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把人請來了,又說不相信他們的醫術要換人,陸老爺還沒蠢到這份上。
王妃不計較,不代表王爺得了消息後不會以爲他們在愚弄皇家。
“有勞這位小大夫了。”陸老爺頗爲客氣地對無言微微頷首示意。
無言看了眼步妖妖,見她點了頭,纔對陸家人道:“除了陸揚外,其他人都出去吧,陸揚也到旁邊的隔間去候着,我要先準備一點治療所需的東西。”比如銀針,還有輔助的一些藥物之類。
出去前,陸老爺遲疑了一下,還是試探着問道:“小大夫方纔說,陸揚身體裡被人下了什麼藥,那藥的效果也能一併祛除嗎?”
無言道:“不管是藥效還是身體本身的問題都不是短時間內能解決的,莫催,如果你們等不及,可以換地方。”
“不,不用,陸某不急。”陸老爺悻悻地離開了候診室。
陸揚也前往隔壁的治療室等候。
只剩下自己人時,步妖妖先問了問無言自己打算如何治療,纔將自己的打算也說了一遍。
無言和她身邊的連翹沉香,並兩個護衛都聽得瞪了瞪眼睛,但很快,無言的面癱臉上便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不多時又收斂起來,認真地說:“你還願意幫他看病已經是他祖上積德,治療過程中受些罪也是應該的。”
步妖妖孺子可教地拍拍他的肩膀,“治療方法就按我剛剛說的做,另外,也不用太急着幫他治好,就像你剛剛說的,這種毛病一時半刻怎麼能徹底痊癒呢?怎麼着也要花上個一年半載吧?”
而一年半載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比如陸家內部陸老爺的態度,順便,也能讓貪戀女色的陸揚多禁禁色,免得每天腦子裡都裝滿了黃色廢料,不長教訓,等身體好了以後又開始折騰,到時候身體再出毛病了要是賴到他們天醫館治療不當頭上可就不好玩了。
“王妃,奴婢能問個問題嗎?”連翹小聲地問道。
“什麼問題?”步妖妖手中舉着茶杯輕輕吹了兩下,隨口問道。
連翹眨了眨眼睛,眼底裡閃爍着一絲八卦,“方纔那個陸家的公子,您知道是什麼人給他下的藥嗎?”
步妖妖手上動作微頓,擡頭看了看連翹,勾脣道:“怎麼會忽然問本妃這個問題?你認爲本妃知道?”
連翹有些靦腆地笑道:“我就是覺得,這個陸公子身體的毛病被查出來應該有些時日,這種事情定然會讓他顏面無光,不願意出去見人,能夠接近他有機會給他下藥的人恐怕不多,會不會是他身邊的什麼人對他心存怨恨?”
旁邊的沉香心中其實也有類似的猜測,只是她性格比連翹更沉穩一些,好奇歸好奇,卻沒直接向王妃詢問。
但是,她們兩個做丫鬟的奴婢都猜得出來的事情,想來王妃不可能想不到吧?
“身邊的人啊……”步妖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連翹和沉香對視一眼,彷彿已經從王妃這般神秘的態度中明白了什麼。
步妖妖和陸老爺說她口述,無言來依言治療,實則陸揚的毛病雖然挺嚴重,但只要‘對症下藥’,找好了法子,治療方法並不多困難。
左右也不過就是步妖妖需要實現告訴無言鍼灸治療時要往哪幾個穴道下針,分別要下多深,多長時間後才拔針,不過如此。
因毛病特殊,下針的部位倒是的確特殊,不方便由步妖妖親自來,也不算是她故意騙人。
第一次的治療時間花費得比較長,將近要半個時辰的時間。
步妖妖不可能一直在候診室等着,乾脆讓連翹出去和另外幾個老大夫說一聲,可以讓幾個他們覺得不太好治的難症患者送進來,她幫着看看。
這所謂的難症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主要還是一些不那麼容易好,或者易反覆的慢性病。
中藥效果來得本就慢,慢性病又許多難根治,治療難度也就高了不少。
半個時辰的功夫,步妖妖幫五個病人鍼灸加開藥,期間也讓身後一個護衛到治療室那邊兩次查看情況,確定無言那邊沒出什麼意外。
只是,每一次那個護衛回來的時候表情都相當扭曲,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種表情,大約就是……蛋疼?
連翹好奇地問對方看見了什麼,那護衛也只是滿臉尷尬,支支吾吾地什麼都說不出來。
想也知道,無言怎麼治療步妖妖最清楚不過,護衛過去的時候,估計紮下去的銀針都還沒拔下來,那畫面想想都覺得太美,是個男人看了都得覺得蛋疼。
別看陸揚進入治療室以後哼都沒哼一聲——古代的裝修作業做得再好隔音效果也差強人意,裡面如果有什麼大動靜,隔壁不可能聽不見——實則治療時承受得折磨可一點都不輕。
只是她不想讓陸家的人聽見陸揚悽慘的叫聲後衝進去打擾無言治療,又鬧騰些有的沒的,提前讓無言先往陸揚的啞穴上紮了一針。
也因此,那個護衛進入治療室以後,不但看到了陸揚身上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情況,更有他幾近扭曲的五官,也很是讓人心驚肉跳。
半個時辰後,無言神色不變地出來了,後面則跟着彷彿快虛脫了一樣面色慘白的陸揚。
“揚兒,你怎麼了?”得到通知進來的陸夫人一看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嚇得臉色也跟着白了,趕緊過去把搖搖晃晃似乎要倒下來的陸揚給扶住。
陸老爺還算鎮定,偷偷瞄了眼步妖妖,見她神色並不見慌張或心虛,恭敬地問道:“王妃,我兒的身體……?”
“問他自己不就知道了。”步妖妖淡淡地說道。
正在這時,陸揚也有氣無力地對陸夫人擺了擺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道:“娘,我沒事……身體確實比之前輕快多了。”
過程有多難熬他都不願意再想起來,可也沒辦法違心地說沒有任何效果。
才僅僅第一次下針他就覺得體內有某些一直讓自己堵得難受的東西沒了,身體也不像之前那般沉重,如此明顯的治療效果,他不可能因爲過程痛苦就改變主意不治了。
他可不想一直被人說不行!
是個男人就接受不了這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