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熠原本就是極其敏銳之人,雖然在極度的黯然之中,依然清楚地看到石中天眼中驚喜的亮光,心情驀然一緊,九尾靈狐是上古靈獸,通曉人性,莫非它的到來,可以爲櫻櫻和孩子博得一線生機?
雖然他離開赤炎王朝的時候,九尾靈狐只是驚鴻一現就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但蕭天熠一直都有種感覺,那就是,它從未真正離開,就像在守護自己的主人一樣。
蕭天熠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它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恍如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狂熱,今日,他的妻兒遇險,生死未卜,它突然現身,輕而易舉穿過戒備森嚴銅牆鐵壁般的王府,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的註定?
那詭異的嬰兒啼哭聲越來越近,一種令人心安的氣息漸漸將承光閣籠罩。
石中天一改之前的平靜,眼睛瞪得老大,拿着銀針的手不斷顫抖,就是他這種出生在醫神家族看盡世間百態的神醫,對九尾靈狐這種只存在於古籍記載中的上古靈獸也難得一見,激動得語無倫次,“快,快讓它進來。”
蕭天熠從石中天的異樣中早已看出,九尾靈狐是現在櫻櫻的生機,其實根本不用他召喚九尾靈狐前來,奇蹟就發生了。
原本緊閉的房門忽然自動開了,一隻妖冶絕美的九尾靈狐驚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瞬間,所有人都忘了呼吸,漂亮到令人心驚的修長身體,通身體毛鮮紅似火,豔烈如玫瑰,驕傲地昂着頭,彷彿高貴的王者,氣宇軒昂。
那一直蜷縮在一旁的小雪貝見到九尾靈狐的時候,彷彿草民見了帝王,立即匍匐起來,神態恭謹。
九尾靈狐到了久違的蕭天熠面前,撒嬌似地搖了搖尾巴,石中天更是吃驚到舌頭都快要掉下來了,九尾靈狐在蕭天熠面前,竟然有種與生俱來的臣服,恍若臣民見了君王。
九尾靈狐生性詭詐狡黠,天資聰穎,壽命可享千年,據說遠超出人類的智慧,石中天一直有極大的好奇,不過此時他顧不得九尾靈狐爲什麼會神奇地出現在這裡?顧不得爲什麼這種從來不臣服於任何人的靈獸此時卻這般聽話,就像勇士見了主人一般?
一向強悍的小鳳兒生命垂危,他是那樣的害怕,但身爲大夫,此時他是唯一可以救治小鳳兒的人,絕不能讓任何情緒干擾到自己的冷靜,當九尾靈狐到來的時候,他竟然如此失態。
清楚地看到石中天嘴角僵硬的弧度柔軟下來,蕭天熠黯淡的鳳眸驀然明亮起來,拍了拍九尾靈狐的頭,他又叫了兩聲,表示知道了,蕭天熠微微一笑,真是能通人性的神獸。
九尾靈狐高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準確無誤地到了石中天面前。
石中天忽然一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身爲醫神家族的人,他最大的興趣一是小鳳兒,二就是雪族神鬼莫測的醫術,其實他的家族很多醫術都來自於雪族,所以,他一直對雪族非常感興趣,家族醫書中有記載九尾靈狐這種靈獸的神奇功能。
九尾靈狐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當然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人真正死了,誰都救不了了,但對小鳳兒這樣瀕臨死亡生機渺茫的人來說,絕對是續命的良藥。
因爲誰也沒見過九尾靈狐,石中天本身也從來沒有見過,所以連提都沒提,因爲提了也一樣,這惜時如金的時刻,到哪裡去找九尾靈狐?
卻想不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無絕人之路,他大喜過望,立即拿出一顆百轉還魂丹,放入小鳳兒口中,吊住她的元氣。
蕭天熠是何等人?又驚又喜,“你要用靈狐的血?”
石中天兩眼放光,附在小鳳兒耳邊,“看來你和孩子都命不該絕,救星竟然會自己找上門來,相信我,我一定能讓你和孩子都平安無事。”
說完,他從藥箱裡拿出一把小巧而鋒利的小刀,傻子都知道他要幹什麼,可九尾靈狐竟然並沒有退縮,反而回頭朝蕭天熠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邀功的笑意。
蕭天熠脣角一彎,輕輕拍了拍它的頭,石中天又拿出一個細長的軟管,用小刀割開了小鳳兒手腕上的血管,蕭天熠看得又是一陣心疼。
石中天又割開九尾靈狐後腳跟的筋脈,血瞬時涌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是,它的血竟然不似一般血氣腥濃,竟然芳香異常,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他熟練地將九尾靈狐的血緩緩注入小鳳兒的手腕,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深吸一口氣,“翡翠,你過來看着,不能出現任何異常。”
“好!”翡翠緊張到了極點,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影響到小姐的生機,她擔心尾靈狐因爲疼痛而躁動,一躁動,小姐就不能順利接收血液了。
石中天又拿出三根銀針,分別在寒菲櫻面部紮了下去,微微閉上眼睛,心中在暗暗祈禱,小鳳兒你的命真好,連可遇不可求的九尾靈狐都主動來救你了,你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然我這個醫神的大名就在此終結了。
蕭天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櫻櫻的臉,一隻手撫摸着九尾靈狐的頭,一隻手握緊成拳,顯示了他內心的極度緊張。
昏迷中的寒菲櫻感覺到似有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自己的身體,冰涼的身體漸漸溫熱起來,意識也漸漸明晰起來,彷彿有孩子的啼哭在耳邊,她忽然一震,爲了孩子,她一定要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
母子連心,有一個堅強的母親,連腹中胎兒也能感受到母親的力量,依然保有旺盛的生命力,不知道過了多久,穩婆突然驚喜道:“孩子的頭出來了。”
翡翠大喜,激動得流下眼淚,“小姐,你再堅持一下,孩子快要出來了。”
那種撕裂的痛楚讓寒菲櫻再次陷入昏沉,不過依然有種無名的力量在後面推着她,或許是孩子求生的渴望,或許是生命的召喚,她告訴自己,一刻也不能放鬆。
迷濛中,一直有嬰兒的啼哭聲在給她力量,雖然眼皮沉重得擡不起來,但身體卻依然溫熱,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只知道無論怎麼辛苦,也要拼盡一切把孩子帶到人世間。
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不似那若隱若現的低微啼哭聲,袁嬤嬤歡喜的聲音響起,“恭喜世子爺,生下來了,生下來了。”
寒菲櫻努力睜開眼睛,卻還是一片模糊,如果不是這股力量在支撐着,她早已經昏死過去,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耳邊就傳來石中天陰陽怪氣的聲音,恨鐵不成鋼,“繼續努力,要是隻有一個,你現在已經解脫了。”
也只有他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寒菲櫻脣角無意識一彎,她只知道把身體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下半身,明明腦子暈暈沉沉的,卻又似乎有一種源源不絕的動力。
痛楚,昏沉,從希望到絕望,再從絕望到希望,寒菲櫻彷彿經歷了幾個輪迴,直到兩聲啼哭聲此起彼伏的時候,她才終於可以放心地睡過去。
袁嬤嬤和另外一位嬤嬤一人抱着一個紅色襁褓,滿臉喜氣,笑容滿面,“恭喜世子爺,是兩位小世子。”
蕭天熠並沒有看剛剛臨世的兩個孩子,而是緊張地看着產子之後就昏迷不醒的櫻櫻,“她怎麼樣了?”
石中天還在幫小鳳兒把脈,頭也不回,沒好氣地丟下一句,“現在知道緊張了?當初只顧風流快活夜夜笙歌的時候,幹嘛去了?”
翡翠當即滿臉通紅,暗罵了石中天一句,她是跟在小姐身邊,小姐有多愛世子爺,她是完全看在眼裡的,小姐和世子兩情相悅,纔會這般在意對方,心甘情願把所有一切交付對方,在這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緊張關頭,也只有這個石瘋子還有心情說出這樣醋意十足的話。
她十分擔心世子爺會動怒,因爲世子爺一直不喜歡石中天,歸根結底就是因爲石中天和小姐的親密關係,惹得他不快,可讓她意外的是,世子爺並沒有動怒,反而輕輕一笑。
翡翠初始不解,馬上就明白過來,剛纔小姐生死未卜的時候,石瘋子哪有心情開玩笑?現在居然連冷嘲熱諷的心情都有了,那就是說明小姐沒事了?她激動得不能自持,可馬上又擔心起來,“那爲什麼小姐一直沒有醒過來?”
石中天橫了這個沒眼力的丫頭一眼,不陰不陽道:“你以爲生兩個孩子,是打一場仗那麼簡單?”
翡翠恍然大悟,可還是不放心,“那什麼時候小姐才能醒過來?”
石中天見小鳳兒的脈搏漸漸轉強,知道她的生命力向來和野蔓草一樣旺盛,始終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站了起來,伸伸懶腰,“你問我,我問誰去?”
好在翡翠也知道他的怪異脾氣,見他這樣說,知道小姐是真的無礙了,心底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長長舒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腿腳已經麻木了。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蕭天熠並沒有看孩子,深邃的鳳眸一直鎖定牀上因爲太過疲累而昏睡不醒的小女人。
石中天對蕭天熠過河拆橋的本性早已見怪不怪,回頭留戀地看了一眼小鳳兒,這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終於挺過了這個鬼門關,忽然想起那個大功臣,正準備過去拍它的腦袋,和它交流交流感情,誰知,九尾靈狐卻高傲地撇過腦袋,根本就沒打算再理他。
蕭天熠知道他對九尾靈狐的好奇,念在他剛剛立了大功的份上,拍了拍九尾靈狐的腦袋,它極有靈性,發生兩聲叫聲,雖然不願意,但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跟着石中天出去了。
蕭天熠坐在牀邊,優美如玉的手指顫抖地撫摸櫻櫻蒼白的臉頰,雖然對石中天的醫術有信心,可他依然有說不出的擔憂,雖然石中天說她沒事了,可現在的櫻櫻,不會對他笑,不會對他鬧,更不會狡黠地叫他“妖孽”,只是沉沉睡着,她已經累到了極致。
這麼冷的天,她居然出了這麼多汗,原本白裡透紅的臉頰,現在異常蒼白,讓蕭天熠心疼不已,當時石中天說只能保住一個的時候,他是從未有過的害怕,這種感覺,以前也經歷過一次,那就是母妃病危的時候,他日夜兼程地趕回來,結果還是沒有見到最後一面,那一刻,他的世界都變得灰暗起來。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已經離他而去,另外一個也生死未卜,沒人知道,那個時候他到底有多害怕,雖然他在戰場上可以征戰殺伐,叱吒風雲,令敵軍聞風喪膽,可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傷心的男人,不管有多艱難,他都不會讓她有離開自己的可能。
石中天說她只是累極了,所以沉睡過去,可對蕭天熠來說,只要她一刻沒有醒過來,他就不能真正放鬆。
無論有多少險境,他都從未害怕過,可是今日,他卻害怕再次經歷這樣的痛苦,他微微閉上眼睛,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用自己臉頰的溫度溫暖她的手心。
室內安靜得令人安心,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蕭天熠忽然感覺到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指動了一下,他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櫻櫻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鳳眸瞬間溢出驚喜,“櫻櫻,你醒了?”
她沒有殘忍地離自己而去,失而復得的狂喜幾乎將他湮沒,顫慄道:“你還在,真好。”
寒菲櫻身子虛弱,卻偏着頭,目光四處尋找,“孩子,孩子呢?”
蕭天熠知道她掛念孩子,脣角不自覺變得柔軟,“你放心,孩子很好,奶孃抱着呢。”
寒菲櫻雖然產後虛脫,可一個母親的本能還是促使她急切地看到孩子,迫不及待道:“快抱來給我看看。”
蕭天熠知道拗不過她,只得妥協,吩咐道:“把孩子抱過來。”
袁嬤嬤在另外一間,聽到世子爺的吩咐,立即把孩子抱了過來。
寒菲櫻想掙扎起來,卻沒有力氣,蕭天熠立即扶她撐起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兩個都在紅色襁褓中的小娃娃,都有着淡黃的胎髮,正在沉睡,皮膚紅潤細嫩,小嘴粉嘟嘟的,十分可愛,寒菲櫻只看了一眼,就捨不得移開視線,可惜自己沒有力氣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蕭天熠擔心她身子虛弱,咬住她的耳垂,“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只要把身體養好了,孩子還愁時間沒有抱嗎?”
寒菲櫻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傢伙,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忽然想起什麼,“是兒子還是女兒?”
蕭天熠脣角一彎,“兩個都是兒子。”
啊?寒菲櫻立即呈苦惱狀,蕭天熠詫異道:“怎麼了?”
寒菲櫻耷拉着臉,“如果是一男一女該有多好,現在兩個都是兒子,那到底封哪個做小世子呢?”
蕭天熠一愣,隨即輕笑出聲,“你這個丫頭,真是想太多了,剛纔生產的時候,可是把爲夫嚇得不輕,現在剛剛緩過來,就想這些?”
寒菲櫻甜蜜地靠在他胸前,嗔道:“你放心,大風大浪我都闖過來了,不在乎這點困難,我福大命大,最終還不是有驚無險?”
蕭天熠無奈一嘆,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女人,彷彿害怕她隨時都會離開一般,像他這樣的男人,第一次想要誠摯地感謝上蒼把櫻櫻還給了他,以前母妃過世時那種難以自抑的悲傷和無助,剛纔再一次侵襲了他,所幸,上蒼慈悲,沒有奪走他生命中另一個最重要的女人。
他低喃道:“你知道嗎?我剛纔好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讓你生孩子了。”
他的聲音透着驚魂未定的顫抖,讓寒菲櫻心生震動,彷彿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抵達靈魂深處,那種不屬於他的脆弱,讓她心痛難言,低聲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我們的孩子。”
蕭天熠脣角滿意地彎起,“我們就要這兩個就足夠了,以後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寒菲櫻被他抱得呼吸有些困難,甕聲甕氣道:“你不是說想要個小郡主嗎?”
經歷了今天這樣的驚險,蕭天熠這個念頭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笑嘆一聲,“不了,足夠了,我再也不讓你經歷這樣的危險了。”
寒菲櫻忍俊不禁,一想起那兩個可愛小傢伙,蒼白的臉上就染上了驕傲光彩,雖然沒有精心的妝容,可初爲人母的幸福和喜悅讓她在短短時間就光彩照人。
翡翠掀開簾子,見此一幕,小聲道:“世子爺,錦陽郡主想來看看小姐…”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天熠打斷了,“櫻櫻產後需要休息,那丫頭一向毛手毛腳,讓她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任何人不得打擾。”
翡翠聽出世子爺言語中的責備,怕世子爺怪罪她不懂事,一溜煙跑了,“是。”
袁嬤嬤送來一碗鯽魚湯,笑道:“世子妃肚子一定餓了,吃點東西吧。”
寒菲櫻確實想吃東西了,聞着那碗冒着香氣的湯,撒嬌道:“你好像還沒有餵我吃過東西呢。”
想起剛纔差點痛失摯愛,蕭天熠依然驚魂未定,寵溺道:“只要你好好的,要想吃,爲夫可以天天餵你。”
這樣甜膩的時刻,溫馨得讓人捨不得打擾,渾然不覺時間已經過去,情濃如水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男聲,“本大神醫可以打擾你們一下嗎?”
在石中天面前,蕭天熠從來不掩飾自己高鳥盡良弓藏的本性,冷冷道:“不可以。”
寒菲櫻俏臉一紅,石中天從來都不是臉皮薄的人,別人一見她和妖孽親熱,立即腳底抹油,逃得飛快,只有石中天毫不知趣,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自己和妖孽這般親密的舉動,誰知道是不是完全落入他的眼中了?定了定神,“有什麼事嗎?”
石中天原本抱着雙臂靠在門邊,見小鳳兒這樣說,邁着妖嬈的步伐走了過來,冷着臉道:“別以爲孩子生下來就沒事了?本神醫屈尊給你檢查檢查。”
蕭天熠現在看石中天十分礙眼,但事關櫻櫻的身體,不得大意,只得強忍心中的怒火。
石中天見蕭天熠明明想發作卻又強忍住的表情,心情大好,光是把脈就用了很長時間,直到蕭天熠再也忍受不了,冷冷道:“姓石的,你還要故弄玄虛到什麼時候?”
石中天得意一笑,“醫家有云,望聞問切,缺一不可,現在只是號脈,還久着呢,你要是不耐煩,大可以去外面等着。”
這也是蕭天熠極其不喜歡石中天的原因,他和櫻櫻兩情相悅,偏偏石中天就是不死心,而且櫻櫻也不懂事,動輒就以和石中天有過命的交情拿來堵他的嘴,讓他啞口無言。
寒菲櫻見妖孽臉色鐵青,用眼神示意石中天別刺激他了,偏偏石中天裝作沒有看到,反而正色道:“體質虛寒,精氣羸弱,氣虧不消,需要長期調理,又要辛苦本大神醫殺雞用牛刀了。”
一聽到櫻櫻身體不好,蕭天熠又緊張起來,“什麼?”
石中天更加得意,小鳳兒可是他多年前就看中的媳婦,處得跟哥們一樣,就差下一步抱得美人歸了,卻偏偏被蕭天熠這個傢伙橫刀奪愛了,不給他添點堵,實在難消自己心頭的鬱悶,而且他一直認爲,他比蕭天熠這個皇家男人更合適小鳳兒,用大夫教訓病人親屬的口吻道:“你沒聽清楚嗎?我說就算是鐵打的,一連生了兩個孩子,也要去掉半條命,剩下的這半條命完全是撿回來的,難道不需要長期調理?”
蕭天熠眼眸驟然寒冷起來,“你的意思是你要在王府長期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