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步妖妖知道敏夫人此時的想法,大約只會說:洗洗睡吧,別想太多。
“念你只是初犯,此次本王妃就暫且不與你計較。”步妖妖稍微收斂了口氣道。
只是,還不等敏夫人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也不要誤會,本王妃說了,只是暫時不計較,本王妃會給你記着賬的,待你腹中孩子順利生產之後,沒了這負累,幾十大板的仗責你也別想逃脫。”
敏夫人表情僵住。
步妖妖輕笑一聲,“如果你對本王妃的處理方式有所不滿,也大可以找機會去王爺面前告我一狀,只是到時候王爺一旦問起,本王妃就要好好給王爺說說我在你敏夫人眼裡是有多麼地不堪,多麼讓你覺得不順眼了,本王妃覺得這主意也不錯,凡是敞開了來,也好讓王爺瞧一瞧自己的侍妾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以爲如何?”
當然不好!敏夫人在心中咆哮,對步妖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路子簡直狂躁症都要犯了。
正常女人之間的宅鬥是這麼玩的嗎!人家各種小手段藏着掖着都來不及,她倒好,要直接找王爺說!?瘋了嗎?
若是真把事情鬧到王爺那邊,說不定她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鳳軒在步妖妖面前是沒怎麼顯露過其鐵血手段,可但凡是在王府待得時間長一點的老人,甭管是侍妾還是下人護衛,都知道他們主子王爺不是好惹的,更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不會因爲後院侍妾的一點溫聲軟語或是小手段便心軟。
他更有可能的是不耐煩應付這些,直接把這些不老實愛鬧騰的人給處理掉,一勞永逸。
在鳳軒認識步妖妖之前,她可不會知道,最初王府裡的侍妾加起來可是一雙手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如今卻連一半都沒剩下了。
敏夫人膽子再大,也就敢在步妖妖這個王妃面前耍點小心眼,到了鳳軒跟前可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就怕惹惱了他。
話說這麼多,步妖妖也沒想過在這節骨眼上對敏夫人做什麼,平白影響她自己的名聲,沒那必要,但敏夫人身邊這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丫鬟,呵,可就別指望能逃得過了。
“連翹,你去將老管家叫來,這口無遮攔膽大包天的丫鬟的處置,便交給管家了。”
聽着步妖妖要放過敏夫人,以爲自己也能逃過一劫的丫鬟一聽徹底傻眼了,連繼續求饒都忘了,直接兩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敏夫人有意想給她說清,可想到自己的處境,也只能咬着牙一聲不吭,免得步妖妖得理不饒人,再想對她做什麼。
步妖妖注意到敏夫人錯開視線的舉動後,嘲諷地扯了扯脣角,看向那丫鬟的目光帶着點憐憫,但更多的卻是冷淡。
倒不是步妖妖真的多斤斤計較別人背地裡說她幾句什麼,可既然聽到了,還不知她一個人,也包括連翹和沉香,甚至於一直隱在暗處保護她,她身邊發生的任何事都一定會告訴鳳軒的安危,這事兒她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當沒看見,沒聽見。
消息肯定是不能完全封鎖的,一旦在府中傳開,她這個王妃聽見一個侍妾罵她卻沒做出任何懲罰手段,她在王府還能有什麼地位可言,如何立威?指望以後誰能真正聽她的,而不是陽奉陰違,也有樣學樣背地裡黑她?
她不會覺得封建時代的身份等級制度或是其他社會規則都是對的,但有些規矩,她既然來到這裡,從今往後也要在這裡生存下去,該收的就得收,不然回頭吃虧的就是她自己了。
身爲一個賤籍的奴婢,社會地位本就很低下,安分守己地好生伺候主子也就算了,偏偏去編排比她伺候的主子更不得了的,身份也和她天差地別,動一動手指都能捏死她的主子,用現代的一句話來形容——怎一個作死了得!
便是按這個時代人的觀念來說,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不會有任何人同情她。
連翹出去找管家的同時,也叫來了兩個護衛,直接將嚇暈過去的丫鬟拖了出去。
步妖妖看着臉色不佳的敏夫人,施施然地說道:“你既然有了身子,這段時間身邊離不了人,本王妃過後會再給你送來兩個丫鬟伺候你,必定不會讓你無人可用。”只是這兩個人必然不可能會和敏夫人一條心,而敏夫人接下來日子裡的一言一行也會在人的監視之下就是了。
不願意?呵,那也得憋着!
誰讓你說人壞話都不知道關好門窗,看看例外有沒有人呢?
敏夫人憋了好一會兒,也只能道:“謝王妃掛念。”
步妖妖矜持地嗯了一聲,很是心安理得地接下了這聲謝,還道:“相比給你提月例的事你也收到消息了,你大可放心,這些該給你,或者說是給你腹中孩子的待遇,本王妃不會差了你的,但你做錯了事,等孩子生出來以後,這多出來的月例後頭就要給你扣掉了,就再發你……一年的月例小懲大誡好了,這樣的懲戒方式怎麼也好過直接將你驅逐出王府吧?你可有異議?”
敏夫人氣得險些咬碎了牙,一臉憋屈道;“妾身不敢有異議,只是……郎中之前說過,妾身的身體之前受過寒,體質差了許多,唯恐懷了身子後不發給孩子提供足夠的奶水,要長期補身,妾身願意接受懲罰,可是……王爺的孩子是無辜的。”
步妖妖哪裡聽不懂她後面沒說出口的話?
不就是想說,她受罰了無所謂,可孩子要是沒奶水喝,這個責任誰付?
步妖妖輕輕笑出了聲來,一句話就堵得敏夫人無話可說。
“你認爲,王府會請不起幾個奶孃嗎?”她之前打聽過王府的許多事情,知道這些侍妾按照之前的規矩,生了孩子都要自己餵養,包括餵奶,不允許隨便找奶孃回來,畢竟,王府是什麼地方,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