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俟沒有想到他會醒,聞言失魂落魄地向着他走去,雲寒汐見了便問道:“怎麼了?”江無俟沒有說話只默默地坐在他身邊來回撫着他的發。雲寒汐掙扎着坐起身,江無俟趕忙伸手去扶他問道:“怎麼不好好躺着?”雲寒汐應道:“無妨的。”說着雲寒汐往裡挪了挪示意江無俟上來,江無俟脫了鞋和雲寒汐並肩坐在一起過了半晌才緩緩把剛纔狩獵場那刺客的話告訴了雲寒汐。
雲寒汐心裡一陣嘆息,果真帝王無情,當年雲啓宇在雲驍叛亂敗露時也是毫不猶豫就下令處死他。如今江無俟也是同樣的做法,想到這裡雲寒汐不禁嘆了口氣。
江無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雲寒汐道:“當年雲啓宇的大兒子云驍勾結迪亞國國王發動叛亂,雲啓宇也是立即將他處死。”雲寒汐轉頭看着江無俟,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雲寒汐接着道:“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過。不管怎麼說大皇子都是留不得的,不過不妨留他一命,畢竟,這是你的至親。”
見雲寒汐一臉嚴肅的樣子江無俟心裡亂糟糟的,當初江仞是怎樣對待雲寒汐的他是一清二楚,而到如今幫他求情的人卻也是他。今日雲寒汐的舉動確是讓他很感動,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爲着他在考慮。
江無俟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必須死!”雲寒汐撇過頭慘淡一笑,爲江仞,也爲自己,果真帝王都是無情的,哪怕骨肉親情都可以棄如敝履。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狩獵當然是不成的了,第二日江無俟就決定回宮,並已雷霆之勢處死江仞,軟禁皇后,甚至沒有給江仞一個解釋的機會。
處死江仞的那日雲寒汐也早早地起了身在園中閒步,看着日頭漸漸攀了上來雲寒汐低頭看着才萌出個芽的花兒忍不住嘆息着道:“看來我是個不祥之人啊!”說着伸手摺斷了那朵花兒。
這幾日江無俟都黑着一張臉,只是竹苑去得越發頻繁了,藉着雲寒汐受了箭傷的名義幾乎每日都會來報道。江無俟心情雖然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可是有云寒汐陪着卻也不那麼難過了,只是若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雲寒汐親手促成的他又將會如何呢?
這日直到深夜江無俟才離開竹苑,出門前還不忘一直叮囑雲寒汐好生休息養傷。雲寒汐點頭應了,估摸着江無俟應該走遠了這又叫來了雪兒道:“雪兒,你出宮把李澤叫來,莫讓人發現了。”雪兒道:“是,公子。”說完便出了屋子,在院子裡利索地躍身登上房頂,接着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雲寒汐站在窗前看着雪兒的身手不禁笑笑,雖然這與人過招是差了些不過避人耳目可是不在話下。見雪兒的身影看不到了雲寒汐才掩了窗坐在躺椅上靜靜地等着。
沒多會兒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雲寒汐半閉着眼道:“進來吧!”李澤聞言閃身進屋畢恭畢敬地道:“公子。”雲寒汐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遞給李澤道:“這兩日正到你輪假,這信你親手交給蘇風。”
李澤接下信小心地放進了懷裡應道:“公子,屬下一定送到。”雲寒汐“嗯”了一聲又道:“今夜就動身吧!”李澤應道:“是,公子!”雲寒汐點點頭李澤就悄聲退下了。隔了晌雲寒汐才睜開眼,似是無奈又似是解脫般地嘆了口氣然後低喃着:“就快結束了。”
蘇風收到信時已經是隔日的正午了,蘇風和沈棋正在廳裡吃飯,李澤就毫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大廳的門口。門外的家丁愣了好久才一擁而上想要捉住李澤,蘇風見李澤並無殺氣摒退了這一干下人。
李澤四下打量了一下見周圍還有婢女也不開口只看着蘇風,蘇風便又令婢女們退下,還關上了門。李澤這才道:“蘇大人,沈大人,在下方纔無禮望兩位包涵。”蘇風雖然疑惑可也只是淡淡點頭。
李澤接着道:“是公子派我來的,公子交代務必把這信親自送到蘇公子手上。”說着將信遞給了蘇風,蘇風剛接過信李澤就道:“在下還得回珈邏,看完信後請蘇公子務必銷燬。”說完李澤又馬不停蹄地趕回珈邏。
蘇風出門四下看了看沒人這才又重新掩了門拆開信封,沈棋也一臉緊張地湊了過來。雲寒汐專程派人送封信過來,這信裡的內容必然非同小可,而兩人看完了信確實是一臉震驚地模樣。
沈棋看了對着蘇風喃喃道:“雲寒汐......雲寒汐他這是......玩兒真的嗎?”蘇風一臉沉重地看着沈棋,而沈棋顯然也正在考慮着這事。兩人都一陣無話,過了半晌才道:“雲寒汐說的有道理。前日江仞奪得山海鎮之舉的確過於狠辣,而我們與相鄰諸小國之間脣亡齒寒,如果要攻打珈邏,只要事先派人遊說他們定會與我們聯盟。”
說道這裡沈棋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什麼不過又接着道:“雲寒汐說那日山海江一戰珈邏的精銳先鋒軍隊已被折損,這支部隊也是珈邏大陸無敵的關鍵所在,所以讓我們也練出這麼一支精銳的先頭部隊。你看,這可否有理?”
蘇風想想點頭道:“和珈邏交戰的確是開戰就呈敗勢,這勢頭一出來士氣渙散,珈邏軍隊便勢如破竹。”
沈棋皺着眉對蘇風道:“我信他。”蘇風也點頭又嘆道:“這可是牽繫着滄雲存亡的大事,希望他是策劃周全了的,不然這亡國的罪名......”沈棋見他這麼擔心的模樣笑着出言勸道:“他一向不做無把握之事,這次他一定會讓我們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聽沈棋這麼一說蘇風也放心了不少,雲寒汐做的事確實還沒有讓他們失望過,這次雖然牽繫着滄雲的存亡,可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他。這麼想着蘇風和沈棋顧不上吃飯轉身回到了書房,兩人商量着撰寫奏摺,明日就呈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