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蓋着大批大批水果的塑料紙發出了稀里嘩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小鎮上,更顯得突出。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看那輛車,它就停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緊接着弗蘭克下了車,向着不遠處張望着。
沒過多久之後,我身後的這家店門被打開了。
我原本藏身的地方,隨着塑料紙的被掀開,暴露了出來。
這家店的主人是個當地的姑娘,皮膚黝黑,但是一口牙白的發亮。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說英語,但是這個時候我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我小聲用自己蹩腳的英語說道:“姑娘,那邊有壞人在抓我,你能不能幫我掩護一下?”
那姑娘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我的話,最後對我說了一句本地話,我是完全沒聽懂。
我也只能跟着胡亂點點頭,最後指着不遠處的弗蘭克解釋道:“那個男人要把我抓回去做壓寨夫人,我不甘心就逃了出來,可是,他追到了這裡,姑娘你行行好,等我安全之後,絕對好好地報答你。”
姑娘看向了弗蘭克,最後瞭然的笑了笑,再一次將那塑料紙蓋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的心也跟着弗蘭克的走近跟着提了起來。
他站在這間小鋪前對着那姑娘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當地語言。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聊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那姑娘有沒有出賣我。
總之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弗蘭克和那姑娘聊了幾句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原以爲我安全了,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那本地姑娘最後竟然叫住了弗蘭克,同時,我身上的塑料紙再一次被揭開。
我去,這姑娘還是賣了我。
我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身後還有那姑娘的叫喊聲,總之在這清晨寧靜的小鎮上特別的清亮。
我一邊喊救命,一邊使勁跑,最後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似乎並沒有一個拔刀相助的英雄。
我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沒有跟上來。
可是沒等我緩過神多久,身後就響起了一道悠閒自在的聲音:“這位姑娘,你跑什麼?”
聽到這個稱呼時,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哈,我現在臉上貼了面具,我跑什麼,這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想到這我壯着膽子轉過身,看着他就是不說話。
認不出我,認不出我。
因爲我見過這張臉,連我自己都認不出。
弗蘭克閒適的緩步走進,在我假裝鎮定的時候,突然指着我說道:“有蛇。”
我低頭一看,哪裡有蛇?
騙我。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的屁股上突然間一陣劇痛,轉頭一看才知道那小蛇就藏在牆壁的磚縫裡。
它對我吐着信子,剛纔很顯然它咬了我一口。
我從小就害怕蛇,嚇得我幾步躥了出去。
砰的一聲,我整個人撞在了弗蘭克的身上。
“這位美女,第一次見面,就上趕着投懷送抱?”
緊接着我的後衣領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拽住,無論我怎麼跑,都跑不掉。
弗蘭克一把將我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去:“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離家出走的安小姐,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都能見到你,真的是好巧啊!”
巧個屁,我纔不想和他有這種巧合。
“你也真是的,貼一張黑臉,脖子以下卻是雪白嫩白的,我就是想不懷疑都難。”
我摸了摸脖子,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算。
該死的臭男人,他看見了蛇卻任由它咬我,真的是壞到家了。
那個讓我羞惱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那蛇是不是毒蛇……
“安小姐,我又不是神,怎麼知道它會咬你,難道說是安小姐獨特的魅力,就連蛇都被吸引了?”
說到這,他爽朗的笑了起來,我的心裡更加鬱悶。
“被蛇咬了,真可憐,疼不疼,我帶你回去上藥怎樣?”
我被咬的地方是屁股,怎麼能讓他幫我上藥?
“安小姐,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你想讓我親自幫你上藥?怎麼說我也是有原則的男人,回去之後,我會找一個女的幫你上藥,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也沒有特殊癖好,你說對不對?”
我氣的咬緊了牙關,敢怒不敢言也就莫過於此了。
只是不知道我被找到,宋小甜怎麼樣了。
“戴安娜比你狡猾多了,至今還沒抓到,也就你這個笨蛋,藏身都要藏在我的人店裡。”
……他的人?
那本地姑娘是弗蘭克的手下?
我真的是跪了。
他說話的語氣,總是那樣悠閒,就像是在逛街趕集市一樣雲淡風輕。
我真的鬥不過他。
可是,我知道宋小甜沒事之後,心裡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弗蘭克一把抓起我的手,拽着我就往附近的吉普車走去。
我心裡本來就憋屈,我只能使勁掙扎:“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可是,就在這時候,我好像見到了一輛霸氣十足的軍用車從不遠處開來,車裡的身影朦朦朧朧,但很熟悉。
給我的感覺,那個人似乎是龍煜辰……
我剛想看個清楚,就被弗蘭克一手捂住了嘴。
他動作粗魯一把將我塞進了車裡,只是那麼幾下,我的手腕都像是酸了一樣。
我低頭一看,整個手臂都淤青了。
“你噘着嘴,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我沒理他,現在我的屁股疼的我心煩意亂。
弗蘭克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從裡面取出一個黑色小藥丸之後,直接捏住我的嘴,塞了進去。
我沒有防備,下意識的就嚥了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藥已經被我吞了。
“混蛋,你給我吃了什麼?”
“解藥啊,你剛被蛇咬了……臀部,不吃解藥難不成要毒發身亡?”
他說完之後,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羞窘,我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巧弗蘭克繼續說道:“因爲被我抓回來,所以惱羞成怒是嗎?”
廢話,難不成我被抓我還要開開心心的?
“姓陸的來找你了,開心嗎?”
我心裡一動,剛纔車裡的人,是陸霆深?
“你放心,弄死姓陸的之後,我就娶你,做我的壓寨夫人,孩子我也會幫姓陸的養大,絕對比親爹還好。”
我哼了一聲:“小人。”
“你勾結戴安娜逃跑,我都沒懲罰你,現在一直給我甩臉子,安小姐,你這脾氣耍的可真沒道理。”
我決定不再理他,因爲和他說話,我總是被整的那一個。
我原以爲他還會將我帶回那個島上,可是沒想到,車子直接進了小鎮裡面,最後在一個小村莊落腳。
難道他打算在這裡對付陸霆深嗎?
弗蘭克先行下了車之後就想去抱我,我拒絕了。
我被咬的是屁股又不是腿,走路還是可以的。
只是我跟他走進一小房子的時候,赫然見到了裡面被捆在柱子上的那個探子。
此時,他渾身都是血,奄奄一息。
“戴安娜雖然沒抓到,但是捉到了那個探子,如果沒有他,戴安娜就不會跑掉,安小姐,這樣的隱患,你說我是殺了他,還是給他點特製香菸?”
這個可惡的弗蘭克,將這個探子弄得渾身都是傷,千瘡百孔,他到底是不是人?
我怒瞪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弗蘭克先生,他只是想救我而已,你要是有氣就衝我來,幹嘛爲難他?”
“呵,我還以爲安小姐會一直沉默,原來也有炸毛的時候。”
他說完之後,輕佻的在我的下巴上捏了一下:“你發脾氣的樣子,挺可愛的。”
我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就在這時候,一盆烤的紅紅的木炭被端了進來,裡面赫然是一隻通紅的烙鐵。
他用鐵鉗子夾起了那烙鐵,輕鬆無比的問:“安小姐能不能讓他招出戴安娜的下落?”
我立馬清楚了他話裡的意思,這個男人是想要用我撬開這個探子的口,如果他不說,就直接用刑。
這些刑具我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
現在活生生的擺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腿都感覺軟了。
尤其是他夾着那烙鐵,有意無意的在碳火堆裡來回翻轉的時候。
“你要殺就殺,我是死士,不知道的,永遠不知道。”
那個探子虛弱的說道,眼神是濃濃的堅定。
我知道,這烙鐵燙不死人,但是能把人活活折磨死。
“那好,既然不知道,活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安小姐說對不對?”
我下意識的抓緊了弗蘭克的手,哀求道:“放了他,行不行?”
他挑眉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濃了。
“爲什麼我要聽你的?”
是啊,他爲什麼要聽我的,我只是一個人質,他心情好,給我個好臉色,心情不好直接弄死我,我有什麼資格去替他求情?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很不解我的反應一樣:“只是一個死士,說到底,他是被戴安娜放棄的人,你這樣……多愁善感,真的值麼?”
“就算死士又怎麼樣?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條生命,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生就當自己做一次好事,不成嗎?”
那探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訝的光芒,再然後,迴歸平淡,我清楚的聽到了他口中沙啞的兩個字:“謝謝。”
“我向來賞罰分明,總不能在你這開了先例,這樣,我不折磨他了,直接要他一條腿,以儆效尤。”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送上了一隻金光摧殘的砍刀。
弗蘭克接了過來,高高的將砍刀舉起,我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不要……”
就在他手起刀落的時候,我的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朦朧中,我似乎見到了滿滿的血跡,我想逃,可是逃不掉。
想吶喊,又喊不出聲音。
我有種即將要窒息的感覺。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到了一間陌生的臥室。
硬邦邦的木牀,簡陋的建築,都在提醒我,我還在那個小鎮上。
我坐起身的時候發現,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新的,而我的屁股上,也似乎被貼了創可貼。
誰給我換的衣服?又是誰給我上的藥?
要是弗蘭克乾的,我絕對……
呵,我忍不住苦笑,我又能將他怎麼樣呢?
他那麼厲害,那麼的神通廣大,隨隨便便就砍人一條腿,又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