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子,要買很多補品給張敏吃,非常不現實,她也不會做那麼賠本的生意。
步妖妖準備給張敏用醫館現有的少數藥材,還有昨天讓夥計買回來的便宜得沒人吃的豬下水等物,給張敏藥補加食補。
治療產後虛損的很多,其中適合張敏這種情況,她又負擔得起的也不少,比如羊肉黃芪湯,還有地黃羊脂煎,豬腎湯,桃仁煎等等。
原本還有如豬膏煎,地黃酒等不錯的選擇,可惜她手頭材料不足,既沒有好曲,也沒有清酒,這個時代似乎只有黃酒和甜酒,這清酒不論是藥用,還是自己想喝,都得自己釀製。
就算馬上開始釀製,張敏也等不及了,只得作罷。
反正羊肉黃芪湯這四樣東西也能在短時間內給張敏好好補補,不過六七天的功夫,也不能指望將她虧損得不輕的身體馬上補足,只要能滿足動手術最低的標準就差不多了。
只是,這些材料,還有方子,都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該如何處理並料理,夥計最多隻能給她打打下手,張敏的三餐必然得由她親自負責。
步妖妖的手藝很好,最開始也是通過製作那些對身體有補益的藥膳練出來的,平時除非自己特別想吃什麼,外面賣的又不合胃口,纔會偶爾親自下廚,否則並不太願意出入廚房。
這回爲了靠着張敏將醫館的名聲打響,也算是犧牲頗大。
也別說她有利用張敏之嫌,就算她真利用了又如何?畢竟,她也是要吃飯的!當初自己開醫館的時候日子過得不要太舒心,從來就沒體驗過缺錢的感覺,一朝回到解放前,過慣了奢侈生活的她哪裡受得了?
張敏治病,她要名聲,各取所需,按她以往給人治病的費用,張敏肯定是支付不起,拿不到錢,還不行她收取一點利息?
藥膳食補以養身爲主,效果第一,味道其次,但步妖妖卻反其道而行,做都做了,就得做到最好,在有限條件下!
等到步妖妖將那幾種藥膳補湯做好,香氣幾乎溢滿了整個醫館,給她打下手的張敏和夥計都一臉的不可思議,明明之前完全沒聞到香味兒,怎麼打開陶鍋的蓋子,裡面的東西這麼香!?
藥膳藥膳,沾了藥字,他們本能地以爲就算不苦,也好吃不到哪兒去,可眼下,兩個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就連隔壁飯館進出的客人們,都隱隱約約聞到香味兒下意識地往這邊瞄。
給張敏準備了一大鍋的藥膳,步妖妖指着那砂鍋道:“這些都吃光,不要剩下,免得浪費了。”然後自己也從另一個小盅裡盛了熱騰騰的羊肉湯喝。
夥計瞅瞅張敏,又往她那兒伸了伸脖子,扁扁嘴道:“小妖姑娘,不是說這是給張大姐吃的藥膳嗎?怎麼你也吃上了?你也要補?”
最主要的是,爲什麼只有他沒有份!
步妖妖頭也不擡地喝了口湯,道:“我的湯和她的放的料不一樣。”張敏的是羊肉黃芪湯,她的卻是大春的羊雜湯,對身體也有點滋補作用,但主要吃的還是一個味道!
幸好這個時代的人做菜時用的香料雖然不多,但很多香料本身有藥用價值,她醫館裡有一點存貨,可以直接拿來給羊肉羊雜去羶,否則飄出來的味道就不是香味兒,而是一股子羊羶了。
“既然不一樣,那我能喝嗎?”夥計一臉殷切地看她。
步妖妖微微一笑,“不行。”
夥計不滿道:“爲什麼!這些羊肉還都是我去買的呢。”
步妖妖一臉淡定:“錢可是我付的,再說,材料剩的不多,我就做了這麼一點,剩下的都得省下來給張敏做藥膳,不然你自己花錢去買點,我下次把你的份也帶上?”
“……”如果要自己花錢他就不喝了!
夥計嘴裡嘀嘀咕咕,眼神一個勁兒地往彷彿在完成一個重大任務地不斷喝湯的張敏身上瞥。
夥計中午只含淚去隔壁飯館要了一碗熱湯麪對付一口,期間還被飯館的掌櫃攔下問了兩句,他們醫館中午吃了什麼好吃的,味道都飄到他們飯館來了。
步妖妖沒說要特意瞞着,掌櫃的又說給他額外送兩碟小菜,夥計特別乾脆地就把那幾道藥膳還有用處都給他說了,夥計揹着步妖妖和張敏要了一小口湯喝,那滋味,和掌櫃說起時臉上都露出了回味之色。
等他吃飽離開後,掌櫃的若有所思地往醫館方向看了一會兒,便讓人去將東家請了過來。
步妖妖還不知道夥計爲了兩碟不值五文錢的小菜就把自己賣了個乾淨,吃過飯讓張敏稍微休息片刻,便開始給她施針。
她從前不但有專屬自己的定製的一套手術用具,還有師父給她的金針銀針分別一套,到了這裡,什麼都沒有了,昨兒她也是一時急躁,光顧着和那傢伙要手術用具,忘了銀針的事,等今天晚上他來了……
步妖妖一拍腦門,覺得自己的神經絕對是搭錯線了,不然怎麼還盼望着那廝今晚再來‘光顧’?她這裡又不是賓館旅店!
暗自搖搖頭,讓張敏躺下後便專心給她施針。
老爺子留下來的一套銀針質量也還成,張敏的病又不需要用到她的金針絕學,暫時這銀針也夠用了。
晚上,張敏的晚飯又是一份藥膳,步妖妖自己的則是用豬下水做的口味比較重的辣炒肥腸,爆炒豬肝等菜,醫館不提供晚飯,夥計好說歹說才從步妖妖這裡摳了一頓,離開醫館時,臉上的表情特別得夢幻。
這一幕,被正好和掌櫃的談完事準備離開的飯館東家看在眼裡,俊逸的青年盯着破舊小醫館的目光越發得充滿思索和興味。
當天夜裡,不出意外,鳳軒再一次摸了進來。
這回步妖妖可鎮定多了,既然左右他也不會聽自己的,還不如趁着他的興趣還在,儘量多給自己爭取點東西,鳳軒剛摸了一把她的小手,便將自己需要的一套金針和他說了一下。
鳳軒再次痛快應下,那乾淨利落,毫不猶豫的態度特別像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
“我聽說你還想給醫館換個牌匾?想好新的名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