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是新年的最後一個節日,這個節日一過,就意味着要復朝復耕,萬物復甦了。
所以今天晚上格外熱鬧,上演着盛世狂歡,大街上到處張燈結綵,火樹銀花。
煙花在夜空中朵朵綻放,五彩繽紛,絢麗多姿,人聲鼎沸,川流不息,錦陽很少在京城過元宵節,此時非常興奮,一邊挑着各種小玩意,一邊埋怨道:“寒子鈺這傢伙的架子真夠大,居然到現在都還沒來?要是知道錯過了這麼多好玩的東西,一定夠他後悔的。”
寒菲櫻啞然失笑,“二哥喜歡熱鬧沒錯,可人實在太多了,擠得頭都暈了。”
“人多才熱鬧嘛。”錦陽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邊說話,一邊吃着京城名小吃香辣翅,也只有這位落拓不羈的郡主纔會在大街上吃東西。
錦陽無意中擡頭,見小嫂嫂目光落到遠處,以爲她在找天熠哥哥,好奇問道:“天熠哥哥怎麼也沒來?”
蕭天熠痊癒這件事,對很多人的影響都非常大,令他們驚愕交加,但對錦陽的衝擊是最小的,她一直生活在南境,和天熠哥哥的接觸本就不多,蕭天熠最初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了殘廢,很多人唏噓不已,扼腕嘆息,錦陽當初也很難過,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沒有當事人那種巨大的心中創傷,現在康復了,她也只爲天熠哥哥高興,並沒有太多的震驚。
寒菲櫻收回目光,半真半假道:“有你在,他怎麼會來?”
錦陽撅了撅嘴,“嫌我礙眼了吧?你們天天在一起如膠似漆,才分開一會兒就如隔三秋似的,有時候纔出去一會就火急火燎地把你叫回去,生怕被我拐走了,常言說得好,距離產生美嘛,你們居然一點都不保持距離?”
錦陽畢竟沒有經歷過情事,她純粹無心的調侃話語,卻讓已經歷男女之事的寒菲櫻羞紅了臉,好在周圍到處都是明黃火焰映照,只當是火光燙得,可以遮掩過去,眼底卻不自覺染上甜蜜的笑意,脣角不由自主地彎起,被一個男人這般寵愛的感覺,真好,每天都陽光瀰漫,惷光燦爛,真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錦陽看見小嫂嫂脣邊的笑意,忽然賊兮兮道:“你拿我當擋箭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讓天熠哥哥來,是怕他被別的女人搶走?”
寒菲櫻脣邊笑意更濃,饒有興趣道:“怎麼說?”
“天熠哥哥可是龍騰王朝第一美男子,仰慕他的女人恐怕要從京城東頭排到西頭,他今晚要是來了,這街上還不堵得水泄不通,只爲一睹他的風采?你能放心嗎?”
“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嗎?”寒菲櫻啼笑皆非,心底卻漫出一種淡淡驕傲,有一個如此出色的夫婿,的確是自己的驕傲。
錦陽忽然正色道:“當然,女人都不是瞎子,天熠哥哥雖然有了正妃,可他身邊還有大量位置空着呢,你怎麼知道別人不會動心思?對了,我剛從母妃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和他有關,你想不想知道?”
寒菲櫻知道錦陽在吊自己的胃口,微微搖頭,“不想。”
見小嫂嫂這樣淡漠,錦陽頓時急了,“哎,有關天熠哥哥的事,你也不想知道?”
寒菲櫻知道錦陽是肚子裡藏不住話的人,又喜歡賣關子,越是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她就越不會說,只要表現出對她的秘密沒興趣,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反吊住她的胃口,“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果然,錦陽一副很沒勁的樣子,很快就妥協了,“好吧,算我怕了你了,天熠哥哥的母妃是萬家嫡長女,他有個小姨嫁到了建安郡的歐陽世家,你知道嗎?”
“然後呢?”寒菲櫻不置可否,這件事,她沒有聽蕭天熠提起過,對萬家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天熠哥哥的小姨有個女兒,叫歐陽菁,是他的表妹,是建安郡有名的美人,尚待字閨中,父親早逝,歐陽菁……”說到這裡,錦陽停頓了下,沒有再往下說。
可寒菲櫻已經明白她要說什麼了,故作不知道:“她怎麼了?”
“因爲歐陽菁父親早逝,所以萬閣老格外疼愛她,天熠哥哥和她都是萬閣老的外孫。”錦陽忽然壓低了聲音,“一個外孫,是人中龍鳳,一個外孫女,也是品貌出衆,聽我母妃的意思,萬閣老好像有意親上加親呢。”
錦陽和京中郡主不一樣,她父王母妃就是隻有對方,沒有其他人,所以錦陽並不認爲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她也當然要求她將來的男人對他一心一意,絕不能三心二意,左擁右抱,可但凡世家子弟,很多未及弱冠,就已經有衆多陪房丫頭,在南境,也有很多向宇王爺求親的人,卻被錦陽一一拒之門外。
這件事寒菲櫻倒是不知道,沉吟片刻道:“歐陽菁遠在建安郡,隔着千山萬水,有什麼好擔心的?”
錦陽見小嫂嫂不以爲然,又神神秘秘道:“小嫂嫂你真傻還是假傻?萬閣老已經上了年紀,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難道天熠哥哥的小姨趁着過年,帶歐陽菁來京裡看望老父親,盡一盡孝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原來是這樣,寒菲櫻抿脣嫣然一笑,“我對你天熠哥哥有信心,我相信他不會娶我之外的其他女人的。”
小嫂嫂眉宇間的自信和幸福,感染了錦陽,想起自己,她心底一黯,小嘴一撅,“你只顧自己嫁得如意郎君,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寒菲櫻失笑,“事情也沒你想象得那麼糟,京城人傑地靈,世家公子裡面也有很多不錯的,我們前天遇到的那個,我看就很好。”
錦陽卻沒什麼興趣,“他好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只是終究有相救之恩,看他爲人也豪爽,就當多交了個朋友吧,小嫂嫂你想太多了,難道以爲我變心變得這麼快?”
寒菲櫻移開目光,輕笑道:“開個玩笑罷了,別在意,反正二哥還沒到,那邊有燈謎,我們先過去猜猜。”
“好啊!”錦陽對猜燈謎也很有興趣,打起了精神,和小嫂嫂在扎得姿態各異的燈謎中穿來穿去,隨意看去,眼前一副是:“愛心幾度付流水”,是個字謎,錦陽很快就解了出來,“沉,很簡單嘛。”
寒菲櫻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視線被字謎吸引住,心卻飛到了妖孽身上,妖孽現在在幹嗎?想着想着,臉色就又開始發燙了。
錦陽當然不知道小嫂嫂心中情思,專心地猜着燈謎,一連順利猜出了好幾個,可接下來的一個就猜不出來了,“花落明年依舊開”,她撓撓腦袋,苦惱道:“是什麼呢?”
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總感覺即將呼之欲出,可又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就是出不來,十分難受。
這是,身後傳來一個清雅的男聲,“是馥字。”
錦陽一愣,瞬時頓時一亮,“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她一回頭,一位面容清秀簡素長衫的公子站在眼前,錦陽郡主眉梢一揚,“我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你怎麼一下子就想到了?”
公子微微一笑,“其實姑娘已經想到了,只是話到嘴邊,還沒有來得及出來而已,是在下搶先了。”
不遠處的寒菲櫻看到了這一幕,暗自搖頭,錦陽可真是個香餑餑,雖說提前被李宏亮佔得了先機,這邊的何俊賢也不甘示弱,雖然她並沒有見過何俊賢本人,但就是傻子,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猜到這位莫名其妙的熱心公子的身份了。
不過在將門出身的錦陽看來,何俊賢身上少了一些霸氣,文氣多一些,不過,能被容妃一黨推出來作爲郡馬的候選人,何俊賢自然也不差,不但模樣俊俏,而且風度儒雅,很容易獲得印象分。
錦陽被眼花繚亂的字謎吸引了,繼續興致勃勃地猜燈謎,每當她冥思苦想而不得的時候,何俊賢都能恰到好處地點撥一下,讓她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一連猜出了好多燈謎,贏了很多小禮物。
錦陽十分興奮,眼眸晶亮,白希的臉蛋紅撲撲的,她哪裡會缺這點錢?但贏來的東西,和買來的終究是不一樣的,那種成就感是不能用金錢替代的。
錦陽讚賞地看着這位才思敏捷的朋友,慷慨地分他一半,“有你一半的功勞,多謝了。”
那位公子連忙推辭,“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還是姑娘聰慧的緣故。”
錦陽一笑,露出一排細碎的貝齒,看着正在發呆的小嫂嫂,興奮喊道:“小嫂嫂,你看我贏了這麼多禮物。”
那位公子似乎這才注意到錦陽身邊還有一位美貌女子,忙彎身一行禮,“失禮了。”
寒菲櫻禮節性一笑,“公子客氣了。”忽然瞥見何俊賢身後不遠處有個意料之中的熟悉身影,李宏亮終於姍姍來遲了。
見小嫂嫂的目光看向遠處,錦陽以爲是寒子鈺到了,心裡一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竟然是李宏亮,不免有些失望,但終歸是對自己有相救之恩,主動衝他招手,“原來是你啊!”
李宏亮見到錦陽,似乎很是意外,目光中旋即透出驚喜,“真是有緣,又遇到兩位姑娘了。”
李宏亮的動作落在寒菲櫻的眼中,心中暗歎,這人也是個天生的戲子,演得無懈可擊。
可是李宏亮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了何俊賢,心底猛地一沉。
雖然錦陽不認識他們,可他們相互之間卻是認識的,而且對對方的目的都心照不宣,雙方視線交錯的時候,有稍縱即逝的敵意劃過。
這一幕極短,卻被寒菲櫻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猜得果然沒錯,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短兵相接了。
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在不知情的錦陽郡主面前,兩人還是保持彬彬有禮,此時誰也不願意落了下風,裝作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逢場作戲。
錦陽提議道:“相逢即是有緣,老是哎來哎去的,多不方便,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李宏亮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何俊賢,何俊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李宏亮,雙方都有些尷尬,但都掩飾在平靜的表面下,最後還是李宏亮輕輕咳嗽了一聲,“家父姓李。”
大概因爲李姓是個很普通常見的姓,錦陽也沒往皇后的孃家那邊去想,只“哦”了一聲,“原來是李公子。”
何俊賢也不甘落下風,“家父姓何。”錦陽笑道:“何公子,幸會!”
李宏亮想甩開何俊賢,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兩位姑娘,這裡人多嘈雜,我知道有一去處,清靜而別緻,不如一起去看看?”
錦陽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寒子鈺,從來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高傲郡主,什麼時候被人放過鴿子?也有些賭氣,“好,那我們就去吧。”
何俊賢急了,脫口而出,“兩位姑娘請留步!”
他的聲音正好被遠處放爆竹的聲音遮住了,錦陽沒有聽到,拉着寒菲櫻的手,“小嫂嫂,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李宏亮訝然道:“小嫂嫂?”
錦陽咯咯一笑,“對不起,上次沒告訴你,她是我小嫂嫂,已經嫁人了。”
李宏亮如何不知這就是淮南王府世子妃寒菲櫻?忙裝作失禮道:“原來是夫人,失禮失禮。”
“不知者無罪,李公子不必在意。”寒菲櫻很是大度道。
何俊賢心下憂急,絕對不能讓李宏亮佔得先機,要不然他就只能眼睜睜看着這郡馬的位置落到李宏亮手上。
---
今晚的元宵燈會,寒子鈺本來是不想來的,可菲櫻說得有理,就算無意娶錦陽,只把錦陽當做一個好朋友,也不應該這樣不聞不問,聽之任之,有損俠義之道。
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出了門,來到了和錦陽約好的地點,遠遠地看見錦陽和兩名青年公子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他忽然有種澀澀的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悶涌上心頭。
四周繁華喧囂,他心生一種寂寞心緒,看錦陽和那兩位男子聊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再想起即將到來的選婿宴,九重天闕的君王親擇,和他這個平民百姓是扯不上任何關係的,多思無益,錦陽派人去找他的時候,還千叮囑萬囑咐他一定要來,可是他一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一個從來都是無拘無束的富家公子,天馬行空自由自在,縱情山水,恣意風流,看着那遠處歡樂融洽的一幕,心頭卻有種從未有過的壓抑。
他自嘲一笑,執意讓我來,就是爲了讓我看這個嗎?妹妹菲櫻也站在旁邊,但更像個看客,遊離在那兩男一女之外。
寒子鈺驟然轉身,他向來是灑脫男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不強求,還沒走遠,忽然聽到菲櫻的聲音,“二哥。”
寒菲櫻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和兩個居心叵測的男子聊天的錦陽,一見到寒子鈺,臉色瞬間一喜,煙花的火光將她整個人映得明媚無比,當即甩開那兩個人,快速寒子鈺身邊,“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寒菲櫻見到李宏亮和何俊賢探查的眸光,笑意盈盈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這位是李公子和何公子。”
妹妹菲櫻早就告訴了寒子鈺關於錦陽選婿的事情,他人又聰明,在江湖上游歷多年,不是愣頭青,再加上菲櫻介紹了一個姓李,一個姓何,他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鬼才相信這是偶遇?
李宏亮知道錦陽和寒子鈺之間的交情,但何俊賢並不知道,只當郡主宏達,不拘小節,認識的朋友多,也禮節性道:“幸會,幸會。”
不過李宏亮並沒有把寒子鈺放在眼裡,因爲寒子鈺一介平民,無職無權,根本不可能參選,就算錦陽對他有些好感,也只能望洋興嘆,笑着提議道:“剛纔說到有一好去處,不如現在就去吧。”
錦陽見寒子鈺終於到了,就沒有興趣理會李宏亮和何俊賢了,傲然一笑,“下次吧,我們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你們的興致了,告辭!”
錦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寒子鈺了,見他臉色有些難看,猜到了是因爲自己和李何兩位公子在一起的緣故,心底有小小的欣喜,他還是在意自己的,要不然,怎麼會臉色那麼難看?
錦陽一手拉着寒菲櫻,一手拉着寒子鈺,“我們走吧。”
李宏亮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雖然錦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在他心底,自己可是堂堂侯門公子,在錦陽面前,居然不如一個寒門小子吃香?
三人沒有理會李宏亮和何俊賢是怎麼想的,一起去了橋頭,寒子鈺買了兩個精美的花燈,一個送給菲櫻,另外一個給了錦陽,錦陽郡主將花燈放在河面上,順水飄蕩,嗔道:“太少了,再去買幾個過來。”
寒子鈺剛纔的陰鬱不見了,笑道:“你要買多少個纔算夠?”
錦陽想了一下,“這是許願燈,父王,母妃,還有我,至少也要三個,快去。”
寒子鈺笑着搖了搖頭,“好吧,好吧,你們女人真麻煩!”
錦陽見寒子鈺走了,自己放的花燈越飄越遠,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惆悵,眉宇間也有了女兒家的心事和幽怨。
寒菲櫻道:“怎麼了?剛纔不是好好的嗎?”
錦陽盯着遠處人羣中寒子鈺挺拔的身影,眼底有抹癡迷,“小嫂嫂,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寒菲櫻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邊就傳來騷動聲,還有喊打聲,兩人雙雙站起身來,“叫上二哥,過去看看。”
他們擠進圍觀人羣,錦陽大吃一驚,竟然是李公子和何公子兩人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當街打起來了。
她哪裡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李宏亮和何俊賢這對原本就看不順眼的公子哥更是惡語相向,撕破了臉皮?
當時,李宏亮率先出口,語氣不善,“真是巧啊,想不到你也碰巧出來逛夜市?”
何俊賢嘴上功夫當然是不輸李宏亮的,“明人面前就不說暗話了,你不是提前行動一步了嗎?”
李宏亮臉色一變,那件英雄救美的行動策劃得如此完美,環環相扣,沒有任何破綻,而且從郡主看他的眼神,已經讓情場老手李宏亮心底有了底,這是郡主對他芳心暗許的第一步,有些人看一輩子也沒感覺,有些人只是一眼,就怦然心動。
李宏亮度把握得很好,欲擒故縱,勾起郡主對他進一步的興趣,在今天的元宵燈會上,可以再添一把火,然後再冷幾天,再突然出現,自認爲對女人心思瞭如指掌的李宏亮心中有一個完美的計劃的。
可萬萬想不到,何俊賢竟然有和他同樣的心思?他當然不知道這是寒菲櫻給容妃的建議,那日在流雲宮,容妃坦言請寒菲櫻多多幫助燕王,寒菲櫻說,錦陽郡主率性,若能提前博得郡主好感,勝算就多了一分,容妃深以爲然,於是有了今天元宵燈會上郡主和何俊賢的“偶遇”。
萬一何俊賢見勢不妙,在錦陽郡主面前胡說八道,那可就完了,自己一番心血付諸東流不說,還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李宏亮心中怒意升騰,“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元宵燈會,人人可來。”
何俊賢見李宏亮還在裝瘋賣傻,冷笑道:“敢做就敢當,我都敢承認是仰慕郡主而來,你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了?”
李宏亮大怒,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意了,竟然忘了背後還有何俊賢的耳目?咬牙切齒道:“何俊賢,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本公子不與你計較了。”
正準備拂袖而去,何俊賢忽滿腹狐疑道:“剛纔那個二哥是誰啊?看着面生啊,可是怎麼好像又和郡主挺熟的。”
李宏亮也擔心何俊賢出去亂說,畢竟人家沒有義務要爲他保密,就算他什麼證據也沒有,只要把風聲放出去,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錦陽郡主對他的好感度,沒好氣道:“那是淮南王府世子妃的二哥,寒家的二少爺。”
何俊賢對寒子鈺沒什麼感覺,對錦陽郡主和寒子鈺之間的關係也不像李宏亮探查得那麼深,不屑一笑,“原來不過一個寒門小子而已,你姑母主持選婿宴,已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還使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招數,莫非是對自己沒信心?怕被我搶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