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嚥的用完早飯,又擦拭了嘴角,淨過手,知晚才帶着茯苓出屋子。
屋外,二十個小廝還有幾個丫鬟婆子正井然有序的幫着搬動花卉,見了知晚,忙退到一旁避讓,眸底帶着羨慕恭謹之色,連帶瞅茯苓的眼神都恭敬了不少,茯苓背脊挺得直直的,笑的是見牙不見眼,端着大丫鬟的身份叮囑道,“小心點兒,別蹭壞了花葉
。”
出了檀香院,朝松香院邁步走去,走到花園的時候,卻見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僕抱着兩盆茶花,默默擦拭淚珠,滿是蟲繭的手許是被瓷盆碎片割了,正滴血,可他卻渾然不在意,岣嶁着背脊朝前走,着的有些慢,也沒發現知晚和茯苓跟在後面,茯苓正要喊他,知晚卻朝她搖頭。
這老者是花叔,愛花如命,在侯府侍弄花草數十年了,侯府滿園子的花能這般奼紫嫣紅,他的功勞功不可沒,今兒卻不知道爲何這般頹廢,知晚正納悶呢,那邊一個丫鬟走過來,手裡拿着一張賣身契,直接丟花叔身上,趾高氣昂道,“得罪了四姑娘,還想安然在府裡待下去,太太憐你爲侯府勞苦了數十年,給你三分薄面,收拾收拾包袱,今兒就離開侯府!”
花叔蹲下去,拾起賣身契,沒說什麼,抱着兩盆茶花邁步朝前走,此時,知晚纔看全那兩盆茶花,驚歎道,“金盞銀臺!桃李爭春!”
花叔身子一怔,回過身來,瞧見是知晚,眸底微微詫異,本來如同死灰的臉色有了絲絲動容,“四姑娘懂茶花?”
知晚嘴角勾起,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是在考驗她了,見到賣身契那一刻。知晚忽然想到一件大事,那些珍貴的花卉被送出了府邸,她上哪裡找人照料,正困着呢。就有人送了枕頭來,知晚笑道,“山茶花,花姿豐盈,端莊高雅,有詩讚其傲梅風骨,‘唯有山茶殊耐久,獨能深月佔春風’,又有‘花繁豔紅,深奪曉霞’。其豔麗堪比牡丹,最讓知晚鐘愛的是它的花語,理想的愛、謙讓。”
花叔聽得眸底震訝,喃喃自語了幾句,花叔擡眸望着知晚。“理想的愛,謙讓,四姑娘何出此言?”
知晚把玩着手裡的繡帕,眸底閃過一絲晶亮,“花叔,若我的回答讓您滿意,可否請您幫我照料幾盆花?”
知晚一聲花叔叫的自然熟絡。卻讓花叔不知所措了起來,府裡丫鬟小廝叫他一聲花叔,是因爲他在府裡的時間久,四姑娘是主子,這一聲花叔他可不敢當,忙說只要知晚有吩咐。定無不從,知晚笑道,“山茶花凋謝時,不是整個花朵掉落下來,而是花瓣一片片的慢慢凋謝。直到生命結束,這般小心翼翼,依依不捨的的凋謝方式,就如同夫妻,就算是離心,也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彼此失望。”
要說之前花叔有些驚歎,這會兒聽到知晚的解說,已經是震撼了,他研究花草大半輩子,瞧着也沒四姑娘這麼通透,從山茶花的凋謝到夫妻離心,還真的符合,花叔也不矯情了,笑道,“四姑娘比老奴懂花
。”
這算是應了知晚所求,幫知晚照顧花草,織襪連連道謝,花叔瞥了一側的蘭花,問知晚蘭花的花語是什麼,知晚笑道,“蘭花,姿態秀眉,幽香清遠,有花中君子之稱,常用蕙質蘭心形容人的賢良高雅性情,又有義結金蘭之結拜友誼。”
花叔一雙略帶渾濁的眼睛此刻光亮如辰,“妙!四姑娘不妨用自己的話評價一下蘭花。”
知晚瞥着花園裡的蘭花,清冽一笑,有山茶花的清雅淡媚,也有蘭花的清幽,只見她那如花嬌豔的脣瓣輕啓,“竹有節而無花,梅有花而無葉,鬆有葉而無香,唯有蘭花兼而有之。”
花叔對知晚已經是五體投地了,又問了問其餘幾種花,知晚都一一作答,毫不猶豫,花叔笑道,“既然四姑娘稱老奴一聲花叔,老奴就生受了,老奴這輩子全在這種花惜花之上了,要真離了侯府,只怕也是尋個僻靜之處,侍弄花草,了此殘生,蒙四姑娘不嫌棄,老奴定傾盡全力,爲四姑娘養花種草。”
知晚連連點頭,吩咐茯苓送花叔出府,茯苓連連點頭。
知晚和兩外兩個丫鬟去松香院,一個是傳話丫鬟,一個是丟賣身契的丫鬟,兩人都詫異,世上會養花的人不知道多少,還以爲四姑娘是同情花老頭,給他一個安身之處,沒想到竟然是送出侯府,兩個丫鬟互望一眼,聳肩不解。
花叔抱着兩盆山茶花朝前走,走了十幾步後,回頭瞅了眼侯府,眸底帶了抹不捨之色,在侯府裡活了大半輩子了,要離開了,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可是見到知晚挺直的背影,花叔勾脣一笑,當年那襁褓裡的嬌弱女孩如今已經長大了。
松香院,正屋裡,知晚才邁步進屋,就聽到錢氏的說話聲道,“侯府從知晚逃婚回來,就格外的招搖,鐵甲衛提親,越郡王親自上門賠禮,六十擡納采禮,到今兒滿園子稀罕花草,連着侯爺都被文武大臣彈劾不知禮數了,尤其是越郡王親自上門賠禮,那些賠禮聽說是越郡王打劫了皇宮庫房所得,都是皇上的心頭愛,這些賠禮,我侯府收了,皇上不會拿越郡王如何,難保不會記恨到侯爺頭上……。”
那些稀罕物什,每一件都堪稱絕品,就擱在庫房裡,錢氏想瞅兩眼,找了貼身媽媽去,都拿不回來,還是自己跑了一趟,說心裡話,那些東西她都想據爲己有,可是太珍貴了,錢氏壓根就不信越郡王是真心賠罪,雖然這些謝禮足矣表達了誠意,可是這誠意卻是建立在龍顏大怒之上,她就怕有命拿沒命守着,更何況,這些東西,侯爺說了,都給四姑娘做陪嫁,憑什麼侯府擔驚受怕,最後便宜的都是她?
!
趙氏裹着薄薄一層紗布的雙手依然撥弄着佛珠。神情內斂,聽了錢氏的話,眸光輕動,最後嘆息一聲。沒有接話,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侯爺了,不知道他與鎮南王說了什麼,讓鎮南王如此看中知晚,比起那些珍奇異寶,這纔是最重要的。
知晚邁步進去請安,一臉滿然的看着趙氏,有些拘謹的問,“不知老太太找知晚來有什麼事?”
那抹淡淡的拘謹之色沒有錯過趙氏的眼睛,趙氏的眸底愈加扭了起來。這樣瞧來活脫脫就是個庶女,連看她都不敢,鎮南王何等人物,竟然對她刮目,還有越郡王。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知晚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了,趙氏把佛珠放下,端起茶輕啜,狀似不經意問道,“好好的越郡王怎麼叫人送那麼多花來?”
知晚對着地板暗翻一白眼。她就知道找她來十有八九是問這事,知晚輕抿了下脣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不小心在越郡王跟前吹了句牛皮,說天下奇珍異卉。就沒有我養不活的,然後就……。”
知晚說着,委屈的臉上寫着三個字,你懂的。
屋子裡上到趙氏,下到小丫鬟。一張臉都漲紅了,不小心吹了句牛皮,這牛皮是不小心能吹的起來的嗎?她當天下的奇珍異卉是大白菜呢,還沒她養不活的,她見過多少奇珍異卉嗎?又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奇珍異卉?!趙氏撫着額頭,她是決計沒有想到那滿院珍奇的花卉就是這樣吹牛吹來的,真真是要氣的人活活吐血。
屋子裡其餘人的人則在心底猜測,越郡王是不是闖四姑娘閨房時被門夾了腦袋,不對,越郡王進四姑娘的閨房,一向是跳窗戶的,應該是被窗戶夾了腦袋,不然怎麼會明知道四姑娘是吹牛皮,還陪着她玩鬧,一下子就送這麼多花來,還一個比一個稀有罕見,他知不知道光是這些花就夠養活侯府上下一輩子了,要是四姑娘養不活這些花可怎麼辦啊?
丫鬟有些懂,爲什麼四姑娘見到花卉不是高興的以身相許,恨不得明兒出嫁,而是破口大罵了,這玩笑可是開的有些過了火了,着實該罵。
知晚解釋了這麼一句,趙氏不知道怎麼說她了,雖然知晚還沒出嫁,可閨房被越郡王不知道闖了多少回了,這樣的玩笑她可以當做是閨房夫妻樂趣看待了,也就不好數落什麼了,但是錢氏就忍不住了,“你與越郡王胡鬧我不想管也管不住,但好歹有個度,這要傳揚出去,定遠侯府的女兒愛吹牛,你定了親了,是不擔心嫁不出去,你三姐姐,五妹妹她們呢?”
知晚被訓斥的頭低低的,忽然擡頭,往房樑上望,錢氏滿腔的怒氣頓時攀高了好幾層,卻有氣不敢撒,她罵知晚開玩笑不知道分寸,好歹她只是言語上說了一句,信不信全在越郡王,結果越郡王卻鬧了這麼一出,不是更加沒分寸?錢氏氣的直扭帕子,手背青筋暴起
。
趙氏還真擔心像上回似地,冷風就說話了,不想留知晚了,擺擺手讓知晚下去,“越郡王脾氣大,鎮南王府權勢大,你的玩笑之言,他沒準兒就當真了,以後說話做事多顧着點侯府,多顧着點你爹和府裡的姐妹們,等你出嫁了,你想怎麼胡鬧,侯府都管不着。”
知晚乖乖受教,福身行禮告退,纔出松香院,茯苓就來了,告訴知晚道,“方纔奴婢送花叔出門,見到了侯爺,二老爺好像又有什麼事麻煩侯爺,還要侯爺去找郡王爺說情呢。”
茯苓說完,又道,“二老爺的貼身小廝瞅到奴婢,還塞給奴婢一百兩的銀票,要奴婢在姑娘面前吹吹風,要姑娘找郡王爺,讓郡王爺高擡貴手,放他一馬。”
至於高擡什麼貴手,茯苓有些不大明白,問小廝,小廝也不說,就說只要把這話轉達了就好,茯苓說話,又加了一句,“奴婢只是把方纔的事告訴姑娘,奴婢沒收小廝的錢,也沒要姑娘幫二老爺求情。”
知晚瞧的好笑,嗔怪了茯苓一眼,“是不是覺得我要真聽了你的稟告替二老爺求情了,你又沒收人家銀子,吃了大虧,要回去找人家要?”
茯苓滿臉窘紅,老實說,確實是這樣想的,她說着說着。忽然就想到了不對勁之處,她爲什麼要告訴四姑娘這事啊,說完又加了那一句是怕知晚耳根子軟,顧忌侯爺臉面。幫二老爺一把,她幫人傳了話,還是幫二老爺,她心裡不舒坦,誰叫二太太做的太過分,竟然送人家吃剩下的糕點來踐踏四姑娘,她傻了纔會幫二老爺呢,她可是很記仇的,要是四姑娘真的幫了二老爺,她肯定會去找小廝要錢的。娘說不許收人家的賄賂,但沒說不許正大光明的要錢啊!
知晚見茯苓那一副原就應當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邁步朝前走,茯苓想到另外一件事
。忙道,“還有還有,侯爺瞧見花叔,聽說了四姑娘嫌棄他花草照料的不好,把他轟出侯府的事,很生氣,不過聽說四姑娘你要花叔幫忙照料花草。侯爺叮囑了花叔兩句話,便沒說什麼了,奴婢聽那話,好像花叔與姑娘還有活命之恩呢。”
知晚眉頭皺緊,“花叔與我有救命之恩?仔細說來聽聽。”
茯苓這才說起來,侯爺聽到花叔被趕出府的事。說這些年讓他受苦了,當年若不是有他的土方子,四姑娘肯定熬不過去,這份恩情,這些年一直沒報。想不到四姑娘會看中他的手藝,又讓秦總管在賬房拿了五十兩銀子給花叔。
事情就是這樣的,茯苓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欠了花叔一份情,侯爺都認,肯定不是小事。
知晚心底微動,眉頭緊鎖,好像現在疑惑越來越大了,偏偏一個都沒有解開,知晚帶着茯苓回檀香院。
纔要邁步進內屋,就聽屋內有驚歎聲傳來,“爺,郡王妃果真是深藏不露,這畫技比之爺您都不差,而且這樣的園子,好奇特。”
知晚站在珠簾外,白眼輕翻,掀了簾子進屋,就見葉歸越坐在她的位置上,一張張的翻看着圖紙,眸底是抹讚賞之色,知晚輕笑上前,“我這園子怎麼樣,不錯吧?郡王爺有沒有入股的想法?”
冷風抽了下嘴角,渾身騰起一抹無力感來,郡王妃怎麼這麼的愛錢啊,爺知道她喜歡錢,把珍藏了多年,咳,把多年打劫來的寶物,其中不乏價值連城的玉器都送給了四姑娘,四姑娘還見面就錢,太毀氣氛了些吧?
葉歸越也是極度的無語,切切的看着知晚,知晚渾然不知,拿起圖紙翻看着,見葉歸越半天不答覆她,知晚扭眉覷着他,“你不願意?”
葉歸越輕揉太陽穴,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財迷呢,“你是郡王妃,不愁吃喝,爲何要開什麼鋪子?”
知晚輕翻白眼,這是什麼理論,是郡王妃,不愁吃喝,就不用開鋪子了,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可不是她的本性,再說了,她要不開鋪子,前世學的那些東西,豈不是無用武之地了,知晚淡雅一笑,“郡王爺這話就不對了,我是不愁吃喝,可人活着總要找點有趣的事做吧,再說了,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
葉歸越臉色一沉,瞪着知晚道,“我說過,那兩個孩子我幫你養
!”
知晚輕嘟了下嘴,“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能養活啊,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開鋪子吧。”
知晚這間鋪子走的是奢華路線,她身上那些錢貌似不大夠用,反正他錢多,就拉他入夥好了,葉歸越聽得腦殼生疼,這女人掙錢的本事了得,之前的精鐵秘方,價值無法估量,煙花也是,今天才開了個煙花鋪子,裡面的煙花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完了,又醫術卓絕,治個病,隨隨便便就是萬兩銀子,她缺錢嗎?她是要給兩個孩子掙個金山銀山回來呢?
想到金山銀山,葉歸越的眼睛就眯了起來,“塵兒手腕上有紫繩,將來極有可能要君臨天下,你要幫他籌備資本?”
知晚,“……。”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知晚把圖紙擱下,轉身去倒茶喝了,“郡王爺多慮了,那兩個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我開鋪子又不瞞着你,他們談什麼君臨天下,再說了,塵兒是你義子,他若爲帝,你怎麼着也能是太上皇了吧?”
冷風,“……。”
冷風想笑不敢笑,繃着個臉瞅着自家主子,見他一臉黑線,冷風忍不住肩膀直抖,覺得郡王妃纔是真的什麼話都敢說,皇上還正當壯年,塵兒還在襁褓之中,再說了,他手腕上的紫繩時有時無,這跟爺的情況差不多,爺的紫繩能自己扯掉,他的紫繩會消失會出現,說明帝位不穩,命途多舛啊!
再說了,歷朝歷代,太上皇本來就很少,義父能做太上皇的,壓根就沒有,親父子尚且離心,爲了權位自相殘殺,何況是義父義子了,再說了,郡王妃嫁給郡王爺,總會生小世子吧,沒道理小世子不做皇帝,讓義子做吧?
冷風忽然覺得知晚有些不諳世事了,他真有些擔心知晚將來會因爲兩個孩子傷葉歸越的心,若真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葉歸越走到知晚身側坐下,外面白芍端了茶水進來,臉頰緋紅,不吭一聲又出去了,知晚撅了下嘴,還有沒有天理了,給自己主子泡的茶很平常,給他泡的茶就是最頂尖的,到底誰纔是主子啊,知晚有些暗氣,纔不給葉歸越倒茶,葉歸越也沒指望她這麼殷勤,他還得擔心知晚殷勤之後,有事求他呢,冷風幫忙斟茶。
葉歸越端起茶水,用茶盞蓋輕撥了兩下,又輕輕的吹了一下,正要喝一口,忽然眉頭一皺,“你這君山毛峰不會是去年的吧?”
知晚白了他一眼,“這樣珍貴的茶,傻子纔會擱陳了再喝,要不是你來,府裡纔不會送君山毛峰來好麼?”
葉歸越想想也是,只是這茶色泛黃,絕不是今年的新茶,而且茶香輕滯,少了那份清香,他喝慣御茶,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葉歸越可不是個會將就的人,他寧願不喝,葉歸越把茶盞擱下,伸手把知晚喝的茶端了過來,絲毫不嫌棄的啜了好幾口,知晚一臉錯愕之色,漸漸的佈滿紅暈,拜託,那是她喝過的茶好麼
!
冷風也崩潰了,爺,您幾時這麼不嫌棄女人了,您就算嫌棄麻煩,吩咐屬下一聲就是了,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沒您這樣不見外的啊,您幾時見王爺喝過王妃喝剩下的茶過?
知晚沒茶喝了,眼睛盯着他跟前的茶盞,她倒要看看君山毛峰有多差,他都寧願喝剩茶也不願意喝它了,知晚端過來茶盞,用茶盞蓋輕輕撥弄了幾下,才揭開呢,知晚的臉色就冰冷如寒冬臘月的霜雪了,葉歸越瞅着不對勁,蹙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茶裡有點毒。”
葉歸越,“……。”
冷風,“……。”
茶裡有毒,還叫沒什麼?一件腥風血雨的事怎麼從郡王妃口中說出來就那麼的喜感呢,誰要害爺?!
把茶盞擱下,知晚又去看茶壺,茶水裡卻沒有毒,而且毒性奇特,溶於茶水之中,毒性緩解,不會立即中毒身亡,等一日一夜之後,毒性纔會猛烈起來,到時候藥石無醫,如此狠毒的毒藥,怎麼會出現在檀香院內?
知晚扭眉沉思,葉歸越卻先怒了,他不知道茶壺裡沒有毒,只當有人要害他與知晚,甚至要整個侯府給他陪葬,知晚打擊他道,“對方沒想置侯府與死地,就你那杯茶有毒,茶壺裡沒有,還有,這毒不會在侯府裡毒發,到時候誰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沒有證據,怪不到侯府頭上來,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要殺你。”
冷風心底慶幸,幸好爺嚐遍好茶,對茶水茶質瞭如指掌,這要真喝了毒,那還能有命在嗎?敢置爺與死弟,定要千刀萬剮,要他後悔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