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櫻這個世子妃當得非常逍遙自在,原本嫁入淮南王府,成爲世子妃,府規森嚴,是不能隨意出入府邸的。
但淮南王府比較特殊,因爲淮南王妃已故,如今掌事的是側妃,側妃想要管世子妃,從尊卑上就說不過去,楊側妃自知身份,當然不敢限制世子妃的行蹤。
至於淮南王爺,更不會過問這種小事,何況世子爺對如此*愛世子妃,更不會限制她,而且也限制不了,所以,淮南王府的門禁對世子妃來說等同於無,她可以在王府自由出入。
一向很少有事情找她的姐姐突然傳信,讓寒菲櫻無心再和蕭天熠糾纏,匆匆出了府,去往玉滿樓後院,見到姐姐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一驚。
姐姐性子溫婉柔順,雖然嫁了個花名在外的丈夫,但似乎早已經接受現實,上次派翡翠給姐姐送衣料過去,翡翠還說姐姐很好,可是一段時間沒見,姐姐已經彷彿老了十歲,精神萎靡,面容枯槁,雙眼紅腫,明顯就是剛剛哭過的,姐姐的陪嫁丫鬟青岫在一旁更是面目含怒,雙眼似要噴出烈火一般。
寒菲櫻心下大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姐姐的手,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姐姐卻彷彿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猛地縮了回去,還後退了兩步,刻意和寒菲櫻保持距離。
姐姐的意外舉動讓寒菲櫻心頭駭然,詫異道:“姐姐,你怎麼了?”她正欲上前,姐姐卻又驀然往後面退了兩步,連連揮手,“你別過來。”
寒菲櫻心頭疑雲大起,看姐姐一副受了驚的模樣,跟着來的翡翠也急了,“大小姐,小姐一聽說你找,什麼都不管,就急急忙忙過來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寒玉蓮一身深綠色的衣服,更是襯得面色雪白,嘴脣輕輕顫動,說不出話來,眼眸含着晶瑩的淚珠,出了這種難以啓齒的事,她在金家無人商議,快到年底了,爹孃事務繁忙,也不敢回到孃家,而且也不願再因爲自己的事,讓爹孃增加煩憂,細想之下,這麼多人,也只有這個妹妹能傾訴一二,幫忙拿個主意。
見姐姐哭得不能自已,雙肩一顫一顫的,寒菲櫻看向青岫,眉宇間不怒自威,“青岫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青岫是寒玉蓮的陪嫁丫鬟,嫁過去金家沒多久,這個頗有姿色的丫鬟就被金有財看上了,雖說青岫作爲大小姐的陪嫁丫鬟,現在作金有財的妾室也順理成章,很多大戶人家都是這樣的規則。
可青岫雖身爲奴婢,性子卻有些烈性,又有自己的心上人,抵死不願意,寒玉蓮見自己已經入了火坑,不希望青岫再重蹈自己的覆轍,以微薄之力百般維護,纔沒有讓金有財得逞,青岫對大小姐感激於心,視大小姐爲長姐,眼見出了這事,才更加氣憤難平。
但那種事實在難以啓齒,何況青岫還沒有嫁人,但面對二小姐威嚴的目光,又見大小姐哭得這樣傷心,只得支支吾吾道:“大姑爺…把外面的病傳給了…大小姐…”
啊?寒菲櫻和翡翠俱是一驚,青岫雖然說得吞吞吐吐,但聯想到金有財的花名,豈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翡翠立即滿臉通紅,“這個金有財,實在太不像話了。”她一個奴婢,直呼金有財的名字,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寒菲櫻手心一緊,難怪姐姐如此反常,不願意自己近身,她是覺得自己髒,這個金有財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還做出這種醜事,一向愛重面子的姐姐哪裡受得了這種羞辱?
看着瑟瑟發抖的姐姐,寒菲櫻上前一步,抓住姐姐的手,柔聲道:“姐,你別怕,有我在,你病得重嗎?”
寒玉蓮慢慢擡起頭來,眼眸透着從未有過的悲憤,或許是因爲有妹妹在,她心中的茫然惶恐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不似之前那樣手足無措,“他平時左一個右一個地納回府中,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公婆也說大戶人家的公子,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只要不鬧得太過分就算了,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把花柳病帶回府中…”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姐姐也沒有個人能拿主意,也只有你能說說話了。”
在姐姐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加上自己的推測,寒菲櫻推斷出了大概的經過。
阮思思在大火中香消玉殞之後,一直對這個絕色美人心癢難耐的金有財如喪考妣,非常悲痛,但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非得做一些事來緬懷阮思思。
倚香居被官府查封之後,裡面的姑娘涉案的被關押,沒有涉案的發回原籍,當然也有姑娘留戀京中繁華,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想要留在京中繼續謀生。
金有財痛定思痛之下,愛屋及烏,從倚香居的衆多姑娘之中挑了兩個豐腴豔麗的帶回了府中,要納爲姬妾。
金家在京城是商界大戶,也是要臉面的,金家大公子平日在外面玩就算了,偏偏還把*女子帶回了府中,此事在金府引起了軒然大波,平日對他的行爲睜隻眼閉隻眼的金家老爺夫人,這次也堅決不允許,強烈反對。
但誰都低估了金有財的決心,他甚至向父母和妻子拍着胸脯保證,只要這次順了他,以後定然安安心心過日子,再不在外面胡來,最後還是沒有拗得他,反正他的姬妾已經很多,多兩個也沒什麼,寒玉蓮雖爲金家長媳,但此時也沒什麼發言權,何況,她也知道鬧也沒用,她的性子也不是愛鬧的性子,在公公婆婆的默許下,金有財又多了兩名出身*的小妾。
這一次,寒玉蓮的懂事大度不吵不鬧,讓金有財大感欣慰,納了兩名小妾回府之後,可能因爲本就不多的良心發現,也可能是想在父母面前做出洗心革面的假相,對正妻寒玉蓮一反常態前所未有的好。
浪子回頭金不換,寒玉蓮見夫婿真的改了,心底也十分欣慰,可是還沒開心多久,就發現自己身子不太舒服,忍了幾天,實在難受得受不了,才偷偷找了大夫一瞧,竟然是得了花柳病,這種病向來只有*女子纔會得,寒玉蓮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當場就覺得氣血攻心,天旋地轉。
一想起大夫鄙夷的厭惡眼神,寒玉蓮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女子,得了這種髒病,難怪會遭人唾棄,讓人看不起,她一直潔身自好,枉她還以爲金有財真的改好了,想不到他居然在外面得了這種髒病,還傳給了自己,寒玉蓮欲哭無淚,痛不欲生。
聽完姐姐的話,寒菲櫻只覺得一股火從腳底往上冒,這個金有財,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銀牙暗咬,“金有財。”
寒玉蓮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邊哭邊說,“得了這種丟人的病,我都沒臉見人了,又不能去找爹孃商量,何況嫂嫂懷孕,母親悉心照料,本就無暇分身,嫂嫂那個人,又不是溫順饒人的性子,哪有那麼好伺候?我也實在不願因爲這種事情去攪得爹孃煩心,只能來找你了。”
前段時間妹妹懷孕了,她還欣慰不已,可是沒過多久,就聽說妹妹又小產了,原本姐妹相見,她是要安慰妹妹一番的,可此時反過來是妹妹爲她撐腰。
不過看妹妹雙頰紅暈,她就知道並沒有什麼大事,心裡一塊石頭也放下了,她瞭解妹妹,妹妹性烈如火,不似自己這般懦弱,就算妹妹嫁給了一個半身不遂的世子,也沒有自己這樣沉鬱,依舊笑靨如花,燦爛明豔。
有的時候,寒玉蓮很羨慕這個妹妹,妹妹的明媚是她永遠也比不了的,她永遠也成不了妹妹。
命裡福薄,嫁了個這樣的丈夫,在外面胡來就算了,現在居然把髒病帶回了府裡,寒玉蓮愛面子,如今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也只能找找妹妹說說心裡的煩悶。
寒菲櫻的手指緊緊握在一起,金有財真是該死,阮思思死了,他居然能爲阮思思做到這種地步,納兩個*女子進門,以示寄託,時時緬懷,這個人簡直是無可救藥了。
看着姐姐六神無主的模樣,寒菲櫻輕聲安慰,“姐姐,你先彆着急,當務之急是把病治好,陳大夫和我很熟,他爲人穩重,也知道我們家的情形,這不是你的錯,我會去找他,讓他推薦一個信得過的大夫,這事除了我們幾個,不會再有人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孃的。”
“治病?這種病能治得好嗎?”寒玉蓮苦笑一聲,“我還以爲他改好了,沒想到……”
看着姐姐痛楚難耐的模樣,寒菲櫻恨不得把金有財吊起來打一頓,這個混蛋,實在太過分了,姐姐又實在太過逆來順受,任勞任怨,所以才使得金有財更加有恃無恐。
要是換了寒菲櫻,不出三天,就把金有財掃地出門了,姐姐居然能忍他這麼多年?但同時寒菲櫻也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自己這種勇氣,對姐姐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子名節重於天,無論金有財怎樣不堪,也是她的丈夫,也是她孩子的父親,不是輕易說割捨就能割捨的。
握着姐姐細瘦的手指,寒菲櫻目光冷芒,別有用意道:“姐姐,難道你真的打算和這個混蛋過一輩子?”
正在哭泣的寒玉蓮驚懼地擡頭,霧氣籠罩的眼眸滿是訝然,“你說什麼?”
看姐姐這般反應,寒菲櫻就知道姐姐儘管傷心,卻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姐姐永遠不是自己,她顧忌的東西太多,已經嫁入金家這麼多年了,孩子都有了,若是被金家休棄,她如何自處?
龍騰王朝女風嚴謹,若是姐姐真的回了寒家,寒家的門楣也會無光,而且大嫂那個刻薄性子,到時候定然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
寒菲櫻知道也不可急於一時,“翡翠,你去找陳大夫,告訴他,我有事找他。”
“知道了。”
正在說話間,簡陌忽然來敲門,“大小姐,二小姐,二少爺回府了,夫人讓你們抽空回去一趟。”
聽說一直遊蕩在外面的弟弟子鈺回來了,寒玉蓮又驚又喜,但隨即就被一片暗沉的陰鬱籠罩,自己得了這種髒病,覺得渾身上下都是髒的,什麼人也不想見,只想把自己躲在一個角落裡蜷縮起來。
看着姐姐的神情,寒菲櫻知道她肯定是不願意回寒家去的,但還是問了一句,“姐姐要回去嗎?”
寒玉蓮雖然很想見弟弟,但想了想,還是堅決地搖搖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還是不去了。”
寒菲櫻也不想勉強姐姐,這件事對姐姐的打擊太大了,也知道姐姐此時心煩意亂,“好吧,你先在這裡住下,要是住得不習慣,我會另外找個住處,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去看二哥,青岫,你要好好照顧大小姐。”
“二小姐放心,奴婢會的!”
寒菲櫻點點頭,出了玉滿樓,聽說二哥已經回府了,寒菲櫻還是有些奇怪的,二哥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怎麼會急急忙忙回府去?
不過細想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爲了躲芷凝,二哥偷偷躲在外面養傷,芷凝隔三差五就過去看二哥,美其名曰要好好感謝救命之恩。
二哥當時援手救她,完全是一副俠義心腸,從來沒想過要什麼感謝,從來沒圖過什麼回報,芷凝這樣一番隆重感謝,反倒讓二哥不知所措了,他又缺乏應付女孩子的經驗,乾脆躲回府中算了,這樣一來,芷凝就拿他沒辦法了。
一路上,翡翠一直都在罵金有財,現在連姑爺都不肯叫了,“小姐,你爲什麼不讓石中天…”
寒菲櫻一記冷光讓她把後面的話縮了回去,淡淡道:“石中天是個年輕男人,姐姐又不是別的頭疼腦熱的病,怎麼肯讓他看?”
翡翠一時心急,居然沒想到這一點,不由得吐吐舌頭,回過神來,又開始咒罵金有財,“大小姐那麼好的人,怎麼就嫁了這麼個混賬東西?小姐,你一定要幫大小姐好好出出這口氣。”
“出氣?”寒菲櫻冷冷道:“怎麼出氣?派人打他一頓?有用嗎?”
翡翠一怔,可又不甘心,苦着臉搖着小姐的手臂,“那你總要想想辦法啊,咱們總不能由着大小姐被他欺負吧?”
寒菲櫻靠在馬車壁上,平靜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這些年是跟着我在外面野慣了,纔會有這種想法,對你來說理所當然的東西,對一向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姐姐來說,卻是千難萬難,在她心中,金有財再壞,也是她的夫婿,孩子的父親,你要明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就算我真的把金有財暴打一頓,又有什麼用?純粹的泄私憤罷了,何況,姐姐也不是小孩子,也爲人妻人母了,如果她還是決定忍辱負重地和金有財過一輩子,盼着金有財浪子回頭,認爲金有財在外面玩夠了就會收心,回來好好過日子,我把金有財打殘了又有什麼好處?終歸是姐姐的事情,最終的決定只能由她自己來做,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明白嗎?”
合情合理的一席話說得一直處在憤怒之中的翡翠低下頭,想說什麼,卻只是動了動嘴脣,什麼也沒說出口,二小姐這麼聰明,會有什麼看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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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傷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也大大傷了元氣,他一直躲在外面養傷,不敢回府,究其原因,若是母親發現他在外面居然受了重傷,明年肯定不會讓他出去,一向自由散漫的二哥當然明白,何況已經到了京城,見到了妹妹,也沒有什麼歸心似箭,就安安心心地在外面養傷,若不是因爲芷凝,他可能還要在外面呆一陣子。
寒菲櫻忽然想起什麼,叮囑道:“等下見到老爺夫人和大哥二哥,你不準提姐姐的事情,尤其是二哥,他性子火爆,此事若是讓他知道,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風波來?姐姐也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不管她怎麼決定,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翡翠不情不願地答道。
寒菲櫻知道她還在生金有財的氣,只是搖搖頭,不再說話,蕭天熠說得對,她收拾了八皇子,的確是出了氣,但同時也會帶來一個巨大的麻煩,對方居然有辦法讓皇上命淮南王去追捕公子鳳。
不得不說,這一手玩得十分高明,她原本也一直在好奇妖孽到底會怎麼做才能向皇上交差,不是沒有考慮過妖孽會將她交出去的可能性,但根據她的觀察,妖孽似乎沒有這個意思,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畢竟皇上那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姐姐又出了這種事,寒菲櫻長嘆一聲,好在二哥回府了,也能稍稍沖淡這沉悶的心境。
二少爺寒子鈺的歸來讓寒家陷入一片喜悅之中,寒菲櫻來到寒府的時候,母親正滿臉笑容地拉着二哥問長問短。
看二哥神色奕奕,知道他已經並無大礙,既然敢回府,就定然是無礙,寒夫人見到菲櫻也回來了,更是喜上眉梢,怕引起她傷心,沒有提及小產一事,見她臉色紅潤,雙眸明亮,知道已經調養好了,心裡也稍稍放了心。
久別重逢,自是喜慶,比過年還熱鬧,大哥大嫂也來了,這個時候的大嫂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了,身後有兩個丫鬟伺候。
寒菲櫻不久之前小產了,這件事,寒家自然也是知道的,以沈芙的性子和寒菲櫻之間的過節,這個時候不乘機諷刺幾句,就不是沈芙了,可是這次她居然沒有,完全沒有要冷嘲熱諷的意思,只是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一向刻薄的嫂嫂今天竟然如此賢德安靜,倒讓寒菲櫻越發意外,莫非是嫂嫂改性了?
不過親人之間的久別重逢,再加上寒菲櫻心中有事,又或者是沈芙這段時間在母親的*下變好了許多,也有可能是因爲要當母親了,心性不會那麼火爆了,寒菲櫻只是略略看過一眼,就沒有過多注意她的異樣。
寒夫人,寒子鈺兄妹之間聊得十分融洽暢快,沈芙坐在一邊,一會兒的功夫,就說身體不適,要回房歇息,寒夫人體貼道:“趕緊去吧,別累着!”
沈芙似乎心事重重,都忘了回寒夫人的話,就離開了,寒菲櫻有些奇怪,莫非又有什麼事沒有順她的意在鬧脾氣?暗自搖搖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寒夫人看着眉目英朗的兒子,笑道:“你在外面遊蕩了這麼久,有沒有相好的姑娘,也帶給娘看看?”
寒菲櫻正在喝茶,聽到娘這樣迫不及待,噗的一聲,差點被一口茶嗆死,翡翠急忙給她順氣,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狡黠地看了一眼二哥,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只有她和二哥懂。
寒子鈺清了兩下嗓子,警告了妹妹一眼,面對母親急切的目光,最近已經被芷凝纏得煩死了,他才躲回府中的,現在一回府,母親就如此急切地想讓他結束單身生活,纔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娘,我今天剛回來,你總得讓我喘口氣吧。”
寒夫人雖然有些失望,馬上又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看把你急的,來人,帶二少爺回房休息。”
寒子鈺已經起身,咧嘴一笑,“我又不是客人,還要什麼丫鬟帶?是不是出門太久,娘都忘了這裡是我家了?”
“你這孩子!”寒夫人佯怒道:“一提這事你就推三阻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話還沒說完,寒子鈺已經不見了,寒夫人看着他像有鬼在後面追一樣飛快逃走的背影,暗暗嘆了一口氣,想要說服二兒子同意娶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佳偶天成,絕愛傾城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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