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順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靴擡頭看去,竟然是自家公子,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頭,顫抖着嘴脣輕喚道:“公.......公子.......”此話一出,那羣原本還得意洋洋的侍女一下子就變了臉色,趕忙轉身行禮道:“參見主子。”
“呵.......你們還知道我是主子啊?”雲寒汐冷笑,言語中透露出無比的寒意,剛剛那些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雲寒汐不理會這幾個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的侍女,徑直走到雪兒面前道:“自己起來。”
雪兒有些錯愕,不過咬咬牙忍着痛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雲寒汐這纔對她笑了一笑,不過轉向那些侍女時,臉立馬又跟結了層霜一樣。
“你們就沒有一點兒規矩?成天就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雲寒汐怒道:“以後,走路都把步子給放輕點兒!”
那些侍女顯然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撞見雲寒汐,更沒有想到看似溫和的他會發這麼大的火,一個個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還沒有等她們放鬆下來雲寒汐就接着道:“你們不是說雪兒假傳我的意思不讓你們進院子嗎?”說到這裡雲寒汐故意止了聲,這下子侍女們紛紛搖頭道:“沒有.......沒有.......”
“哼.......今天那就告訴你們,以後誰也不許進這院子,省的我看着心煩。”說完這話雲寒汐頭也不會地走進了院子,雪兒立刻也跟了進去,就剩下門口那幾個還驚魂未定的人。
雲寒汐一路走在前邊兒,待兩人都進了屋雪兒才掩了門。雲寒汐在桌邊坐下望着雪兒道:“她們可有欺負你?”雪兒沒有說話,就搖了搖頭。雲寒汐接着道:“受了欺負得自己把這口氣給套回去,至於方法,那更是多得是。”聽了這話雪兒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雲寒汐,而云寒汐卻跟理所當然的一樣繼續道:“只會忍耐而不動反抗只會招來更多的欺辱。”
雪兒聞言認真地點點頭,她原以爲公子是個不願與人爭奪什麼的人,可是似乎是自己把公子想得太神聖了。公子也是人,也身處在這樣混亂骯髒的世界,怎會一味地忍讓,只有自己強大起來了纔不會受別人的欺凌。
如此簡單地道理想必也不用多說,雲寒汐見雪兒點頭便轉身進了裡間,出來時已經換上一身黑衣。
雪兒詫異地看着自家公子,還沒等雪兒發問雲寒汐就道:“知道我今日的用意了吧?”雪兒想了想便恍然大悟地笑了。
今次雖然不能讓她們永遠都這麼安分守己,可是震懾她們兩三天倒是綽綽有餘的了,而云寒汐剛好就可以趁着這兩天外出。
雪兒已經明白了雲寒汐的意思可是依舊有些不解於是問道:“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滄雲。”雲寒汐淡淡地答道。
雪兒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家公子,不是說他們已經被拋棄了嗎?那公子現在又會滄雲幹什麼?而且這路途遙遠,一兩天的時間真的能趕回來嗎?
雲寒汐看着雪兒那驚訝的表情笑了:“記住,我們是滄雲人。”說完雪兒也笑了,這樣她終於有了個念想了。
漸漸地天色越來越暗,幾乎都快看不清外面的樣子了,不過還是得再等等。雪兒跟沒事一樣回到廚房重新準備飯菜,不知爲何她心裡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緊張,或許是因爲雲寒汐的原因,讓她覺得任何事都是有十足把握的。
那些個侍女見雪兒過來也不敢去招惹了,畢竟剛剛纔把雲寒汐給惹怒了,如果現在再放肆恐怕就會鬧到皇上那裡去了,這樣一來她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雪兒一走雲寒汐轉身到書桌前取紙研墨寫了一張紙條揣進了懷裡,然後又坐回了桌邊靜靜等着夜色變得更深。
也沒多會兒雪兒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額上已經沁出了好些汗珠。雲寒汐笑笑:“不用這麼忙活,裝裝樣子就是了,反正也吃不了什麼。”
雪兒小嘴一翹:“不行!公子本來就這麼瘦了,得養好些。對了,御膳房那邊送來了好多食材,都是些大補的東西,等公子回來了雪兒做給公子吃。”雪兒笑盈盈地道。或許是對雪兒有愧疚,雲寒汐對雪兒也多了些關心。
眼看着夜又深了些,四下都已經變得靜悄悄地了,就連月亮都被烏雲給遮住了,沒了平日的光亮。雪兒早已帶着吃剩下的東西離開了。雲寒汐一直靜靜地等着,到了半夜時分,雲寒汐終於打算行動了。
想要避過四周的那些個守衛對雲寒汐而言根本不成問題,雲寒汐站在門邊,火光電石之間就打開門已經閃到了房角,而門就跟未曾打開過一樣,嚴絲合縫地緊緊關着。
下午那會兒雲寒汐也沒光顧着看書,暗地裡他細細感受着每個監視人的位置,而他現在所站之處,正是那些人的盲點。站在那裡換了口氣,雲寒汐又如閃電一般飛快地竄出了竹苑。
當初想着雲寒汐喜靜,竹苑本來就建在皇宮的偏僻一角,一出去到處都是雜亂的樹叢和茂密的樹,更容易隱藏身形。
黑色的衣服在深夜裡幾乎看不出雲寒汐的身影,他就像是黑暗的精靈在月色下起舞般跳躍穿梭在珈邏皇城的各個牆頭,不一會兒就已經躍出了皇城那高聳的城牆,站在城牆上守衛執勤的士兵竟然一個都沒有發覺。
疾行時帶來的陣陣破風聲一直在雲寒汐耳邊響起,當初悠閒地從滄雲來到珈邏花了半月的時間,現在自己要趕在一天之內趕個來回確實是有些困難。儘管如此雲寒汐還是半分都不敢耽擱,誰也算不準江無俟什麼時候會去竹苑,只是今早纔去見過他,江無俟應該不會這麼快又要召見他。
深夜的林子裡,樹葉沙沙作響,雲寒汐形如鬼魅般從樹間穿過,正一步步地飛向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