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一會兒雲啓宇就恢復了常態,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沒有說別的了。高斐站着雲啓宇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雲啓宇的神色,可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知爲何雲寒汐看到雲啓宇的反應心裡有些失落的感覺,儘管他也不知道雲啓宇得怎樣心裡纔會好受一些。
不一會兒雲啓宇把碗放在了一邊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方纔那個侍女上前來收拾了桌子,便由高斐領着告退了。
一下子未央宮裡就變得空蕩蕩地了,雲啓宇還是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靜了一會兒雲啓宇打開書案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藏青色錦盒,打開盒子,裡面躺着的竟然就是另一半“癡纏”。
雲寒汐的臉上漸漸漾起了笑意,就連方纔心裡有些發堵的感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見雲啓宇將癡纏握住手裡,看着它怔怔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那雙眼中無意間流露出的眷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而此時雲寒汐的手裡也緊緊拽着那一半“癡纏”。
夜有些涼了,雲啓宇咳嗽了兩聲,雲寒汐忍不住微蹙着眉頭擡起了些身,想要看得清楚一些。雲啓宇深深地皺着眉頭咳得有些吃力,夜涼風起,一陣風從雲寒汐的背後灌入房裡,也讓雲寒汐的心思從雲啓宇身上抽開,心中暗叫不好。
雲寒汐顧不得抽開撐着窗戶的木棍就立刻閃身立刻。原本雲啓宇正咳得難受,感受到了些涼風,看着一旁的輕紗,兩邊都吹得輕輕擺動可中間卻沒有任何動靜。雲啓宇意識到一定是有人在監視他,而就是那人擋住了些風。
雲啓宇立刻站起身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移到了未央宮的門口,門“譁”地一下被打開,接着雲啓宇提氣一躍轉眼就到了屋頂。雲啓宇站着屋頂上,一下子視野就變得開朗了起來,極目四眺都是黑漆漆一片,沒有任何的動靜。
儘管如此雲啓宇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會有錯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來人修爲極高,能在自己從未央宮出來這段時間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雲啓宇不禁有些皺眉,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會有發自本能的恐懼,更何況如今面對的這個未知的事物可能還很強大。
雲啓宇站着屋頂上依舊遠眺着別處想要找出些破綻,又一邊叫道:“影。”未央宮正前方的一棵樹上有了莎莎的響聲,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瞬間落在了屋頂上。那個被喚作影的男子弓腰道:“主人。”雲啓宇依舊皺着眉問道:“今夜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個男子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地道:“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雲啓宇淡淡地“嗯”了一聲又道:“下去吧!”其實雲啓宇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爲這些影衛雖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那個人一直監視着自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可見來人的功力是極高的,既然如此想要躲過這些個影衛那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雲啓宇對影衛吩咐道:“你下去吧!”那個男子應道:“是。”然後又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雲啓宇又向四周打量了一會兒,可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人,無奈之下又躍下了房頂回到了未央宮中。雲啓宇走到書案前,書案上還放着“癡纏”,雲啓宇拾起握住手心裡,隔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從剛纔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雲寒汐就運起全身十足的功力向着宮外疾走,還好的是雲啓宇並沒有追過來,可是一直到了宮牆之外雲寒汐纔敢停下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雲寒汐站在宮牆外圍的牆角處,雖然沒有什麼雜草可是還是荒涼得很,一路飛奔讓雲寒汐有些氣喘,現在正扶着牆喘氣。
雲寒汐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人,不過這地方還是不宜久留,說不定雲啓宇就派了兵來搜查了呢。想到這裡雲寒汐沒有再作停歇,繼續向着竹苑奔去,一路上雲寒汐連口氣都沒有喘,直到到了竹苑裡才快步走進屋子裡坐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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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些小點心還燒着熱水,雲寒汐坐在凳子上爲自己泡了壺茶,一面扯下臉上的蒙面巾和麪具。深吸了一口氣,清淡的茶香就撲鼻而來讓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雲寒汐從懷裡掏出“癡纏”帶着一臉癡癡地笑容細細看着躺在自己手中的玉環。
房裡沒有點燈,不甚明亮的月光灑進來倒讓這玉環看上去更晶瑩剔透,雲寒汐趴在桌子上像是一個小孩子對待自己心愛的玩物一樣久久地把玉環放在手中來回摩挲,連手上的動作都很是輕柔。
如今已經是後半夜了,雲寒汐又長了一歲。他坐在椅子上想着雲啓宇手裡拿着“癡纏”時的表情,那樣的神色絕不是厭惡也絕不是恨意而是濃濃的眷念。想着想着雲寒汐竟笑出了聲兒,那瞬間雲寒汐覺得自己太幼稚了,做賊心虛似的把“癡纏”放到了桌子上,可眼睛還是像離不開一樣緊緊地盯着它。可是又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年歲也不大,幼稚似乎也是應該的,於是又釋然地拿起玉環趴在桌上細細觀察着,臉上那濃濃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突然,雲寒汐覺得自己送給了自己一份天大的禮物,儘管是被拋棄了,可是雲啓宇眼中深深的眷念讓雲寒汐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在那一瞬間雲寒汐的傻笑變得更溫和了,而他心裡也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珈邏定要歸入滄雲的版圖。
將自己收拾乾淨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後的事了,雲寒汐只着了一件單衣在屋子坐着,吹滅了面前的蠟燭轉身走到牀邊。靠着牀看着窗外的月亮,似乎滄雲的月比珈邏的月都要好看許多,看着看着也有些倦了。雲寒汐蜷身窩進了牀上,可眼睛已經盯着那輪明月,漸漸地睏意襲來,雲寒汐慢慢入睡了,連嘴角都還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