早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風月閣的門就站着一行由皇宮派來迎接的人,如今身份已經被發現了,江無倏也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換下這些天來一直穿着滄雲民風的衣裳,換上了珈邏帝國的華服,出門就看見滄雲派來的轎子,眉頭一皺,發出一聲冷哼之才上了轎。
對滄雲而言這是必不可少的禮節,他國國主來訪,自然應當盛情款待,更何況是大陸第一強國。可是在江無倏眼中卻是無言的嘲諷,這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跟隨着江無倏的衆臣見自己的君主這般臉色,也提心吊膽,一言不發地跟隨在轎後。
天空中好不容易有了些光亮,昨夜的沉默一直在雲啓宇和雲寒汐兩人之間延續,只是在這沉默中透露出了無法言語的默契。雲寒汐還只着一件單衣,屋中炭盆中的炭燃得正旺,絲毫沒有冬日中的寒意,雲寒汐披上朝服,和田玉環從腰間墜下,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後又爲雲啓宇更衣,雲寒汐矮上一些,時不時還會墊墊腳,這時正站在他面前專注地爲雲啓宇繫腰帶,嘴角還帶着甜蜜的笑。
其實,在雲寒汐的心裡,只要雙人在一起,國亡了又如何,只是他知道,生在天家,從出生開始就有着受萬人敬仰的光環,那自然也註定比尋常人要承擔得更多,而云啓宇又身爲帝王,如今要面對的這一切也只是他的責任,而云寒汐能做的也只能是幫雲啓宇分擔一些,一同挑起這重擔。
沒多會兒,高斐就在門口叩門輕聲提醒道:“皇上,時辰差不多了。”
一直到大殿門口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也沒有鬆開。雲寒汐只是笑笑並沒有拒絕他的這番舉動隨他一起走進大殿,無論如何他都是他的依靠,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大殿中的衆臣們個個都面色凝重,今次他們又將與珈邏帝國有一番脣槍舌戰,可是今次卻有了不一樣的意義。整個滄雲帝國未來的命運都有可能因此而被改變,身爲朝廷重臣的衆人怎能不感到緊張呢!
雲寒汐在右首的位置站定,這是雲啓宇才鬆開了兩人緊握的雙手,走到上方坐定,一種肅穆的威壓頓時在大殿之中蔓延,看得出來雲啓宇對此事時極爲看中。
沒多一會兒殿門口一聲尖厲的聲音響起:“珈邏帝國國主到...........”門口那個太監的尾音拖得老長。衆人的心都隨着爲之一顫。雲啓宇正色看着殿門前,沒想到他們再次見面竟然會如此之快,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會會。
江無俟帶着淺笑踏進了殿門,不過這笑略微有些不屑的意味。這時那種肅穆的氣憤散了些,衆臣紛紛都掛上了笑,出了雲寒汐還是連看都不看上一眼,依舊站在原地。
今日在雲寒汐無步之前的地方安放上了一把椅子,這自然是江無俟的座位,他的一干隨從則站在殿中,小太監領着江無俟向椅子走過去,原本走得好好的江無俟在從雲寒汐的身旁經過時頓上了一頓,還側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嘴邊掛起了一絲邪笑。
雲啓宇見他這番反應心中的怒火頓時就翻涌起來,雙手用力地握了握扶手,強自忍下了心中的不快,過了一會兒才恢復了尋常的神色。
江無俟坐在了椅子上,還回頭看了身後的雲寒汐一眼,而這一轉身又讓雲啓宇的臉色黑了幾分。看江無俟的樣子並沒有要急於說話的意思,而云啓宇也只是用着睥睨的眼神看了下面百無聊賴的江無俟一眼,那眼光之中除了憤怒還夾雜着一絲寒光。
雙方的國主都沒有開口,身爲臣子的衆人自然也不敢開口說什麼,只是私底下不停地交換着眼神,可是最終都還是保持着沉默。偌大的大殿上就這樣保持着詭異的靜默,雙發的大臣也仇視地相互看着不敢開口。
終於江無俟在凳子上轉了轉身子,雲啓宇看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樣子,心裡又是一陣冷笑,剛纔看他那眼神似乎是對汐兒有什麼不軌之意,先下更是心懷不滿。
果然江無俟耐不住了先開了口道:“呵呵...........滄雲帝國的待客之道果真是特別啊!”雲啓宇當然知道他所爲何事,面上笑着道:“哪裡哪裡,珈邏帝國訪客的方式也頗爲特別啊!”此事本來就是他珈邏帝國無禮在先,滄雲也沒有什麼好服軟的,不過還是不敢過於掃他們的面子,畢竟按如今的情勢看來,珈邏才佔優勢。
江無俟臉色一沉,他本來就是率性之人,厭煩這樣磨磨唧唧地說話,剛纔這般本以爲他們無力反駁可是居然還是被雲啓宇反將一軍,江無俟索性不這樣拐彎抹角地說話了,省去了那些個奉承寒暄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